第十章 思念探訪(1 / 3)

直樹離開家裏到神戶去,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江家終於也恢複了往日一樣的生活,雖然少了直樹。

“湘琴,幫忙擺一下碗筷。”江媽媽在廚房裏吩咐道。

“好——!”

“哎呀,今天的調味會不會濃了點呀?”江媽媽盛出鍋裏的湯,輕輕的喝了一口後說道,然後就對著飯廳裏笑著喊起來:“湘琴,來幫我試試味……”但是當江媽媽轉身看著飯廳裏的湘琴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

湘琴手捧著一個空碗,正哭得淚流滿麵。

“你、你怎麼了?湘琴!”江媽媽擔心不已的看著湘琴。

“這、這個,”湘琴深情的凝視著手裏捧著的碗,像捧著個珍寶,“我是想到,這是直樹的碗……”湘琴把碗放到自己流著淚的臉頰旁,像是直樹靠在自己旁邊的陶醉。

“是、是呀,可、可是你究竟……”江媽媽不解的看著湘琴,擔心的問。

湘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把旁邊的裕樹擠得遠遠的,“直樹總是在這個位子上和大家一起吃飯。”

江媽媽越來越擔心起來:“湘琴,你和哥哥發生了什麼事嗎……”

湘琴雙手托著碗,仰起流著淚的臉,許久之後,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電話……”

“恩?”江媽媽不明白意思的看著湘琴。

“直樹沒打電話來。”湘琴一開始還是幽幽的說著,馬上就激動的轉身哭喊起來:“我已經3天沒聽到直樹的聲音了!媽媽——!”

“啊啊!”江媽媽大聲的叫了起來,因為眼前的湘琴在說完之後,開始搖搖晃晃,暈眩著要倒下去的樣子,“湘、湘琴!振作一點!”

“白——癡。”裕樹坐在椅子上,轉身看著湘琴不屑的說。

好不容易讓湘琴坐到了椅子上,湘琴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江媽媽關心的湊到湘琴旁邊:“哥哥真是不應該,竟然3天沒有音訊。湘琴打過去嘛!”

湘琴閉著眼睛,默默的流淚:“我打了。……可是電話答錄機的帶子用完了。”

裕樹冷冷的看著湘琴,心裏害怕的想著:好可怕——監視狂湘琴!

江媽媽站起身來,自言自語的說:“哥哥到神戶去已經2個月了喔。”

“我從來沒和直樹分開這麼久過。”湘琴落寞的說著,“所以,該怎麼說呢,已經出現類似毒癮發作的現象。不管看到什麼都會聯想到直樹,眼淚就不聽使喚的掉下來……想到直樹常常上下這座樓梯,直樹照過這麵鏡子,直樹用過這個鞋拔……”說著,湘琴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了。

江媽媽同情的看著湘琴,小聲的感慨著:“這,真是重傷啊,湘琴。”轉念,江媽媽就帶著笑容對湘琴說:“那湘琴就被忍耐,直接去找哥哥嘛!”

“那是不行的!媽媽!”湘琴掩麵更厲害的哭起來:“一想到現在是直樹最重要的時候,我就覺得不訥訥感纏在他身邊給他添麻煩,於是我便和直樹說!‘在暑假之前不去找直樹’!人家跟他這樣講了!”說著說著,湘琴又伸手去抹眼淚。

“偏偏愛開空頭支票……”裕樹坐在湘琴的旁邊,小聲的嘟噥道。

“可、可是,這樣一來反而是哥哥寂寞呀。”江媽媽仍然擔心的說著。

湘琴哭著繼續說:“直樹聽了就說‘對你來說算是很有誌氣的,彼此勉勵吧。’人家本來是期待他阻止我的……”湘琴說完,繼續的哭起來。

江媽媽愈加同情的看著湘琴:“哎呀呀呀!”

湘琴有些抓狂的大聲說到,仿佛內心充滿了痛苦的樣子:“本來是要裝個好妻子的樣子的……要是才2個月就叫苦,他一定會討厭我的!”

“笨——蛋。”裕樹依舊不冷不熱的說。

沒想到,裕樹的話剛一說完,湘琴就睜大了眼睛的猛然的轉過頭,盯著裕樹:“那個!”

湘琴的表情和氣勢把裕樹都嚇一跳,以為湘琴又要和他鬥嘴,以湘琴這樣的氣勢,還挺嚇人的呢:“哪、哪個啦!”

湘琴緊緊的抓著裕樹的手胳膊,哀求的對裕樹說:“剛才的聲音和直樹好象!再說一次!再一次!”

裕樹痛苦的要掙脫湘琴,無奈湘琴抓的牢牢的,裕樹大聲的喊叫了起來:“別鬧了!惡心死了!”

湘琴的煩惱一直從家裏帶到了學校,這種心情讓湘琴總是處於一種迷離的狀態中。

“湘琴!你在幹什麼?”真裏奈大聲對心不在焉的湘琴吼道。

“呃!”湘琴回過神來,手裏拿著繃帶,但是自己在做什麼,她完全不知道,一雙眼睛空洞洞的。

真裏奈對著湘琴吼道:“你這繃帶要纏多少才滿意!”

直到這時,湘琴才恍然大悟的看著智子那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手,湘琴不禁也吃驚的叫起來:“啊哇哇!怎、怎麼會這樣?”湘琴慌忙的把繃帶扯下來,手忙腳亂的把繃帶扯了一地,並且越纏越亂。

“袁湘琴!你在做什麼?”護士長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看著沮喪中的湘琴,真裏奈不解的說:“真是受不了你,這陣子比都一直發呆。”

“正確的說法是比平常呆得還厲害。”旁邊的幹幹糾正的說。

“你和直樹之間好嗎?”啟太擔心的問道,大概他是知道,所有讓湘琴失常的原因,全部都是直樹。

啟太的話讓湘琴一驚,尷尬的轉過頭,雖然臉上的表情已經把她完全出賣了,但是還是嘴硬的說:“當、當然好呀!那、那還用說!”

真裏奈和幹幹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湘琴:“哎喲,她眼眶裏含著淚耶!”“看樣子情況相當危急了。”

湘琴蹩著嘴,不高興的看著看透她心事的這兩個人。

智子走過來安慰湘琴說道:“不要勉強自己,去找他就好了呀。”

“就是啊,你要是再烏龍下去,我們也凍不住了。實習馬上就要開始了。”

“沒、沒問題的,直樹和我之間深深的夫婦羈絆……”湘琴嘴硬的狡辯道。

“男人哪,”幹幹歎著氣,語重心長的語氣說著:“老婆一不在身邊,就會覺得賺到了,像出了籠的小鳥一樣到處亂飛哦。”

“那小子好歹也是個男人。要是被美女護士或女醫生圍攻到招架不住,說不定真的會有那個意思。”啟太也對幹幹的話表示讚同的說道。、

智子有些吃驚的看著啟太,也開始為湘琴擔心起來,這時,旁邊的真裏奈也說話了:“就是說呀,幹脆我也到神戶去住個幾天吧,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呢。”

身後幾個人的話,讓本來是焦躁不安的湘琴更加靜不下來了,心裏的恐懼越來越烈,擔心,害怕的情緒把她越裹越緊,“我們才不會有問題的——!”湘琴大聲的叫著跑掉了。

“啊——啊,害她哭了。”看著湘琴頭也不轉的跑掉,幹幹有些抱歉的說著。

智子也同情的看著湘琴的背影:“各位,這樣湘琴太可憐了!”

沒想到,幹幹他們不但沒有因此同情起湘琴,反而笑著打起了賭。

“1千賭湘琴1星期內到神戶去。”幹幹伸出一個手指,很有信心的說。

“5天以內1千。”啟太閉著眼神態自若的說。

真裏奈笑起來:“你們太嫩了,3天內1千。”

“明天2千。”智子笑著從後麵傳來聲音,大家都萬分吃驚的看著智子,一方麵是因為剛才她還對湘琴抱以那麼強烈的同情,現在卻也這樣,更因為智子的賭注。

“大家都好過分……太差勁了!”湘琴獨自一人坐在花壇的邊上,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委屈的想:“人家拚命拚命壓抑想見直樹的心情,還把人家努力不去想的事拿出來講個不停,他們都不懂!相愛的兩個人分隔兩地的心情!見到他,得到他的吻,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不不不,我不會這麼貪心!隻要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好!讓我見見直樹吧!”湘琴咬著牙,痛苦不堪的想著,眼淚嘩啦啦的流,“………好想見他……遠遠的……?看他一眼……?”湘琴抬起了頭,眼睛裏含著淚的看著天,好象想到了什麼似的歡叫起來:“對嘛——!”

平靜的一天早上又來臨了……

“早安。”

“早呀,裕樹。”江媽媽笑著,很有精神的跟裕樹打招呼,“是不是也該把湘琴叫起來了?平時這時候她都已經起來了呀!”江媽媽帶著一絲奇怪的語氣對裕樹說。

“睡過頭了吧。”裕樹冷冷的說。

“裕樹,去叫湘琴起床。”江媽媽命令裕樹。

“什麼——!”裕樹很不樂意的叫了起來,但是還是很不情願的上了樓。

“喂!湘琴!湘琴!”裕樹一邊叩著房門,一邊叫道,但是房間裏麵鴉雀無聲。

“我要進去了哦,你還在睡啊!”裕樹跌著臉,“哢嚓”的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裏依舊是一片鴉雀無聲,床上的被褥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的了,“什麼啊,不在嘛。”裕樹說著正準備;離開,轉身見,看見了什麼東西。

“裕樹——!湘琴呢——!”江媽媽在樓下催促起來。

裕樹把一張紙條擺到江媽媽的麵前:“她的留言。”隻見紙條上簡短著寫著一句:請不要找我,湘琴。

“咦?”江媽媽驚訝的叫起來。

新幹線在飛馳著,外麵的風景從車窗裏看去,快速的閃過,離直樹已經越來越近了。

湘琴一臉緊張的坐在座位上,無心看外麵的風景,和周圍談笑風生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凝重神情,她的心裏有擔心,有憧憬,還有不安。

“我、我真的付諸行動了!如此大膽的行動……”湘琴知道這個時候,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在開往神戶的列車上了,“如果隻是遠遠的看著直樹的話,隻要直樹沒看到我,最重要的是……隻要沒被直樹發現,就萬事OK了——!”湘琴自我安慰著,用來平撫她內心的不安,“雖然打破和直樹的約定,可是我的能量已經用完了呀——!隻要分到一點點力量,馬上就會充電完畢回東京的!所以……可以吧?”湘琴想著,眼睛一直看著握在手裏的車票夾,裏麵有她和直樹的結婚照。

“可是,瞞著家裏偷偷的跑出來……媽媽他們大概很擔心吧?連我到哪裏去都不知道……”湘琴還在車上不安的,充滿歉意的想著,但是她不知道現在的家裏……

“一定是到哥哥那裏去了。”江媽媽拿著湘琴留下的紙條,遞到湘琴爸爸的麵前,很確定的說道,“湘琴真是太有誌氣了!受不了!呼呼!”江媽媽得意的笑起來。

湘琴爸爸重重的歎了口氣,什麼也不想說了。

旁邊的裕樹也撇著嘴,看著湘琴留下的紙條。

“真是,實在太明顯了。連字都寫錯。”江媽媽看著紙條又笑了起來,“要看透那丫頭的行動實在太簡單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定是個美妙的相逢!啊!好想看哦!”江媽媽憧憬的說。

裕樹不高興的把頭一轉:“希望哥哥不會被整得太慘才好。”

看見了新神戶的站牌了。

“……到了……”湘琴帶著帽子從車上下來,手裏拿著神戶的城市地圖,流著眼淚:“就是這裏,我現在在這個城市裏,和直樹呼吸著相同的空氣!馬上!馬上就可以見到(看到)直樹了!”一想到這裏,湘琴的心裏就抑製不住的高興和興奮。

照著地圖上,湘琴找到了神戶醫大病院,站在醫院的門口,看著醫院氣派的大樓和來往的人群,湘琴心裏盤算著:“這個時間,差不多是醫院的……門診時間吧。裝成門診的病人,混在裏麵一定可以找得到的。”於是,湘琴戴上了鴨舌帽,戴上了口罩,還戴上了一副誇張的大眼睛,躡手躡腳的,跟做賊一樣走進了醫院。

“恩!真是緊張刺激!”湘琴帶著童心的笑著想道。

在找遍了醫院的好多地方後,累得不行了湘琴靠在了門診大廳的長椅上,奇怪的打扮引得周圍的病人和家屬都打量著她。

湘琴累極了的靠倒在長椅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目光:“不行了……!太大了——!全部都是醫生,找不到!”湘琴把頭後仰著,垂頭喪氣的想著:“我真是想得太美了,今天不曉得回不回得去啊?”

“等一下!該不會是值夜班什麼的……”湘琴沮喪的想著,就在這個時候,湘琴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這個聲音讓湘琴立刻有了精神,騰的坐直了起來。

沒錯,是這個聲音,不會錯的。“找、找到了!”湘琴激動的轉過身去,但是正好直樹也朝這邊轉過頭來,“赫!”湘琴急忙把頭轉了回來,裝成病人一樣蹲在座位上咳嗽起來。

直樹旁邊的一個胖醫生奇怪的看著湘琴的方向,不解的說著:“惡性感冒還在流行嗎?咳得真厲害……”

“咳咳!”湘琴誇張的咳嗽聲又傳過來。

直樹眼睛看著前方,鎮定的說:“就是有這種感冒也慢半拍的人。”其實在剛才的那一瞥,直樹就已經發現湘琴了,假裝沒有看見她而已。

“啊,直樹醫師,請到門診處來。”一個護士出現對直樹說道。

“好的。”直樹說著跟著護士走了。

直到這時,湘琴才小心翼翼的回頭偷偷看直樹,“找到了——!找到直樹了!”湘琴心裏興奮激動無比的想著,緊緊的跟在了直樹的後麵,像高中時候一樣,遠遠的看著直樹。

“啊啊!是直樹!真正的直樹……2個月!隔了2個月才看到直樹!太、太感動了!直樹一點都沒變耶,啊,好象瘦了一點點。還是一樣帥!”湘琴躲在牆角,一邊盯著直樹看著,一邊想著,“直樹!我早這裏哦!我就在這裏!就在直樹的身邊……我的能源,我感到能源正在迅速的回升!這樣,這樣我就可以回東……”

“呀啊——是江醫師耶!”幾個護士興奮的尖叫聲打斷了湘琴的思緒,湘琴心裏一驚的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這幾個護士小姐。

“好帥哦——!”

“就是呀就是呀,是實習醫生裏最帥的!”

“江醫生單身嗎?應該是吧。”

聽到這裏,湘琴心裏很著急的想要說出來:“才、才不……”,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來,聽著護士小姐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我有聽人家說過他有老婆呢。”一個稍胖一點的護士說道,“是空穴來風吧!”

“不過,在東京起碼也有個女朋友吧?”

“可是,一次都沒看過這種人呀!平常都會來的吧。”

幾個護士小姐自我安慰著說完,就開始沉醉起來了。“也對,江醫師這麼有美麗,要是我的話,一定擔心得在東京待不下去。

“我來發動攻勢吧!”

“不可能不可能,競爭率太高了啦!”

“聽說眼科的村田醫師也展開攻勢了耶!”

“天哪——也不想想她的年紀!”

躲在一旁的湘琴越來越聽不下去,心裏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這不是真的……湘琴蹣跚著步子,扶著走廊旁的欄杆,艱難的一步一步走著:沒、沒關係,沒關係的!這、這麼一點小事,我在東京早就聽慣了!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湘琴的神情,她的舉動,已經把她的擔心害怕完全的暴露了。

“趁、趁現在充電充得滿滿的,早、早點回去為秒!”湘琴想著正要往回走,走廊裏傳來“噠噠噠噠”的急促的奔跑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小女孩就撞在了湘琴的身上。

“嗚噗!”湘琴險些被撞倒在地,“好、好痛……”湘琴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揉被撞疼了的腰。

“你這人真擋路!”撞到自己的那個小女孩牙尖嘴利的衝湘琴尖聲的說道。

“什麼?”湘琴驚訝又憤怒的看著這個小女孩。

“一個大人還杵在路上發呆。”那個小女孩依然很尖銳的對湘琴說著。

當湘琴轉身看到這個女孩後,驚呆了看著她:這……這個小鬼!簡直像關西版的女裕樹——!這種小孩子要好好管教!

想到這裏之後,湘琴半蹲下來,耐心又和氣的對她說:“撞到別人的時候要先說對不起。來,說說看!”

沒想到,女孩不但沒有說,還突然伸手拉湘琴戴著的口罩,湘琴驚訝的“喔”的一聲。

女孩把口罩拉開後,突然又鬆手了,口罩彈了回來,“啪”的打在湘琴的嘴上,生生作疼。

“你、你這個小鬼——”湘琴生氣的騰的站了起來,女孩不但不害怕,反而大笑著跑開了:“哈哈哈,笨死了——!”

湘琴生氣的看著那個女孩跑到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女子的麵前,挽著女子的手,帶著稚氣的聲音對那個年輕女子說:“媽媽!好可怕哦——!有個大嘴女——!”

那個年輕的女子帶著滿臉的歉意對湘琴道歉的說:“真是對不起,這孩子嘴巴很壞。好了,奈美快道歉!”她對女孩命令道。

“哇——!好漂亮的媽媽!好年輕哦!”湘琴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驚訝的想著。

奈美恭恭敬敬的走到湘琴的麵前,輕輕的彎下腰,真誠的對湘琴說:“對不起,叫你大嘴女。”

本來很生氣的湘琴,被奈美這麼一道歉,反而生不起氣來了:“沒關係,別在意。哎呀,真可愛!”

“阿姨好象‘打鼓娃娃’哦。”奈美睜大了眼睛,盯著湘琴說。

“打鼓娃娃?”湘琴驚訝的站在原地,一臉木訥。

“你、你這孩子!奈美!”奈美媽媽生氣的對奈美喊道,但是奈美已經笑著跑開了,一邊歡快的跑著,一邊高聲的喊著:“啊,哈哈哈,一模一樣——”

“等等!不要跑!”

這個聲音一傳過來,奈美立刻停了下來,轉身開心的叫著:“啊!江醫生!”的跑了過去。

這一叫,倒是把湘琴嚇住了,是直樹嗎,在哪裏,不能讓他看見自己,可是又好想看到他哦。

奈美一蹦一跳的朝直樹奔了過去,頑皮的抓著直樹的白大褂。

“奈美。”直樹微笑的對奈美說著。

“是江醫生耶!”奈美滿心歡喜的抓著直樹。

“居然是他!”見到了直樹的湘琴驚訝萬分了,怎麼那麼巧呢,眼前的這個沒、奈美竟然和直樹認識。

“不可以在醫院裏跑哦。”直樹低頭微笑的對奈美說。

“是——!”奈美笑著痛快的答應了,高興的拉著直樹的手往湘琴這邊走來:“醫生!剛才有一個長得好象打鼓娃娃的人哦!”

“那我倒真想看看。”直樹微笑著,一方麵是為了讓奈美高興,另一方麵,大概他也猜到了那個打鼓娃娃應該就是湘琴了吧,那個怪異的打扮,真不知道她想些什麼。

看著直樹馬上就要到這邊來了,湘琴心裏叫苦不迭:“要命——不要找我!”湘琴趕忙找地方躲藏。

“跑到哪裏去了呀?”奈美拉著直樹的手,眼睛四處尋找起來。

“醫生你好。”奈美的媽媽笑著走上前,和直樹交談起來。

直樹也停下了腳步,微笑著對奈美的媽媽說:“今天也來醫院呀?”

看到眼前的這個情形,湘琴立刻變得警覺和不安起來:什麼什麼!那對母女!原來她們認識直樹!是患者嗎?湘琴一邊盯著正在交談的直樹和奈美媽媽,一邊愈加不安起來:什麼什麼?怎麼一副很熟的樣子!

正在擔心的時候,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奈美站在她媽媽的身後,使勁的把她媽媽往直樹的麵前一推,奈美媽媽躲閃不及,驚叫著“呀!”靠到了直樹的身上。

直樹顯然對眼前發生的事也始料不及,一臉驚訝的表情。而對於湘琴,這猶如晴天霹靂。

“你、你做什麼?醫生,真是對不起!討、討厭!”奈美媽媽尷尬的站回來,轉身生氣的對身後的奈美大聲的責罵道。

奈美一點也不在意的“嘿嘿”笑著,一點歉意也沒有的樣子,倒是顯得很得意的笑著對直樹說:“醫生,媽媽要見江醫生的日子,化裝都會化很久哦!”

直樹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的驚訝和尷尬,麵對著奈美這樣的孩子,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呢,如果隻有大人,倒可以痛痛快快的拒絕。

奈美媽媽的反應要比直樹的反應來得強烈:“呀——!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呀!”

但是奈美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的說:“真的真的,媽媽對江醫生很那個哦!”

“你鬧夠了沒有!奈美!”奈美媽媽一邊更加氣急敗壞的責備奈美,一邊不停的向直樹道歉:“真是對不起。”

看著這樣的場麵,躲在角落裏的湘琴強按捺住衝上去的念頭,心裏忿忿不平的想:你總該有自己的爸爸吧!人家直樹他、人家直樹他!已經有我這個老婆了……

還在想著的時候,湘琴聽見奈美媽媽用溫柔的聲音,溫柔的問直樹:“請問,不知道您今天有沒有空?”

“咦?”湘琴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直樹和奈美媽媽,認真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出乎湘琴的意料,直樹竟然麵帶著微笑,點頭答應了:“有的,當然沒有問題。”

“咦——!咦……”直樹的回答讓湘琴完全呆住了,腦袋裏像灌滿了鉛一樣,沉沉的,沒有思維。

“那麼,5點我們中央公園見。”

“好。”

聽著奈美媽媽和直樹相約時間、地點的對話,那麼的輕鬆愉快,而躲在角落裏的湘琴隻有靠扶在牆壁才能勉強的站住,隻有緊緊抓著牆角,才能感覺到真實的存在……

奈美歡快的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什麼——!江醫生又要和媽媽約會了嗎?”

“對呀。”直樹笑著對奈美說。

而奈美媽媽仍然尷尬的責備著奈美:“好了!別再胡說八道了!”

“哈哈哈!”

三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湘琴感覺到越來越飄渺的一種感覺包裹著全身,終於撐不住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黑框眼睛也跌落到了一旁,幹幹之前說的話在耳邊回響:男人哪,老婆一不在身邊,就像出了籠的小鳥。還有啟太的話:那小子好歹也是個男人,說不定會有那個意思。腦子裏又浮現出剛才的畫麵,奈美微笑的臉:“又要約會了嗎?”以及直樹微微一笑的回答:“對呀。”

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全世界惟獨直樹不會這樣!湘琴坐在地上,在心裏倔強的想,維護著直樹在自己心裏的完美形象。但是無助的感覺還是在全身迅速的餓蔓延開來了:怎……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提升的力量,一口氣又降到負數了啦!再這樣下去,我回不了東京了!

公園裏的鍾,時間指向了5點過5分。

“啊——啊,天都已經快黑了。我真是的,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啊!真討厭!”湘琴一邊躲在草叢的後麵,彎腰蹲在地上爬著,一邊蹩嘴想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奈美和她媽媽坐著的長椅方向,湘琴不甘心的對自己說:“可是,要是不把他和那位太太的關係搞清楚,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呀!”

正在想著的時候,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湘琴緊張的循著聲音望過去,直樹正往這邊走過來了。

“來、來了!”湘琴的神經立刻繃得更緊了,“直樹!”

“讓你久等了。”直樹微笑的朝奈美和她媽媽走過去。

一看見直樹奈美顯得很興奮的蹦起來,衝向直樹:“啊——!醫生——!”

直樹把奈美抱上長椅,讓她坐在中間,而自己也坐到長椅的另一邊,三個人有說有笑起來。

看著眼前的場景,湘琴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這、這是!好一幅共享天倫的美景!

“奈美,你拿這些去買果汁。”直樹溫柔和氣的對奈美說道。

奈美很識趣的從椅子上蹦了下來:“好好好,我是燈泡,真拿你們沒辦法。我就識相一點吧!”奈美揮著手跑開了。

“不、不必識相、不必識相!”湘琴著急的躲在草叢後麵默念,但是也隻有看著奈美走開,她走開了以後,長椅上就隻剩下直樹和奈美媽媽兩個人了,湘琴能不擔心嗎。

果然,奈美剛走沒多久,奈美媽媽就湊到了直樹的麵前,眼神深邃的看著直樹,小聲的對著直樹講些什麼。

“什、什麼嘛!這種氣氛!什麼嘛!”湘琴躲在草叢裏,幹著急起來,“好、好想幹脆……”

湘琴憤怒的摘下帽子,衝到直樹和奈美媽媽的後麵,對直樹怒吼道:“直樹!那個女人是誰?”

直樹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湘琴:“湘、湘琴!你怎麼會!”

而奈美媽媽也驚恐的退到一旁,驚慌的問直樹:“她是你太太?”

在驚訝了過後,,直樹露出了一臉別樣的微笑對湘琴說:“你來得正好。我決定和這位小姐結婚,我和年長的女性合得來。”一邊說著,直樹和奈美媽媽深情的在湘琴的麵前對視起來,就當湘琴不存在一樣。

“就這樣,要和你說再見了。”直樹拉著奈美媽媽的手轉身離去了,回過頭幸福的笑著朝湘琴揮手。

“不、不對!不對——!”想到這裏,湘琴使勁的猛搖著自己的頭,想要把這些糟糕的,痛苦的想法從腦子裏統統甩掉,“我還是不能出去!對嘛!要是跑出去,違背諾言的事就不打自招,而且……咦……”剛剛經過痛苦的內心掙紮才舒服一點,沒有衝出去的湘琴,看見奈美媽媽在直樹的麵前掩麵哭了起來,而直樹也一臉擔憂的輕聲安慰著奈美媽媽。

剛剛的那些安慰自己的話一下子顯得那麼單薄和脆弱,不堪一擊,眼前的一切讓湘琴立刻亂了分寸:不、不會吧!討厭!怎麼會……這一定是哪裏……哪裏弄錯了!對不對!直樹!湘琴感覺自己的世界開始暈眩起來,自己像失去了重心一樣飄忽了起來,沒有方向,沒有落腳的根,一顆傷透的心不知道去向哪裏。

“直樹——!”湘琴在心裏痛苦的,絕望的呐喊著。

“找——到了!”

一聲稚嫩的聲音把湘琴從恍惚中拉回到現實裏,睜開眼睛的湘琴看見奈美正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呃——!”湘琴不禁一驚。

奈美沒有等湘琴反應過來就大聲的喚起來:“江醫生!快來快來!快點——!”

“呃!”湘琴還處在恍惚和驚愕之間,反應不過來。

“我找到打鼓娃娃了!”奈美盯著湘琴大聲的叫起來,一邊叫還一邊揮舞著手臂。

“拜、拜托!不要!”驚訝的湘琴倒在了地上,心裏乞求般的想著,“不……”這一句乞求還沒有說完,直樹的臉就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倒著,頭朝下?

湘琴的頭倒靠在草叢旁的矮欄上,直樹彎著腰,有些意想不到,又有些感覺理所當然的看著湘琴,兩個人的視線交彙著,身體成了兩條很漂亮的平行線。

“湘琴?”直樹輕聲的叫著湘琴,帶著些意外的驚喜。

“哇!咿!”直到此刻,湘琴才終於完全的回到了現實中,她立刻的坐了起來,錯愕,尷尬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直樹。

站在後麵的奈美奇怪的看著直樹和湘琴,小聲不解的問著:“醫生認識打鼓娃娃?”

直樹沒有回答,盯著坐在地上的湘琴:“你在幹嘛?”

“我……”湘琴支吾著講不出話,心裏卻痛苦的呐喊起來:我的老天爺呀……

“呃……哦——”湘琴帶著激動和興奮跟著直樹到了直樹住的公寓,湘琴從公寓外一直張望到裏麵,“原……原來直樹住在這種公寓裏呀——哦——。”湘琴在直樹的公寓裏四處的張望著,感歎著:“恩,好幹淨哦。啊!好象你以前搬出去住的時候呢——”

“好了,”直樹雙手交叉在胸前,帶著冷冷的餓表情問湘琴:“東京,已經開始放假了嗎?”

聽到直樹的話,湘琴立刻無地自容起來:“……對,對不起!”湘琴坐在直樹床邊的地上,一邊輕抹著眼淚,一邊解釋:“因、因為人家、人家,見……見不到直樹,打電話也沒人接。”

直樹懶洋洋的靠在牆角,無奈的說:“我值日,整整3天沒辦法回來。”

直樹站起身來,去查看電話答錄機的留言,而湘琴則一直坐在地上抹眼淚:“總是沒辦法安心念書,可是又和直樹約好了,所、所以想說偷偷看一眼就馬上回去的。絕對不是來給直樹添麻煩的,我一點這種意思都沒有。”

這邊的直樹剛按下電話的答錄鍵,答錄機傳來的聲音就把直樹嚇了一跳:“您有35件留言。”

“35件?”直樹的臉上驚訝的表情很快的掠過,因為電話裏很快的接著就傳來了湘琴焦急的喊聲:“喂喂喂,我是湘琴——!直樹——!喂喂喂——!”巨大的聲響把直樹又嚇了一跳。

直樹檢查完電話留言,轉頭看著滿臉委屈的湘琴:“你這一眼還看得真久啊。”

湘琴帶著“嗚嗚”的哭泣聲,擔憂的看著直樹:直樹還是生氣了。湘琴充滿不安的歉意的低下了頭,用極度委屈的口吻說:“因、因、因為直、直樹和那麼漂亮的少婦……那個……你們兩個醞釀出那種非比尋常的氣氛……”湘琴的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說到這裏,湘琴怯怯的抬頭看了直樹一眼,發現直樹緊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看著自己。

湘琴感覺到直樹似乎更加的生氣了,心裏也不由得更害怕起來:“我、我並不是不相信直樹!我、我、我真的一點都沒有起過疑心……”湘琴吞吞吐吐的對直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