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好、好美呢?”湘琴關心的問。
“啊……好美呀。”“她啊……”那幾個女生都開始吞吞吐吐起來了。
她們的反應讓湘琴更加的緊張和不安起來:“怎、怎麼樣?這反應是什麼意思?”
“呃……”一個女生很為難和難以啟齒的表情。
“啊!你看,好美來了。”另一個女生大聲的叫道。
遠遠的,果然看見好美拎著書包走了過來,垂頭喪氣的樣子,湘琴擔心的看著好美的樣子,心裏擔心起來:怎麼這麼陰沉?
剛叫出了“好美……”,就聽見了裕樹生氣的聲音。
“喂!”裕樹跌著臉站在好美的麵前,堵住了好美的去路。
“裕……裕樹。”好美抬起始終低著頭驚訝的看著裕樹,臉上是沮喪和傷心的表情。
裕樹很不高興的神情,很臭的臉,很生氣的語氣但是卻冷冷的語氣:“……你挺有把握的嘛。”
“那……那個……”好美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為什麼遲到?說來聽聽。”裕樹咄咄逼人的看著好美。
“那……那個,我、我……”好美的頭又漸漸的低了下去,語氣漸漸的暗淡了下去,然後她笑著對裕樹說:“我睡過頭了。昨、昨天晚上緊張得睡不著,真的是連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原來我是那種會怯場的人。”
裕樹沒有理會好美的微笑,依然冷冷的臉,冷冷的語氣,但是卻是很認真的質問道:“你的心意,隻有這種程度是嗎?被耍得團團轉的我真是個傻瓜!拿來照顧你的時間全都浪費掉了!”裕樹生氣的對好美大聲的吼道,但是內心裏卻滿是傷心的絕望,對好美的失望和絕望,“像你這種人幹脆早早被刷掉!”
好美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氣憤中的裕樹,雖然以前裕樹也經常對自己大吼大叫,但是今天的裕樹真的和平常不一樣,他是真的很生氣了,好美知道自己和裕樹真的——結束了,沒有一絲的希望了。
“你這是什麼話!裕樹!講話都不會分好壞了嗎?”湘琴忍不住的衝了過來。
裕樹最後望可好美一眼,帶著失望和憤怒的眼光,留下“哼!”的一聲轉身走開了。
“啊!你給我站住!”湘琴激動的要追過去,卻被好美攔住了。
“沒關係的,湘琴老師。”好美神情真切的看著湘琴:“裕樹說的一點也沒錯。”
“好美!”湘琴平撫了激動,看著好美。
“裕樹特地教我的,我卻浪費了。他會生氣也是當然的。”好美說著,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淚流不止的眼。
“好美!”湘琴擔憂的看著好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好美站在樓道裏,周圍圍滿了同學,大家議論紛紛的看著她,但是好美根本就不在乎了,在她的心裏,隻有對裕樹的歉意:“裕樹……對不起。”
夜晚的江家,裕樹早早的從餐桌上走開了,帶著一張臭臉。
“哎呀,裕樹,不吃了啦?”江媽媽詫異的看著裕樹。
“我吃飽了。”裕樹冷冰冰的轉身走了。
江爸爸急忙的問道:“我說裕樹啊,考試考得怎麼樣?”
裕樹頭也沒有回,淡淡的說著:“八成滿分!”推門走開了。
“啊!這樣啊。”江爸爸仿佛明白了似的,有還是有點不明白的問身邊的江媽媽:“他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啊。”
江媽媽也不解的看著裕樹離去的背影:“就是啊,真討厭。”
湘琴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聽在耳裏,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在她看來,今天的裕樹也有點不對勁。
“咦?”正在撫弄小可愛的直樹傳來驚訝的聲音,“小可愛的腳怎麼了?”
“哦,就是呀,中午他回家腳上就包了繃帶,走起來有點跛跛的,好象是出門時受了傷。”江媽媽對直樹說著,小可愛則蜷縮在直樹的旁邊,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直樹,發出“嗚嗚”的聲音。
直樹一邊心疼的撫摩著小可愛,一邊疑惑的問江媽媽:“不曉得是誰幫小可愛治療的嗎?”
“就是說呀,很懸疑吧!”江媽媽也很疑惑的湊了過去,“想道謝都沒辦法呢!”
回到房間的裕樹,在桌子上看到一個鑰匙環,環上墜著好幾張卡片,卡片的上麵寫著幾個數字。
裕樹拿起卡片,倒靠在床上,抬起手看著手裏的卡片:“哼!那小子嚷嚷著不見了的卡片。真是的!”
裕樹凝神的看著卡片,一時間,自己的耳邊仿佛聽見了好美興奮的叫著自己的名字:“——裕樹!裕樹!”幫好美複習時,在教會好美題目時好美激動興奮的表情:“我懂了!要這樣做!”,還有好美後來哀求自己教她做題時,苦苦哀求自己的神情:“這題就好,這題就好!求求你!”,以及好美憧憬的語氣,期待的眼光:“我想和裕樹上同一所大學!非常想!”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自己的腦子裏為什麼都是好美的臉,好美的聲音呢,明明自己很生氣的,想到這裏,裕樹狠狠的把手裏卡片扔得遠遠的:“去你的!”裕樹轉身躺倒在了床上。
卡片飛出了很遠,應聲的落在了房間的地上,就如裕樹冰冷的心應聲也落地一樣。夜晚很寧靜,但是黑著燈的房間裏,裕樹的心卻久久的安靜不下來。
考試以後的校園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好美一個人走在學校裏。
“好美!”湘琴的呼喚聲讓好美停下了腳步。
“咦?湘琴老師!”好美奇怪的看著湘琴。
湘琴帶著笑臉朝好美“嗬嗬”的招手。
湘琴和好美坐在學校的長椅上說起來。
“——這樣的,你決定上另一區的女子高中了呀。”湘琴終於明白,但是還是感到了一絲的驚訝。
好美略略的低著頭:“是的。”
“總覺得好寂寞哦。”湘琴眼光暗淡起來,還以為好美和裕樹,能像自己和直樹一樣,上同一所高中,再上同一所大學呢。
好美強打起笑容:“恩,可是坐電車也才兩站,製服也很可愛。因為有裕樹的鞭策,所以毫不費力就考上女子高中了。”
“咦——”湘琴佩服的看著好美:“不簡單哦,真不像F班講的話!”
好美臉上的笑漸漸的收攏了起來:“……裕樹,現在怎麼樣了?”
“恩——他啊——,後來心情就一直很差,眼角越吊越高了。動不動就湘琴滾開!湘琴吵死了!”湘琴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拉起自己的眼角,可愛的學起裕樹來,看起來,湘琴現在成了裕樹的出氣筒了。
“他還在生我的氣呀?”好美雖然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聽起來卻有淡淡的悲哀。
湘琴也遺憾起來:“都已經要畢業了,這樣說再見實在叫人難過。”
好美低低的低著頭,像個作錯事接受批評的孩子:“可是,是我自作自受,這也是無可奈何。”
“好美!”湘琴看著好美,覺得現在的好美真的好可憐,原本那個生動,樂觀的好美找不到了,總覺得好美有什麼事沒有說出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小可愛“汪汪”的叫著,激動的跑著衝向前,後麵拉著繩索的裕樹被勒著,跟著小可愛狂奔起來,一邊跑,一邊生氣的叫著小可愛:“真是的!不要趕啦!腳好不容易才治好的!”
裕樹和小可愛邊叫著,從湘琴的身邊衝了過去。
“啊!裕樹!”湘琴驚訝的叫道,“你現在要到帶小可愛去散步?開始下雪了哦!”
果然,雪點一點點的落了下來。(台北是不是不下雪的啊?上次瞿導就把湘琴到直樹獨住的那一幕改成了暴雨,其實書裏是下的大雪,改得很成功啊,不過,我還是喜歡大雪的感覺)
裕樹牽著小可愛慢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湘琴:“恩,它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直吵著要人帶他出去。”
“哦,是想到傳聞中的女朋友那裏去呀!是什麼樣的女生呢,我也一起去吧!”湘琴興趣很濃的跟在裕樹和小可愛的後麵。
“啊——你也要來啊!”裕樹有一絲不悅。
盡管如此,湘琴還是跟著裕樹和小可愛,在後麵,湘琴開口說話了:“……裕樹,我說,裕樹。”
“幹嘛。”裕樹很沒好氣的問。
“好美果然還是被刷掉了。”湘琴的聲音很沮喪,很失望。
裕樹停了一會,“……是嗎,不過,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裕樹很淡然的說,臉上略過一絲不悅。
湘琴加快了腳步追上可裕樹:“然後啊,她說要上隔壁區的第一女子高中耶。”
“……哦,憑她的腦袋,虧她考得上。”裕樹牽著小可愛,頭不偏不倚的冷漠的說。
湘琴激動而生氣的對裕樹大聲說道:“裕樹!你真的想這樣就分手嗎?好美又不是故意的!”
裕樹也生氣的對湘琴吼道:“一想到不用見到她,我就覺得很痛快!”真的是這樣嗎?那為什麼那天晚上會有那樣的反應呢,真實的想法也許隻有裕樹自己知道,也許他自己也像當初的直樹一樣,不了解自己的心意,或者是不願意去了解吧。
“你!你也不用說得這麼過分!”湘琴也火大了起來,為好美不平。
“煩死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裕樹也更加的生氣了。
“喔!小可愛!”一個中年男子在裕樹和湘琴爭執的時候,走到了小可愛的旁邊,笑著對小可愛說:“哦——果然是小可愛!哈哈哈,太好了,你已經好到可以活蹦亂跳啦!”
爭執中的裕樹和湘琴停了下來,兩個人詫異的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對著小可愛說:“哈哈哈哈!別怕別怕,今天不會對你做什麼啦!”
“你認識小可愛?”兩個人驚奇的問道。
中年男子摸著小可愛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因為聖伯納叫‘小可愛’,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我是這附近的獸醫。上次,恩,應該是12號吧,小可愛被車子撞到了。”
裕樹和湘琴都張大了嘴驚訝的看著獸醫,小可愛真的是被車子撞到了?
獸醫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繼續說:“耶,你們不知道嗎?是一個國中女生帶小可愛來的,不是你們的妹妹嗎?短頭發,大概這麼高。”獸醫一邊說,一邊比畫著,“好象是當場看到小可愛突然衝到馬路上去,後腿就是在那時候被車子撞到的。當時我也是嚇了一跳呢,看到一個穿著製服的女生,背著比自己還重的小可愛出現在我們診所。相比一定很重,不過她還一邊哭著一邊說‘不要緊吧,小可愛不要緊吧’。”獸醫帶著笑容說著。
裕樹簡直呆了一樣的站在那裏,聽著獸醫講的一字一句。
“……12號……穿製服的……短頭發的國中女生……”湘琴自言自語的說著。
裕樹依然呆滯的站著,湘琴能想到的,他怎麼能想不到呢。
“裕……裕樹……”湘琴驚恐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呆呆的裕樹:“怎……怎麼說……難不成是……好、好美……”
“湘琴!小可愛交給你了!”
“裕、裕樹!”湘琴叫著裕樹,但是裕樹已經邁開大步子,飛快的跑遠了。
雪花越飄越大了,裕樹頂著風雪,一邊跑,一邊想著:難道!她是……她是……她……在裕樹的腦子裏出現了好美艱難的背著受傷的小可愛,舉步為艱的走向診所的情景。
“叮當!叮當!”好美家的門鈴聲急促的響起。
“哎呀,這種時間會是誰啊?”好美媽媽不解的說。
“我去開門。”好美說著往外走去,“來了。請問哪位?”
裕樹扶在好美家低矮的鐵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頭上滲滿了汗水,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裕樹,而且還是這樣的裕樹,好美驚住了,吃驚的看著裕樹:“裕……裕樹?你怎麼……你怎麼會來我家?嚇、嚇了我一大跳。”
裕樹根本沒有回答好美的話,急促的劈頭就問:“你、你——那天,是你帶小可愛去醫院的嗎?”
好美的眼睛裏顯示出了她的吃驚,但是馬上她就堅持的說:“……我是睡過了頭……”
“是你吧!”裕樹不容置疑的打斷了好美的話,逼問的語氣說:“再怎麼想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帶它去!這樣你的人生不就全亂了嗎?”裕樹生氣的吼到,但是這種生氣裏,更多的卻是心痛和難過。
“……因為,小可愛就在我眼前倒下去……裕樹那麼心愛的小可愛……我怎麼能丟著不管。”好美低著頭,終於把真相說了出來。
裕樹臉上的怒氣漸漸的消失了,帶著複雜的心情,複雜的眼光看著好美。
好美隔著齊腰高的鐵門,笑著對裕樹說:“……啊,我跟你說哦,我啊,我也很期待女子高中的。你看嘛,不用再煩惱A班F班的,還是到適合自己程度的地方比較……”
好美的最後兩個字“輕鬆”還掛在嘴邊,就被裕樹抓住了臉,裕樹把好美緊緊的摟在懷裏,中間隔著好美家齊腰高的鐵柵欄。
裕樹緊緊的抱著好美,什麼也不說。
好美的表情由驚轉呆,然後流起淚來,靠在裕樹的肩頭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怎麼做才好?我該怎麼向你道歉才好?裕……裕樹,後來的英文和理科,因為真的不行,所以最後還是沒辦法,……可是,第3節的社會科,室町時代我全部都會哦。裕樹教過的地方,我全部答對了呢。”好美帶著眼淚笑著對裕樹說。
裕樹放開懷裏的好美,看著好美噙著淚水的笑容:“大學……我們一定要上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恩!”好美笑著回答,一如當初要和裕樹上同一所高中時的決心。
雖然下著大學,但是裕樹和好美的心裏卻感覺得到無比的溫暖;雖然隔著個鐵柵欄,裕樹和好美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靠的近……
而湘琴的這邊,小可愛親密的,同樣也是隔著鐵柵欄的和自己的女朋友湊在一起,湘琴蹲靠在一邊,不停的往手上哈著氣:“不知道那兩個人怎麼樣了。”湘琴斜著眼看了小可愛和它的女朋友一眼,“你們倒好,這麼親熱。小可愛,你可是責任重大哦!不過,你女朋友還真狂野。”
湘琴抬頭看著從天空中繽紛而落的雪花:“好冷!好美,沒問題的,將來裕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上好美的。不不不,說不定已經是這樣了哦!”想到這裏,湘琴不禁會心的笑了起來,伴著雪花,這氣氛真是很不錯呢。
真裏奈,幹幹一群人經過醫學係的教室外時,往裏麵看去,教室裏所有的人都抱著書本,一個個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喲——氣氛真是緊張呀,醫學係6年級的。”
“那當然啦,明天就是國家考試了嘛。”
“因為是醫生還是護士,全看這次考試嘛。”
“明年的我們也會這樣嗎?”
幾個一邊走,一邊議論著。
“要是栽在這裏,過去的努力就……”
幹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湘琴生氣的打斷了:“不準說這種觸黴頭的話!”
“幹什麼呀,湘琴!”眾人不解的看著激動中的湘琴。
“直樹明天就要考試了!什麼落榜、考不上、滑鐵盧、當不了醫生、這些沒神經的話都不準說!”湘琴激動萬分的說。
“你自己才沒神經呢。”幹幹不滿的說。
“而且,為什麼是你在緊張啊?”真裏奈也不解的看著湘琴。
湘琴雙手交叉在胸前,一本正經的說:“這陣子我家正值考試熱潮,人家我也是處處小心得不得了。我當然也知道直樹是天才,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呢,天才畢竟也是人呀,又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啊!”正說到這裏的時候,湘琴忽然尖叫起來,原來是看見了教室裏幾個醫學係的學生纏住了直樹。
“啊!直樹——幫我們猜一下題啦!”
“直樹——這裏是怎麼樣去了?”
湘琴激動的大叫著衝了進去:“你們猜題不會自己猜嗎!你們會造成直樹的負擔的!”
“什、什麼啊!”醫學係的人不可理喻的看著湘琴。
湘琴指著直樹周圍的幾個人,繼續大聲的嗬斥道:“要是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通過國家考試就不要當醫生!”
直樹無奈的看著湘琴:這句話剛用在她的身上,這麼快就拿來這裏用了,她學這個學得還真快啊。
這時,有一個同學在直樹旁邊輕輕的咳了兩聲,湘琴立刻精神緊張的指著那個人說:“啊——!你你你!不要在直樹麵前咳嗽!”
晚上的江家也很不太平……
“吃飯嘍——!”湘琴得意的大聲招呼著,指著直樹的麵前的飯菜介紹說:“今天做的當然是為了直樹明天考試的晚飯!”
直樹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擺好了的飯菜,而裕樹則更吃驚的來回張望的怪異的飯菜,半天不敢下口。
湘琴指著飯菜得意的說著:“那麼,當然少不了豬排!祈求考試獲勝!再來是豬排井,咚的一下就贏。還有,點心是‘合格餅’!喏!很吉利吧!”
江媽媽開心的對直樹說:“這是湘琴今天卯起來為哥哥做的哦!哥哥真是幸福!”
江媽媽的話說得湘琴不好意思起來:“哪裏,這是為**子的本分嘛!”
“哥哥,要吃得一點都不剩哦!”江媽媽笑著對直樹說。
直樹心寒的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憂慮的想著:拜托在討吉利之前,先想想會不會搞壞身體!
第二天早上,終於到了全國考試的當天了……
直樹坐在門口穿著鞋子,湘琴開始在他的旁邊喋喋不休的叨嘮著:“直樹,準考證帶了嗎?鉛筆盒有帶吧?”
“有。”直樹很不耐煩的一邊穿著鞋,一邊回答。
“啊!冷到就不好了,要不要暖暖包?”湘琴在直樹的旁邊晃來晃去的。
“不必了。”
“啊——對了,還、還是把護身符……”
“不用!”這回直樹是冷冷的拒絕了,大概還記得上次那個護身符給他帶來的厄運吧,直樹轉頭對湘琴生氣的說:“真是的!你冷靜一點!要考試的是我!”
“恩……話、話是沒錯……喏,我還是陪你到開始會場……”湘琴擔心的說道。
這回直樹又是馬上的拒絕了:“你不要來!害我想起大學入學考……”
說完直樹站起了身,準備出門,湘琴跟在直樹的後麵,有些猶豫的怯怯的說:“直、直樹,如果……萬一啦,隻是萬一哦!萬一……你沒考過的話,明年還是可以和我一起畢業,所以放心吧!”
走在前麵的直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說什麼要討吉利,卻又是她自己說出這超不吉利的話。直樹頭也沒有回,冷冷的說完“我才不想。我走了。”,就出了家門。
但是湘琴似乎還沒有完,她跑到二樓的陽台上,朝著直樹大聲的呼喊起來:“直樹——加油!”,弄得直樹的眉頭再一次的緊繃起來,真是太丟人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馬上就到了放榜的當天……
湘琴焦躁不安的在家裏東轉西轉的,靜不下來,裕樹又開始很不耐煩的衝湘琴吼起來:“喂!湘琴!你不要像關在籠子裏的熊一樣一直轉來轉去好不好!”
江媽媽也安撫著湘琴:“沒問題的啦,湘琴,坐下來嘛。”
湘琴慌張的,帶著無比擔憂的眼光看著江媽媽:“可、可是!應該已經放榜了呀!媽媽不覺得太晚了嗎?如、如果……啊啊!”湘琴說著說著,就更加的激動起來,說不出話來了。
“湘琴,冷靜一點。”江媽媽帶著笑容安慰湘琴,想讓湘琴冷靜下來,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湘琴緊繃著的一根神經立刻蹦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叫著:“直、直樹!”
隨著直樹的一聲關門聲“砰——”,湘琴徑直的衝進了直樹的前麵,精神緊張的抓著直樹。
剛進門的直樹顯然被湘琴的這一舉動弄了個措手不及,驚訝的看著湘琴。
湘琴帶著黑眼圈,劈頭問直樹:“考試結果怎麼樣?”
直樹有些吞吐,似乎有些心事似的,語氣暗淡的說:“……其實,我……”
“呃!呃!”湘琴驚恐的看著直樹,心裏開始了她自己的想法,雖然很難看的臉色,但是仍然不忘“安慰”直樹:“…………是……是嗎,……恩,沒關係。人、人生這麼漫長,也、也不急在一時……呃!就算失敗個一兩次……”
直樹聽著湘琴不著邊際的話,用食指輕輕在湘琴的腦袋上敲了幾下,打斷了湘琴的話,直樹真是很想知道這個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
“那怎麼可能。”直樹隻淡淡的講完就走了進去,留下驚訝的湘琴。
直樹剛走出幾步,江媽媽和裕樹就激動的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哥哥,恭喜!”
“今天來慶祝吧!”愛熱鬧的江媽媽建議道。
直樹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
聽江媽媽,裕樹和直樹說到這裏,湘琴才終於能夠確定直樹的全國考試通過了,她衝了過去,從後麵抱住了直樹,嘴上興奮的喊著:“直樹——!!恭喜你——!”湘琴的擁抱讓直樹來不及躲避,從後麵摔倒在地,把一旁的裕樹和江媽媽看得目瞪口呆的。
“湘……湘……湘琴,你這家夥!”直樹無奈又生氣的聲音從江家裏傳了出來。
但是在湘琴的心裏,剛才所有的擔心焦慮,現在全部變成了幸福的喜悅:太好了!太好了!直樹!這樣,直樹就是真正的醫生了。
學校餐廳裏,直樹和船津正在用餐,湘琴誇張的聲音就傳進了直樹和船津的耳朵了,直樹紋絲不動的喝著飲料,湘琴這樣的舉動已經讓他麻木了,倒是船津,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因為湘琴的旁邊坐著真裏奈。
“有了有了!一起吃午飯吧!”湘琴對直樹和船津招著手,而船津的眼裏現在就隻看得到真裏奈了,他癡癡的,害羞的看著真裏奈:“啊——真裏奈!”
“船津也通過國考了對不對,恭喜你!”湘琴笑著對船津表示祝賀。
“哈哈哈,哪裏,當然的嘛。”船津不好意思的答道
“哦——恭喜。”
真裏奈一句客套的祝賀讓船津感動得熱淚盈眶起來,感動得船津講不出多餘的話來:“真、真裏奈……”
湘琴吃驚的看著船津的反映,隻見船津眼淚越流越多,最後隻能取下了眼睛,抹著眼淚對真裏奈說:“我會等到你成為護士的!”然後就隻剩下“嗚嗚嗚”的哭聲了。
真裏奈隻有“好好好。”的應著。
還在看船津和真裏奈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直樹已經站起了身,輕聲對湘琴說了一句:“田教授找我,我先走了。”就抬腿要走。
“咦——!你要走了啊——!?”湘琴這才反應過來,但是隻看到直樹的背影了,她的心裏立刻就不痛快起來,不禁的發出了“嘁!”的聲音。
旁邊的真裏奈一邊吃的著麵條,一邊對湘琴說:“湘琴你啊,早就不是新婚了,還粘直樹粘得這麼緊。”
湘琴釋懷的抬起頭:“也對啦,雖然他先畢業了,可是醫院也在同一個地方,回了家還是能見得到麵,可是就覺得,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開。”
真裏奈聽著湘琴的話,不可置信的說著:“天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到是船津,就、又變得熱淚盈眶起來,湊到湘琴的麵前,握著湘琴的手滿懷激情的說:“我明白!我明白這種心情!湘琴!”
船津的激動倒讓湘琴有點接受不了,詫異起來了。
船津更加誇張的哭了起來:“我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真裏奈分開!嗚嗚嗚……”
“你握錯人的手了吧。”湘琴驚恐的看著舉止反常誇張的船津。
“那麼,我告辭了。”直樹禮貌的對教授說完,從研究室裏退了出來。
教授最後對直樹再三的叮囑:“你好好考慮。”
“好的。”直樹微笑著走出了研究室,靠在走廊的牆壁邊上,直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眼睛是竟然透露出茫然來,他的心裏猶豫著,矛盾著,做不出一個選擇:“好了,該怎麼辦呢?”直樹輕聲的問著自己。
江家熱鬧的夜晚,今天更是因為直樹的畢業而愈加輕鬆愉快。
“直樹馬上就要畢業了啊。”江媽媽開心驕傲的說著,給江爸爸遞上一杯茶。
“是呀,3月25日。”江爸爸的語氣中也是充滿了得意,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能不驕傲嗎。
“直樹就要當醫生了呢。”似乎所有的人裏,最高興的就是湘琴了,“又要當畢業聲代表致辭了,對不對,直樹!”湘琴很開心的轉頭問直樹,在她看來,代表致辭除了直樹,不會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自己就是在高中第一次大會時,對作為新生代表致辭的直樹見鍾情的。
“直……”,直樹沒有說話的呆坐在一旁,湘琴奇怪的走到直樹的旁邊,看著直樹:“直樹?怎麼啦?在想事情?”
直樹仿佛才回過神來的樣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湘琴:“呃!啊……什麼事?”
“畢業典禮是直樹致辭嗎?”湘琴彎著腰問直樹。
“是啊。”直樹似乎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就知道!”湘琴立刻就激動而興奮的對江媽媽說著,但是江媽媽卻有點不高興的說著:“那還要拍V8嗎?隻有哥哥一個,好無聊。”江媽媽的心裏其實是想拍直樹和湘琴兩個人。
“咦——!那就很棒了呀!”湘琴一臉掩飾不漢族的喜悅的興奮。
直樹側臉過去,看著興奮中的湘琴,心裏更加矛盾了,該怎麼樣把那件事說出來呢?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猶豫了半天之後,直樹叫住了還在還江媽媽激動的說著的湘琴:“湘琴,還有大家,我有話要說。”
“恩?”湘琴詫異的看著直樹,帶著一臉的微笑。
江媽媽也轉頭看著一本正經的直樹:“哎呀,什麼事?這麼鄭重其事的。”
“今天我和教授談過了,”直樹帶著舒緩的語氣,慢慢的說著,要讓大家,尤其是湘琴慢慢的接受這件事,“我打算,到神戶的醫院去。”
這句話從直樹的口中凝重的說了出來,直樹的臉上很平靜,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湘琴,憋了很久的話,終於說出來了。
果然,湘琴,江媽媽和直樹想象中一樣的反應,完全呆滯住了的站在原地,湘琴剛才臉上的喜悅在一瞬間被驚訝所取代。
“……神……神……神戶?直樹……可是,你不去鬥南大學嗎……”許久過後,湘琴帶著質問的口氣問直樹。
“一開始的確有那個打算,但是我想研究專門領域。所以,到專門的醫院……”直樹向湘琴解釋著,希望湘琴能夠理解,但是湘琴又怎麼能夠理解呢,她所有的願望,所有的心願就是無時不刻的守著直樹。
“可、可是、可是!”湘琴激動不已的對著直樹大聲的說著,“神、神戶是非常遠的!來回要6個小時以上!要怎麼……”
“當然不通車。那是不可能的。”直樹坐在椅子上,很平靜的說著,“我打算搬出去,住在神戶。”
說到這裏,激動就不隻是湘琴一個了,江媽媽睜大了眼睛,憤怒的追問直樹:“哥、哥哥!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對。那裏的權威醫生提出邀請,我也答應了。在那裏學習幾年,要回來也是之後……”
“直、直樹!”湘琴倉皇,緊張不安的打斷了直樹的話:“那、那我得找神戶的學校才行。不、不知道有沒有問題,現在……來不來得及……”
“你留下來。”直樹簡單的一句話,徹底否定了湘琴的想法。
“咦……”湘琴無語的看著直樹,他剛才說的是什麼?
“我一個人去,你留在這裏好好念書。”直樹的話很簡短,語氣很輕,但是對於湘琴來說,卻像是千斤的重擔一樣,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之前所有的喜悅,幸福,感覺離自己一下子好遠好遠了,連直樹也要離自己好遠好遠了。
“我……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和直樹分開……”湘琴喃喃的說著自己心裏的話,眼睛失落,暗淡的看著直樹。
“你待在這裏念一年,等畢業之後再過來就好。”直樹試圖平撫湘琴,在他的眼睛,透露出不舍,透露出對湘琴這樣傷心的心疼,雖然早就知道了湘琴知道這件事以後的反應,但是見著這樣的湘琴,直樹還是顯出了一點無助,對於湘琴,他沒有辦法,但是為了湘琴好,湘琴必須這麼做。
“不要!”湘琴緊閉著眼睛,大聲的呐喊著,“我絕對不要分開一年!”湘琴流著眼淚,捂著自己的嘴,傷心沮喪的說著,帶著對自己充分的不信任:“我……我這麼笨,明年……明年一定當不成護士的……一年一定不夠的。那、那樣就會一直和直樹分開。”
直樹頓了頓,用不滿的語氣對湘琴說:“……那你是要我等你當上護士,再到神戶去是嗎。”
哭泣中的湘琴一驚,直樹為什麼要這麼說?
“哥、哥哥你這是什麼話!你也想想湘琴的心情!你們是夫婦呀!”江媽媽生氣的對直樹吼道,“夫婦是不可以分開的!你不要隻顧著自己!”
直樹微微低著頭,低聲的說著:“……我明白。”雖然隻是很短的一句話,但是卻是帶著很重很重的含義。
“……你不明白!”湘琴凝視著直樹,眼角滿是淚水:“直樹是不會明白的!因為我的喜歡比直樹多了幾十倍幾百倍,我的心情……和直樹分開是多麼痛苦直樹是不會明白的。因為,就算和我分開直樹也不當一回事!而且!做決定的時候也完全沒想到我對不對!”後麵的幾句話,湘琴幾乎是竭盡了全身的力量喊了出來,痛苦的緊閉著眼睛,淚水就沿著臉頰往下落。
“湘琴!”江媽媽看著湘琴,也流下了眼淚,是心疼,是憐惜。而湘琴爸爸則關愛的看著女兒,看著湘琴這麼難過,他的心裏也不好過,但是他覺得直樹一定不會是像湘琴想的那樣的,一定是的……
“讓我一個人寂寞,太奸詐了!”湘琴對著直樹,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吼完,扶在江媽媽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嗚哇——!媽媽——!”
“湘琴!”江媽媽緊緊的抱住了滿是委屈的湘琴。
裕樹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看著家裏的氣氛由美好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直樹麵無表情的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自己的想法,湘琴什麼時候才能感覺得到呢,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怎麼辦?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我在為難直樹,我在阻礙他的工作,這樣根本沒有資格當他的妻子。我明白,我非常明白,可是、可是,我不想和直樹分開!”幾天以來,湘琴的腦子裏一直重複著這個想法。
“我回來了。”江爸爸說著,進了門。
“爸爸回來啦。”江媽媽迎了上去,幫江爸爸取下外套。
“湘琴怎麼樣?”江爸爸張嘴就問。
江媽媽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情:“恩,還是一樣,悶悶不樂。飯也吃不太下,這樣下去會生病的。可是,哥哥他還是繼續準備他的神戶行!真是個無血無淚的無情男子!”說著說著,江媽媽的眼淚就要擠出來了。
“這樣啊……直樹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不過總希望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啊。”江爸爸一邊走著,一邊說。
“可憐的湘琴!”江媽媽抽泣著跟著江爸爸的後麵。
“湘琴。”直樹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房間裏關著燈,湘琴蜷縮著躺在床上,直樹站在門口輕聲的問:“你又沒吃晚飯了?”
湘琴把頭埋在被子裏,小聲的說著:“……恩,可是,我想睡了。”
“湘琴。”直樹輕聲喚著湘琴,想要說些什麼。
“晚、晚安!”湘琴匆忙的說著,堵住了直樹的話。
直樹沉默的在門口站了好久,才滿懷心事的離開了,對湘琴,他似乎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但是湘琴似乎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安靜,好一陣的安靜,湘琴不安的掀開蒙著頭的被子,確定直樹已經走了之後,一片漆黑中,湘琴坐在床上,看著房門口,直樹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周圍那麼安靜,空氣似乎也那麼的冷:後來我就一直好怕棉隊直樹……一直逃避。我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湘琴心裏難過的想著,日子就是這樣,從知道直樹也去神戶那天到今天,又過去了那麼多天,直樹要離開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但是自己始終沒有勇氣,沒有思想準備去麵對這個現實。
江家的門漸漸的打開了一條縫,湘琴爸爸探過腦袋看進來,然後躡手躡腳的進了門,偷偷摸摸的,關門,換鞋,生怕吵醒了誰。
“您回來了。”剛洗過澡的直樹穿著睡衣出現了湘琴爸爸的身後,說話嚇了湘琴爸爸一大跳。
湘琴爸爸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本不想驚動任何人,結果還是遇上了直樹:“你還沒睡啊,直樹。我回來了。”
“有點話想跟您說……方便嗎?”
湘琴爸爸驚愕的看著直樹,他好象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
換下了衣服,倒上了茶水,湘琴爸爸和直樹坐在了客廳裏。
“湘琴怎麼樣?還在鬧別扭嗎?”湘琴爸爸喝下一口茶水問道。
“……是的。”直樹想到賭氣的湘琴,頓時無限的心事就湧上了心頭,眼睛裏的傲氣被一鼓落寞的感覺取代,“……在告訴她這件事之前,我就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可是,實際上看到那樣的湘琴……”
“因為她其實很迷戀直樹啊。”湘琴爸爸笑著對直樹說,然後埋怨湘琴:“真是的,做事都不知道分寸……”
“爸爸,”直樹抬頭,用真切的目光看著湘琴爸爸,“我想,還是把湘琴帶到神戶去。”看到湘琴那樣的反應,直樹不禁也開始妥協了,其實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湘琴有多麼的在乎他。
“直樹!”湘琴爸爸用幾乎是有些不高興的語氣叫道。
直樹低語說著自己的想法:“現在趕快找護校轉學,我想應該還來得及。隻是,到陌生的土地上,處在陌生的人群當中,能不能靜下心來念書是個問題。到時候我多半也會為自己的事忙不過來,也擔心自己不知道有沒有餘力照顧她。我很希望她當上護士,也認為彼此分開一年會比較好,可是……”直樹的話停住了,思緒似乎又湧了上來。
“直樹。”湘琴爸爸看著為難而憂愁的直樹,心裏不禁有一份濃濃的感動。
直樹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膝蓋上,仿佛撐著自己沉沉的心事:“她,似乎不怎麼明白,我有多愛她。”直樹說到這裏,帶著淡淡的一抹微笑,腦子裏滿著的,是湘琴。
而黑暗的房間裏,湘琴靠在牆壁邊上,一邊不聽的抹著洶湧而下的眼淚,一邊叫著“直、直樹……”,直樹要去神戶,這件事,不管怎麼想,不管過多久,隻要想到這件事,眼淚就會忍不住的流下,擋也擋不住……
鬥南大學畢業典禮,禮堂是坐滿了畢業聲,主席台上,學校的領導們正在講話:“希望在座諸君,即使今後置身於社會的狂濤中,也不要忘記在鬥南大學裏所培育的驕傲與自信——”
“喂——”禮堂的一個角落裏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聽說直樹要到神戶的醫院去,真的假的?”幹幹和真裏奈小聲的議論起來。
“好象是真的。大家都這樣說。”
“怪不得湘琴最近這麼沮喪。”
“她有什麼打算啊。”啟太插話問道。
“畢業聲致答辭,醫學部江直樹。”小聲的議論聲被一陣的叫著“呀——!直樹耶——!”的歡呼聲掩蓋掉了,隻能聽見廣播裏的聲音,“致答辭。”
穿著畢生生學士服的直樹走上了主席台,沉著,鎮靜的說著:“這一刻,回想起在鬥南校園裏度過的每一天,腦海裏便浮現出種種難忘的回憶。”這些話,仿佛是對台下的湘琴說的一樣,因為鬥南承載著他和湘琴幾乎全部的回憶,從高中到大學,隻是這些含義,湘琴恐怕永遠都聽不出來,感受不到。
站在正在狂拍的江媽媽旁邊,看著主席台上致辭的直樹,湘琴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高3的畢業典禮時,我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直樹的呢?那時候純美和留農都在,還有阿金,我還在直樹麵前把畢業證書撒了一地。回想起了留農,純美,還有阿金一起歡笑的日子,再看看主席台上的直樹,但是,心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我喜歡直樹!就像不知變通的傻瓜似的,一直一直著直樹,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隻有這一點,永遠不變。
直樹的畢業典禮,在江媽媽的狂拍下,在江爸爸得意的注目下,在啟太,真裏奈,幹幹和智子等人的注視下,在湘琴數年如一日的愛戀中結束了。
“這裏是一年級時,直樹念的理工學院。”湘琴站在教室的外麵,隔著玻璃望著現在是空蕩蕩的教室裏,“啊——那時候子瑜也在。”
轉換了地點,卻沒有轉換掉湘琴懷念的心情:“令人懷念的網球部。我們還一起以雙打出賽呢。”看著一樣是空蕩蕩的網球部,湘琴自言自語的說著。
“經常和直樹一起吃飯的學生餐廳,阿金經常來攪局。”湘琴走遍了學校裏每一個和直樹有關的地方,學校裏已經準備放假了,所以這些地方都空無一人,這樣倒正好合了湘琴的心意,在記憶裏,這些地方就隻有自己和直樹。
“還有——”湘琴嘴角抹過一絲微笑,站在門口,看著也是空空的教室裏:“醫學係的大講堂。常常從這裏偷看直樹。”記憶中,那些情景還很熟悉,湘琴歡笑著叫直樹的畫麵,再也看不到那樣的情景了。湘琴想著想著,眼角流下了眼淚,鼻子好酸好酸,仰起頭來也阻止不了眼淚的下滑。
“直樹,直樹,”湘琴一邊哭著一邊輕輕的喚著直樹的名字,然後衝著教室的窗戶外大聲,發泄著心中所有的感情的喊道:“直樹——!”
“幹嘛,”直樹不知道什麼出現在湘琴的身後,輕聲的問,“叫那麼大聲。”
直樹的話從湘琴的耳朵後麵傳過來,讓湘琴的心裏一驚,驚訝的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直樹:“哇、哇!直、直樹……你、你怎麼在這裏?”
直樹很反常的沒有責罵湘琴的失態和剛才的大喊大叫,神情嚴肅,但是聲音很溫柔的對湘琴說:“我猜你大概在這裏……”
湘琴更加吃驚的看著直樹,原來自己想什麼,直樹全都知道。
“……有話想和你說。”直樹看著湘琴。
“直樹。”湘琴也看著直樹。
直樹語氣很淡然,很鎮定,但是每一句話卻都像是思考了很久的樣子:“我想,比在家裏說來得好。”
周圍好安靜,世界仿佛就剩下直樹和湘琴,在爭吵,大哭大鬧,冷戰之後,兩個人終於能夠平心靜氣的站到一起。
“關於神戶……”直樹開口要說,他想要說的和湘琴爸爸說的那些話是一個意思,他想告訴湘琴,他決定帶湘琴去神戶了,因為那麼難過,悲痛的湘琴是他不忍心看到的。
但是直樹的話被湘琴激動的打斷了:“我!絕對會在一年後當上護士!”湘琴用一種很堅定的眼光看著直樹,眼睛裏透露出的訊息一如當年那個誓要考進百名榜的F班女生一樣。
直樹有些驚訝的看著湘琴,但是在他的心裏應該是感到無比的欣慰和驕傲。
湘琴眼角含著眼淚繼續很堅定的對直樹說:“然後再到神戶去!我一定會去!所、所以……你要等我哦。不、不可以花心哦!”說到這裏,湘琴的眼淚越流越多,漸漸的哽咽起來;“嗚嗚!每……每天打電話給你,你也不要生氣哦。嗚嗚……”湘琴帶著哭聲說著。
直樹看著湘琴,眼前的湘琴,她是任性還是懂事呢,任性的話,她卻已經懂得不牽絆自己,讓自己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懂事的話,她怎麼還有那麼多的要求,還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呢?但是直樹確定的知道的是,這個湘琴,是他最愛的湘琴。
湘琴低著頭,流著眼淚,帶著哭腔還在說著:“還有,放假時……去找你……”
直樹沒有等湘琴說,彎下腰,湊到了湘琴滿是淚水的小臉前,輕輕的吻上了她的嘴。直樹微笑的看著害羞而紅了臉的湘琴,輕輕的碰了碰湘琴盡是淚水的臉,把驚訝又驚喜的湘琴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他摟得那麼緊,湘琴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砰!”門響了,幾個人說著走進了教室:“接下來要幹嘛?”“他們說要集合!”
“砰!”,又是一聲門響。
“直、直樹,有人來了。”被湘琴抱著懷裏的湘琴焦急有害羞的對直樹說。
直樹閉眼微笑著,不但沒有鬆開懷裏的湘琴,反而抱得更緊了,他微笑的對湘琴說著:“沒關係,就讓他們看吧。”,再次吻著湘琴。
雖然有很多的觀眾,雖然觀眾們都很驚訝的看著直樹和湘琴,但是直樹也湘琴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了,在他們的世界裏,隻有彼此……
“10:57分開由台北開往博多的光輝110號馬上就要從第26號月台……”站台上的廣播一聲聲的催促著,讓湘琴覺得這個聲音是那麼的刺耳。
“我走了。”穿著一身休閑裝的直樹背著行囊,站在列車的門前微笑著對湘琴說道。
“恩……恩。”湘琴讓自己盡量保持著微笑的回答。
直樹轉身就要上車了,但是湘琴一下子覺得自己有很多的還沒有說,急忙叫住直樹:“到了之後要打電話哦。”
“好。”直樹微笑的轉過頭答應著湘琴。
“啊!便、便當……”湘琴急衝衝的說。
“我在裏麵吃。”
“在岡山的下一站哦!不要睡過頭了。”
“……是新大阪吧。”直樹淡淡的說,轉頭看著戀戀不舍的湘琴:“……我可以走了嗎?”照她這樣說下去,恐怕要走不了了。
湘琴低下了頭,猶豫著,留戀著,但是又必須放手:“恩……恩。”湘琴紅著小臉,微閉著眼睛,害羞又不好意思的說著:“來個離別之吻我也不會介意的。”
湘琴的話讓轉身準備離去的直樹心裏一驚,她的腦子裏想的東西真的無法預測啊。
“車門即將關閉。”廣播聲再一次的催促起來。
“啊……”湘琴難過的抬頭看著直樹,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呢,直樹真的要走了嗎?
直樹一邊跨進列車,一邊轉身微笑著對湘琴說:“我走了。你要用功念書。”所以的千言萬語的叮嚀,全部包含在這一句再平凡不過的話語裏了。
列車漸漸的發動起來了,湘琴隔著列車的玻璃窗,眼神始終不肯離開直樹,微笑著,但是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下:“直……直樹也是。加油哦!”
直樹沒有說話,一直微笑著看著帶著眼淚的湘琴,眼前的湘琴讓他覺得滿足,覺得驕傲。
“直樹!”對著已經駛遠,僅僅能看見影子的列車,湘琴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喊道:“加油!直樹!直樹……”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肆無忌憚開來了。
倚在列車窗戶上的直樹,帶著淡淡的微笑,心情似乎很好的獨自看著車窗外飛逝的風景,心裏想的是成長中的湘琴,是那個還有些孩子氣,索要離別之吻的湘琴,這次的離別,從剛開始,就已經有收獲了。
“加油,直樹!”湘琴站在站台上,抹著眼淚,但是心裏卻在鼓勵直樹。
“加油,湘琴!”倚在車窗旁的直樹也默默的念著,帶著微笑。
“我們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