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餐桌旁,湘琴興奮而激動的宣布:“咳咳!大家聽我說!”
正在吃飯的全家人都停下了筷子,集體的注視著湘琴。
“下星期開始,我就要到醫院實習了!”湘琴驕傲的說著。
江媽媽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高興得不得了:“哎呀!實在是太棒了,湘琴!那你就要照顧真正的病人了呢。”
“哦——真了不起。”江爸爸也高興的笑著說。
隻有湘琴爸爸,流露出擔憂的神色:“喂喂喂,你沒問題嗎?”
被江媽媽和江爸爸誇獎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湘琴根本沒聽到自己爸爸的話,隻是“嘿嘿嘿”的傻笑。
直樹正坐在餐桌旁,淡淡的說著:“不可能沒問題的。”說話的語氣那麼的肯定,就好象已經預見到了一樣。
裕樹也趕緊接上話說:“好可怕啊,白衣核武。”一邊說,還一邊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這下,湘琴倒是聽見了,很不服氣的皺著眉,凶道:“什麼!這是什麼話!我一年來可是孜孜不倦的勤讀護理的!有關護理的事,盡管交給我!”
“氣管抽吸的壓力和時間,說說看?”直樹很不經意的說。
湘琴立刻啞口無言了。
裕樹呆看著湘琴的反應,嘴裏喃喃道:“好恐怖哦。”
“喂。”江媽媽也開始有點擔心湘琴了,“當護士的話,湘琴是要幫人家打針嘍?”
“沒有啦,還沒有到那種程度。隻是照顧患者的日常生活而已。”湘琴笑著回答,對她而言,對大家而言,這個是件好事。
“每個人要照顧患者2周的時間。明天就要決定我照顧的患者了。”湘琴有些期待的說。
裕樹冷冷的看著湘琴:“那個人真倒黴。進了醫院反而短命。”
“什麼意思!從剛才就一直這樣!”湘琴和裕樹又要爭吵起來了。
“盡量選病情較輕的患者。”直樹邊喝茶,邊說。
“病情較輕?”正在和裕樹爭論中的湘琴疑惑的看著直樹。
直樹撐著腦袋,看著湘琴:“馬上就可以治好的病。總不能把重病患者交給你這種新手。”
被直樹瞧不起的湘琴噘著嘴:“話也不用講得這麼明……”
“啊啊,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患者呢?像阿諾那麼可愛的小孩。”湘琴美美的幻想著。自己能夠開心,應付自如的照顧一個小孩,哄他吃飯,小孩乖乖的笑著吃飯,而且還對自己說:“湘琴姐姐,我全部都吃完了哦。”
然後湘琴就對他說:“好棒,好棒!”
而且這個小孩還對自己有很強的依賴性:“不要!不要!不是湘琴姐姐我不要!”
“不可以這麼任性哦。”湘琴上前安慰他,小孩則在自己的懷裏抽噎:“可是,可是!”理想中的護士姐姐不都是這樣的嗎?
又或者,是一個溫柔的老太太。
“我來幫您捶捶背吧?”湘琴體貼的對老太太說。
老太太虛弱的靠在床上:“謝謝你,謝謝你呀。”
在湘琴的體貼關心下,老太太感動的流下淚來:“你簡直就像我的親孫子。”
“奶奶真是的。”湘琴不好意思的說,但是心裏其實美得不得了。
再或者,是一個行動不便的青年。
因為行動不便而變得暴躁,自暴自棄,每天都扔東西,並且大喊著:“不要安慰我了!反正我再也不能走了!”
然後湘琴就會“啪”的給他一巴掌,把他打醒:“笨蛋!膽小鬼!廣誌(連名字都想好了)一定做得到的!”
“湘琴……”青年如夢初醒的看著湘琴。
“我們一起努力複健吧。”湘琴鼓勵的說。
“……恩。”青年堅強的點頭。
然後在湘琴的努力下,青年終於能夠行走了,他激動的拉著湘琴:“我會走路了!”
“廣誌!”湘琴也跟著激動。
想到這裏,湘琴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下來,自己把自己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裕樹斜著眼看著湘琴:“又——開始做夢了。廣誌又是誰啊?”
忽然,湘琴一拍手,把裕樹都嚇了一跳。
湘琴興奮難擋的說:“但是,最另人期待的當然是!可以和直樹在同一家醫院裏實習!就是這個!”湘琴得意的笑著,跑到直樹的後麵,磨蹭著直樹的後背,“因為這是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呀——!”
“幹嗎,惡心死了。”直樹故意不高興的對湘琴說,其實心裏不是這麼想的吧。
醫院裏兩個星期的實習要開始了,早上,老師開始分配病患:“——下星期一起,各位同學就要開始為期2周的基礎實習。現在分配病患。鴨狩、桔梗、品川、小倉和袁湘琴這一組。”
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幹幹就開始興奮起來:“呀——!真叫人興奮!我絕對要帥帥的男患者!”
真裏奈在一旁也很激動:“啊恩,我也是我也是!”
“好了,安靜聽好。”老師嚴肅的說,“你們負責的部門在鬥南大學醫院第一大樓,外科的病患很多。”
湘琴一群人一聽到這個,馬上議論起來,不過,大家都是各有所想。
“外科嗎?有很多逐漸康複的病人,真好!”啟太開心的想。
“好象有很多年輕男子的樣子!”幹幹得意的對真裏奈說。
真裏奈也笑著做了個勝利著手勢,心花怒放的喊著“呀——”
“手術應該很多才對。”智子很期待的想著。
而湘琴現在最關心的是:“直樹現在在哪一科呢?”
麵對著這麼一群人,老師實在忍無可忍了:“你們給我安靜!這是你們所負責的5位患者的資料。各自選出合適自己的患者,未來的2周進行一對一的護理。決定好了之後,要在星期一之前好好了解自己患者的病情。”
老師的話音還沒落,一群就衝了上來,搶走了資料,瘋狂的翻選著:“那個給我看一下!”“討厭——!都是女的!”“啊!我要這個——!”一群人又打又鬧的搶起來,一片狼藉,看著這一群人,老師怒不可遏:“你、你們這群人!”
“吧嗒吧嗒吧嗒”匆忙的腳步聲從醫學係的走廊傳過,湘琴叫著“直樹”跑向直樹:“直樹——!“湘琴的聲音在走廊裏老遠都能聽到。
“真是的,吵死了!她為什麼總要引起那麼大的動靜呢。”直樹無奈的想著,有些不高興的回過頭:“幹嘛。”
“我的患者決定了——!”湘琴雀躍著跑進了直樹的教室。
“現在是上課中哦。”直樹很無奈的看著湘琴,這個做事不經大腦的衝動派。
果然,湘琴興奮的叫著:“可是,人家想現在講嘛。”,完全不管自己還沒有換消毒服就衝了進來。
“我跟你說哦,是個將近80歲的老太太(這個情況倒是在湘琴的想象中哦)。輕微神經痛的患者。”湘琴開心的說著:“我會拚命幫助她的。然後,讓她對我說‘湘琴簡直就像我的親孫子一樣’。她一定是個人很好的老太太。”
“你有什麼根據……”直樹心裏想著,腦子飛快,好象想到了什麼:“……80歲,神經痛?”
“那位老太太,該不會是姓吉田吧?”直樹轉身問道。
“咦——?”湘琴又驚訝又佩服的看著直樹:“直樹怎麼知道的?你認識她?就是吉田豐女士呀。對!對喔,直樹一定是在醫院見過她。”
“……果然。”直樹不禁心裏一歎。
知道直樹認識這個吉田豐女士,湘琴顯得更加的開心了:“喏,她是什麼樣的人?和我想象的很接近嗎?”湘琴興奮不已的問。
“是啊,”直樹淡淡的笑了笑,“說不定和你很合得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湘琴愈加興奮的叫起來。;
“星期一之前,要對患者的疫病好好用功一下。”直樹笑著對湘琴交代說。
高興的湘琴一口痛快的答應:“恩,我知道了!我先走了,現在就去用功!”
看著開心的湘琴走遠,船津充滿擔心的走到直樹的旁邊:“這樣好嗎,直樹?把話說成那樣。”
“很好啊,任何事都需要學習。”直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淡得誰也看不出來,“……不過,她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
直樹朝著湘琴遠去的方向一笑,這個她是——湘琴?還是吉田豐女士?
經過了幾天緊張的準備,湘琴終於等來了星期一的早晨。
穿戴好工作服的湘琴一群人整整齊齊的排著,湘琴,真裏奈和啟太都一臉的緊張,雖然臉上堆著笑容,但是很是掩飾不住。幹幹和智子倒是很高興的樣子,而且充滿期待的微笑著。
“這幾位同學從今天起,要在二二外科展開為期2周的基礎實習。”傳說中的那個胖女人細井護士長又出現了,“我是護士長細井。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請教學姐們。”護士長指著門前站著的幾個女護士。
“請學姐多多指教。”湘琴他們熱情的對學姐們說,但是學姐安靜無聲的站在那裏,各個都帶著不太友好的神情。
這樣的場麵讓本來就緊張的湘琴更加的緊張起來:“嗚哇!好緊張!”
“那麼,我們就從‘晨報’開始,順便自我介紹。”護士長吩咐道。
“晨報是什麼東東?”湘琴緊張得僵硬的問旁邊的真裏奈。
真裏奈不敢置信的斜眼看著湘琴:“報上患者和自己的名字啦。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啟太首先出來介紹:“我是鬥南大學醫學部護理科二年級的鴨狩啟太,負責的是永澤秋子。請多指教。”
啟太的幾句話說下來,讓旁邊的好幾個護士都心花怒放的湊在一起私語起來,用愛慕的眼神看著啟太。
“品川真裏奈,二年級,負責的是左腿骨折以及骨痛症的青木。”
真裏奈的話剛講完,一群護士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但是看著真裏奈的神情卻和看啟太的不太一樣,湘琴擔心的看著旁邊不時竊竊私語的那群護士:“態度怎麼不太一樣……”
終於輪到了湘琴:“我負責左上臂神經痛的吉田豐,今年5年級的袁湘琴,請多指教。”
湘琴的話剛說完,那幾個護士的笑聲就傳來了:“噗!嘻!嘻!大五耶!不會吧,和我們同年?”
他們的話讓湘琴怒由心生。
“而且是吉田女士耶。好可憐喔。”那幾個護士仍然在私語,她們後來的話讓湘琴不解起來:“咦……可憐……?”
“我負責的是‘15歲’得盲腸炎的清川詩音,二年級的桔梗幹,我好想穿白衣!”後麵幹幹介紹完自己後,笑聲就更大了:“嘻嘻!不會吧!真是的!嘻!”
“那麼,我們現在就來巡視房間,為你們介紹病患。”細井護士長帶著心情各不相同的湘琴一群人走進住院部。
“哎呀,秋子,要到哪裏去呀?”走到半路,護士長對著一個搖著輪椅的長發女孩叫起來。
那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看起來很親切,也很可愛,隻是臉色大概因為在生病的原因,看起來不那麼紅潤,但是笑容卻很燦爛:“啊!護士長,我現在要去做複健。”
“是嗎,那麼,先為你介紹一下負責照顧你的護士。不過,應該是護理士才對。”護士長指著啟太說。
啟太對著那個女孩笑了笑:“我叫鴨狩,請多指教。”
“他要照顧你2個星期哦。”護士長笑著說。
那個女孩有些驚訝的看著啟太,凝了會神:“啊……請多指教。”
“護士長,我可以送她到複健室去嗎?”啟太詢問道。
“哎呀,正好。”護士長顯然對啟太相當的滿意。
啟太輕輕的推起秋子的輪椅:“那麼,秋子,我們走吧。”
秋子緊張而拘謹的坐在輪椅上:“好……好的。”
“哦——啟太挺不錯的嘛!”看著啟太慢慢的走遠,幹幹敬佩的說。
“感覺和預期的一模一樣耶,真好。”真裏奈也開心的說,感覺也不那麼緊張了。
“呀——恩,我心跳都加速了。15歲的少年,詩音耶,詩音。”幹幹有些害羞的笑著說。
“人家我的是24歲的男子哦,呼呼。”真裏奈也興奮起來,剛才的緊張都不見了。
隻有湘琴鬱悶的站在後麵。
“詩音,這一位是來實習2個禮拜,要照顧你的桔梗幹。”走進詩音的病房,護士長就高興的介紹。
幹幹也很熱情,從門口就開始打招呼,想給詩音一個好印象:“哈嘍!第一次見麵,你好呀,詩音!”
“啊?”病床上的詩音拿開了擋在眼前的漫畫,幹幹立刻就變得失望起來了,病床上的男生是一個滿臉麻子的大胖子,而且表情木訥呆滯的看著幹幹。
在看清楚幹幹了之後,詩音噘著嘴抱怨道:“嘖——!為什麼偏偏要挑男的給我。我要後麵的小姐啦!”
詩音的話讓本來就已經失望了的幹幹更加的生氣:“你這小鬼!還敢挑三撿四!”
“嗚哇!而且還是個人妖?我對那方麵可沒興趣!”詩音更大聲的叫起來。
“誰、誰會對你……誰……”幹幹被氣得話語不清了。
湘琴和真裏奈遠遠的看著幹幹,竊竊私語的說道:“好淒慘哦。”
“不知道他想象成什麼美少年。”真裏奈也同情的說。
“那麼,接下來是……早啊,青木。哎喲,拜托你也整理一下!”護士長剛掀開簾子就生氣的說道:“我來介紹實習生。”
真裏奈急忙掛滿笑容的跟了進去:“我是品川真裏奈!”
“你好!”躺在床上的病人憨厚老實的笑著說。
他的聲音怎麼有點耳熟?湘琴驚訝的伸出頭看這個病人,一看,湘琴就驚訝的叫了起來:“咦!啊、啊!動、動畫部的!你怎麼會在這裏!”
“喔!是克多琳和你的朋友啊。”看見湘琴的青木笑了起來轉頭看著旁邊的真裏奈:“哦——原來是你要照顧我啊,哦——”
真裏奈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估計到了這個青木也不怎麼樣了,木木的說著:“……請你多關照啦。”
“拜!”湘琴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小倉的介紹完了,剩下的就是女性病房的吉田女士了。”護士長對最後一個介紹的湘琴說,特別的交代道:“關於吉田女士,你要有心理準備,體力和意誌力是關鍵。”
護士長擔心的話讓湘琴很是費解:“咦?可是,吉田女士不是78歲了嗎?”
護士長欲言又止:“這個嘛,你看了就知道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吉田女士的病房前。
“吉田女士,早啊。我帶了實習生來了哦。”護士長在門口對裏麵笑著說道。
裏麵沒有回話,湘琴跟著護士長走進去,一個瘦瘦的老太太瞪著一雙已經有些坑陷進去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湘琴看。
這樣的見麵方式首先就嚇住了湘琴。
“從今天起的兩個禮拜,這位實習生要來照顧你。”護士長對麵無表情的吉田女士說。
湘琴急忙收起驚慌,笑著彎腰,禮貌的對吉田女士說:“我、我是袁湘琴,吉田女士,請您多多指教。”
“哼。”吉田冷冷的一聲,看也不看湘琴一眼的說:“實習生來來去去的,名字誰記得住。反正連一根針都打不好。”
“咦?”被給了一個下馬威的湘琴驚訝的看著這個老太太,她猜得還真準啊。
還沒有反應過來,老太太就歪著脖子在那裏“哪。哪。”的叫著。
湘琴奇怪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依然歪著脖子,“哪!哪!”的語氣加重了的叫。
見湘琴還沒有反應,吉田老太太生氣的對護士長抱怨道:“哎喲!真是不機靈。護士長,這女孩不行啦。我說‘哪’的時候,當然就是要捶背了。”
湘琴一副委屈的說:“耶……我、我怎麼知道!”
“就是這樣,你好好加油。”護士長交代著,匆匆走出了病房。
“護、護士長!”湘琴求救似的叫著,但是護士長頭也不回的走了。
“哪!還不快動手!”吉田老太太衝著湘琴生氣的命令道。
湘琴痛苦的心聲:“怎、怎麼會這樣——!”和吉田老太太的嗬斥聲“太輕了!笨死了!”充斥了這整個早上。
中午的食堂,經過了一個早上的實習的幾個人又坐在了一起。
“哎,真是有夠緊張的。”“就是呀,就是呀。”大家都同感的說。
啟太帶著一臉的輕鬆和滿足說:“不過,我的患者是個很認真的好女孩,”
“是那個複健中的少女。長得真可愛!”幹幹羨慕的說。
“我的患者三天後要動手術呢。所以,我說不定可以進手術室哦。”智子興奮的說。
“哦……那真是太好了……”真裏奈沒好心情的說。
幹幹生氣的一捶桌子:“你們好好哦!哪像我,分到一個討人厭的痘痘小鬼!”
“總比動畫狂好。”真裏奈更加委屈的說。
“呃,也對。”
“大家都到齊了啊。”湘琴端著盤子有氣沒力的說著,走了過來。
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不成人形的湘琴:“嗚哇!湘、湘琴!你怎麼了??好象累歪了……”
湘琴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呃……恩……恩。我一直捶背按摩到現在。”
“咦!到現在?”大家都驚訝且同情的問。
“因為那個老婆婆一直嫌東嫌西的。”湘琴訴苦的說。
聽到湘琴的話,其他的很多護士都湊了過來:“哎呀,負責502號房的吉田女士的就是你呀。”
“那個老太太很難伺候吧。”
“她的任性是全醫院出名的哦。”護士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之前也有實習生被派到她那裏實習,結果失去當護士的自信幹脆放棄了呢。”
“對對對,像上次啊……”
兩個護士在湘琴旁邊小聲後怕的議論著,聽到之後的湘琴完全一副驚呆了的表情:“這、這種事我第一次聽說……”
“還有她對實習生那樣呢。”
“啊!還有還有……”
“你要加油哦。”
護士們還在湘琴的耳邊議論著,但是湘琴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周圍都是“嘰裏呱啦”的聲音,蠅蠅不絕於耳。
“我覺得,和湘琴比起來,我們好象幸運多了。”幹幹和真裏奈小聲的,慶幸的說,他們湊到垂頭喪氣的湘琴旁,安慰道:“哎,你也別灰心,就當作是運氣不好吧。”
正在安慰湘琴的時候,食堂裏“呀!呀!”的尖叫聲突然高了起來,“運氣真好!”,湘琴旁邊的護士都把注意力轉到了一個方向,湘琴和真裏奈幾個人也好奇的把目光轉了過去。
伴隨著連綿起伏的“哇、哇”聲,湘琴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和船津另外幾個人一同走進來的,剛打好飯的直樹。
“直……”剛剛還沮喪到極點的湘琴一看見了直樹,立刻又充滿了活力,但是還沒等她叫出來,旁邊護士愛慕的聲音就起來了。
“是江醫師呢!好好喔!什麼時候看都好帥!”
“我上次還和他一起巡房哦!”旁邊的一個護士幸福激動的說,難掩自己心中的喜悅。
“請、請問……”湘琴顫顫的想問旁邊的護士,直樹現在在哪個科,但是她的話還沒講完,旁邊的護士就興奮的接連不斷的講起來了:“啊,那個醫學生很帥吧,是來實習的。現在是護士們的偶像哦。”
“連女醫生都倒追他呢!”另外一個護士急忙補充道。
“還是醫學生而已,卻厲害得不得了呢。”
“還有人說呀的醫術比這裏的醫生都好。”
“上次也指出山田醫師的錯誤哦。”一群護士誇起直樹來,沒完沒了的。
“啊!你們幾個不可以現在就看上他哦。”“沒錯!不可以越過學姐們哦。”護士很不客氣的對湘琴他們幾個說。
湘琴剛剛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了,而幹幹和真裏奈躲湘琴躲得遠遠的,就當不認識一樣。
“那……那個……”湘琴呆呆的,說不出來,心裏想著“以前也有過的情況。”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嗨!實習得如何?有什麼感想?”直樹突然笑著走到湘琴的旁邊,微笑著問她,明知道湘琴一定不會那麼順利,他就是喜歡捉弄她的那種樂趣。
湘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的護士用一種要殺死她的眼神,集體的朝她看過來。
直樹的微笑越來越迷人的看著驚恐不安的湘琴:“你和吉田女士很合的來吧。我想你們一定會成為一對好搭檔的。回頭見了,加油啊。”直樹揮著手扭頭走掉了。
“那……那個!”湘琴無助的看著直樹遠去,“不要就這樣丟下我!”
直樹剛一走,就有人敲著湘琴麵前的桌子,湘琴害怕的緩緩的回過頭來,發現幾乎所有的護士都站了自己的身後,用冷冷的目光像劍一樣的瞪著自己:“你解釋一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江醫師會跑來跟你說話!連我都還沒跟他說過話!”
“你這個今天才進來的實習生!”
“和他是什麼關係?”
越來越多的護士圍了過來,咄咄逼人的追問湘琴,把湘琴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快給我說呀!”“快說!”“說呀!”護士們語氣那麼的凶,湘琴被擠到了底下。
“我……我是……”湘琴大口喘著氣要說出來。
“湘琴是江直樹的老婆。”旁邊的幹幹幫湘琴說了出來。
剛才還氣勢逼人的一群護士都呆住了,她們的目光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幹幹,“咦——”的慘叫著。
“哎,我很了解你們那聲慘叫的意義。因為我們也曾經哀號過。”
所有的護士的目光又向湘琴聚攏過來,比剛才更鋒利,更尖銳。
“那、那個……我……”湘琴嚇得坐倒在地上。
護士們帶著鄙夷的目光看著湘琴:“真叫人不敢相信——這不是真的吧——!的確是有聽過他已經結婚了,可是沒想到太太是這種醜八怪!真是不能理解!”
“這我也沒辦法呀。”湘琴被嚇得語無倫次起來。
護士們換上了尖酸刻薄的語氣:“哦——既然是江醫師的老婆,那護理工作一定做得很好嘍。”“一點也沒錯,我們的指導反而是雞婆。”
湘琴麵對著這一突然變故,完全傻了眼:“那、那個……沒、沒這回事。”
“就讓我們拜見你護理吉田女士的本事吧。”“看你的嘍。”護士們一起轉身離去。
湘琴無助的伸著手:“學、學姐!等、等等!”
“哎喲,女人的嫉妒真可怕。”幹幹坐在餐桌旁,感慨的說。
啟太也同情的說:“看樣子你前途多難了,湘琴。”
真可憐,就這樣,湘琴被患者和護士前後夾攻了!
“嗶——嗶——嗶——”護士的呼叫鈴聲急迫的響起來。
已經被折磨得疲憊不堪的湘琴衝到吉田小姐的病房門口,無力的笑著問:“您叫我嗎,吉田女士。”
“太慢了!我叫了以後要在15秒之內到達!”吉田老太太生氣的罵道。
湘琴耷拉著委屈而疲憊的臉,“但,這已是第10次的護士鈴了。這次又有什麼事?”
吉田老太太指了指床前的電視機:“把電視轉到第6台。”
“啊?”湘琴氣不可遏起來:“轉、轉台……就是伸手就可以碰到的這一台嗎?”
“對。我的手痛,抬不起來。”吉田老太太理直氣壯的說。
“不是還有右手嗎?您的右手!”湘琴生氣的吼道。
“什麼!你竟然對我這重病的可憐老人說這種狠毒的話!”
“您精神不是健旺得很嗎!吉田女士!您太依賴了!”
“好狠心的護士呀!嗚喔喔喔!”吉田老太太放聲的大哭起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正在巡房的護士長飛快的衝了進來。
“護士長!”吉田老太太一看見護士長就委屈的哭得更厲害了。
“你怎麼了,吉田女士。”
吉田老太太哭著要往護士長的懷裏撲:“啊啊!護士長!這個護士好過分哦!一點都不聽我這不中用的老人的請求!她還對我大吼!怕死我了怕死我了!我心髒都快停了!”吉田老太太誇張的哭訴著。
受到這種莫虛有的罪名,湘琴心裏慪極了:“喂!喂!”
跟著護士長一同進來的護士也添油加醋的說:“是呀,連在走廊都可以聽到袁湘琴小姐的聲音呢。要是嚇到患者怎麼辦?”
護士長皺著眉頭,冷冷的叫住了湘琴:“湘琴……你到值班室來一下。”
湘琴乖乖的跟在護士長的後麵,回頭咬牙切齒的瞪著吉田老太太和剛才的護士。
隻見吉田老太太看著湘琴,露出了得意的笑。
湘琴滿身疲態的回到家裏,一聽到湘琴開門的聲音,江媽媽就笑著迎了上來:“你回來了,湘琴!第一次出勤,結果如何?患者是個好人嗎?”
“媽……媽媽……我……我……我、”湘琴看見了最關心,最心疼自己的江媽媽,委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湧了上來,撲到江媽媽的懷裏“嗚哇——”的哭起來。
“湘、湘琴!”江媽媽擔心又疑惑的看著在懷裏痛苦的湘琴。
“哎呀,怎麼這樣!”聽完湘琴的講述的江媽媽義憤填膺的拍案而起說,“太過分了!竟然欺負我可愛的湘琴。我也要到醫院去好了。”
湘琴讚同的“就是說嘛。”直點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直樹端起一杯咖啡,緩緩的說:“醫院那種地方,每個人都在找發泄壓力的出口,實習生正好是最佳獵物。”
“什麼?那……直樹也有被欺負嗎?”湘琴看著直樹。
直樹正把一口咖啡喝下去:“我?怎麼可能。誰敢對我說什麼,我會還他100倍。”
湘琴無言的看著直樹,相信他會這麼做的。
“對了!直樹明明就知道吉田女士的事!”湘琴突然想到,指著直樹生氣的說。
“她對我的態度很好啊。”直樹冷淡的說,“不過,一開始服務難纏的病人,往往會很有信心的。”
“可是!護士學姐們欺負我,原因卻出在直樹身上!”湘琴滿腹委屈的喊道,眼淚都擠到眼角邊了。
“這種事我哪知道。”直樹站起身來,嚴肅的對湘琴說:“就算向我哭訴,我也不會幫你的。自己的事隻有靠自己解決。如果連這都做不到,你還是早早放棄吧。”
直樹的話止住了湘琴的眼淚,湘琴委屈的看著冷漠離去的直樹,但是沒過多久,湘琴就趴在桌子上更大聲的嚎啕大哭起來:“嗚哇——!”
江媽媽著急的兩頭顧不過來:“哥、哥哥!”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哭過了之後的湘琴又狠了起來,“怎麼可以這樣就算了!我絕對絕對要讓大家——對我刮目相看!”
第二天又開始了。
一大早,護士長笑著對大家說:“實習的各位,昨天的工作如何?我想第一天大家可能遇到許多不知所措的問題,也有和病患吵架的麻煩人物,”
幹幹小聲的問旁邊沮喪中的湘琴:“我聽說了,你被捅了一刀。你這種人,不管到哪裏都很引人注目呀!”
湘琴低頭不語。
“希望今天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件。那麼,請開始晨報。”
一個護士拿著記錄本開始彙報:“——第502房的吉田女士,身體狀況非常良好,但對於白天的情況有相當多的不滿。”
“又是我……”湘琴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也許考慮更換護理人士會比較適當。”護士繼續彙報。
“我……我不甘心——!”湘琴的心裏燃起了無窮的鬥誌。
“怎麼又是你。”吉田老太太一看到湘琴,就沒好氣的說。
湘琴勉強的擠出滿臉的笑容:“這2個禮拜都是由我來負責吉田女士,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
吉田女士斜著眼看了湘琴一眼:“你也真不死心哪。”
湘琴深呼了一口氣,算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那麼,我們來量一下脈搏和血壓。”
“是是是,麻煩你了。”吉田老太太躺在床上,很不樂意,但總算還配合的說。
“……23、24。”湘琴盯著秒表正在專心致致數的時候,吉田老太太突然問道:“你差不多20吧。”
湘琴盯著秒表沒有回答,幾天老太太依然不依不饒的追問:“不,21吧,還是22呢,23、24、25左右。”
這下,徹底搞亂了湘琴的思緒,看著頭大的湘琴,吉田老太太得意的笑起來。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天裏,吉田老太太總是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我要擦身!到福利社去買浴衣!要可愛一點的!”湘琴在休息室裏呆不了幾分鍾,護士鈴就會響起,而且吉田老太太總是挑剔:“好痛!笨死了!”
“這樣下去,我不就隻是吉田老婆婆的傭人嗎?”湘琴一邊大口喘氣的幹活,一邊想著,她緊緊的攥著拳頭:“不能這樣下去!一定要找到她的弱點!”
“巡房嘍——。”
幾個醫生和護士長進了病房,一個有資曆的醫生彎腰下來,笑著問:“吉田老婆婆。你好不好啊!”
透過那麼多的醫生和實習醫師,湘琴一眼就從人群裏找到了直樹:“哇!是直樹耶!”湘琴陶醉的看著無視她的直樹:“啊啊,正因為有這麼優秀的白馬王子在,所以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棄呀。”
“恩,這個嘛,總覺得全身到處都痛。”吉田老太太故意裝做很累的說,“這個實習生又一點忙都幫不上。”
聽著吉田老太太的誣蔑,湘琴隻有在心裏呐喊:哇——!別再說了!別在直樹麵前說!
別的都不怕,但是湘琴害怕直樹看低了自己。
那個資深點的醫生笑著對吉田老太太說:“哈哈,您就大人大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他戴上了聽診器:“好了,我來為您看看吧。”
吉田老太太也和氣的笑著:“好的好的,不過,我想請江醫師看!”
所有的醫生都不服氣的看著直樹:“又來了!”
直樹無言。
湘琴聽到這個,驚訝到難以置信:天哪……!這、這老太婆剛剛說什麼!
連護士長也勸阻道:“不可以的!吉田女士!”
吉田老太太任性的說:“今天是巡房的日子,我一直在等著江醫師來看我呢。”
那個資深的醫生笑著勸吉田老太太:“老太太,我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江醫師他還是個在、念書的醫學生啊。所以由我這老經驗的醫生……”
“不要!”吉田老太太很幹脆的拒絕了,讓那個醫生很沒有麵子,他鬱悶的憋著火對直樹說:“……直樹,你幫她看看。真是拗不過她!”
直樹利落的戴上聽診器:“……是。”
聽著直樹輕聲的對吉田老太太說著“吉田女士,請深呼吸。”,還有吉田老太太高興的應著“好——的!”,湘琴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這……這……這、這是!難道是那樣?看著直樹耐心的對著吉田老太太說著“好,吐氣。”而吉田老太太則表現出了和麵對著湘琴時不一樣的愉悅和配合,湘琴的心裏很擔心害怕的想著:這、之是!難道是那樣?
吉田老太太“恐怖”的紅著臉,心花怒放的對直樹說:“醫生,我的心跳很快吧?”
直樹輕輕扣著聽診器,有些擔憂的說:“是啊,稍微快了一點。”
“那是因為醫生幫我看病呀!”吉田老太太滿臉笑容的看著直樹。
站在一旁的湘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瞳孔急劇擴大的看著極端與往日不同的吉田老太太。
直樹聽到吉田老太太的話,臉上的擔憂收了起來:“是嗎,那麼是暫時性的了。”
看著有點尷尬的氣氛,那位資深的醫生急忙笑著說:“吉田女士就是喜歡直樹啊。不過,不可以啊。”
“啊哈哈哈!”吉田老太太跟沒有聽見似的還在開懷大笑。
那位資深的醫生一把拉過站在一邊的湘琴:“因為直樹已經和這位實習生結婚了。”
“咿!”他的動作那麼的突然,湘琴一點準備也沒有的被拉了過來,帶著一臉的突兀和茫然。
“噗!”吉田老太太一驚,表情呆滯了一秒,然後就又哈哈的大笑起來,使勁的拍打著那位資深的醫生的後背,大聲的笑著說:“別胡說八道了,醫生!還跟我這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開玩笑,討厭啦!”
“砰!砰!”的拍打聲伴隨著那位醫生的“嗚哇啊!”的呻吟聲,一時間充滿了病房。
吉田老太太堆滿笑容的轉向直樹:“我的江醫生怎麼可能討這種笨蛋實習生當老婆呢,對不對,江醫生。”
“是真的。”直樹冷俊的沒有表情,語氣肯定的說。
空氣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了,直樹的表情,吉田老太太的表情和她的笑聲,湘琴的所有思想和動作。
許久,吉田老太太轉過頭來,睜大了不相信的眼睛看著窘極了的湘琴,大概吉田老太太的心裏叫了不計其數的“我的老天爺呀~!”了吧,她帶著極其複雜的表情看著湘琴。
“呃!嘿嘿。”湘琴摸著後腦尷尬的笑著,但是在她的心裏,卻痛苦萬分起來:“啊——我的受虐之路,又更坎坷了……”湘琴不敢再想下去的雙手遮住了雙眼。
“對不起噢。你叫湘琴是嗎?”吉田老太太忽然很和氣的笑著問道。
“呃?”湘琴慢慢的睜開眼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東西。
吉田老太太和藹的看著湘琴:“之前一直對你使性子,討厭,既然是這樣,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你真壞。江醫生選的女孩子一定不會錯的。我之前隻是稍微試試你而已。”
“咦咦?”湘琴驚訝的看著吉田老太太,有些喜出望外的和吉田老太太握起了手:“吉田婆婆!”
“今後也要擺脫你哦,袁湘琴小姐。”吉田老太太也笑著伸出了雙手,和湘琴握在了一起。
“呀,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們走了。保重啊,吉田女士。下次請讓我看診。”那位醫生笑著帶著巡房的一群人走出病房。
“保重。”直樹轉頭說道,不知是對湘琴,還是對吉田老太太,這句保重好象寓意深刻。
湘琴看著直樹離去的背影,飽含感激的擠出了幾滴眼淚:“啊啊,這次托了直樹的福,得救了!謝謝你,直樹!”
“湘琴小姐,我們一起來吃點心吧,就當作為之前賠禮。”吉田老太太已經在床上招呼起來了。
湘琴受寵若驚的轉身看著吉田老太太和床上小桌子上的點心:“咦咦?吉田婆婆,真的可以嗎?你等一下,我去泡個茶。”
“這種事,我來就好!”吉田老太太謙讓的說。
湘琴急忙要攔住吉田老太太:“不用了,不用了。”
但是吉田老太太已經執拗的往外走去:“你先坐,先吃,我馬上就回來。”說著,她已經推門出去了。
“吉田婆婆……”湘琴熱淚盈眶的看著吉田老太太的背影,手裏幸福的拿著點心,“啊啊,對……就是這一刻,讓我無法放棄當護士的夢想。我一定不會忘記這一天……”
湘琴著享受著點心,心裏美美的想著的時候,護士長的一聲嚴厲的叫聲把湘琴的思緒拉了回來:“袁湘琴!”
湘琴欣喜的看著走進門的護士長,正準備將自己和吉田老太太和好的事告訴她:“啊!護士長!我跟你說哦!”
護士長推開了門,怒不可遏的看著正拿著點心的湘琴:“你、你這個人!看看你做的好事!竟然搶患者的點心!自己大搖大擺的坐著,叫患者去倒茶……”
“呃?”護士長的話讓湘琴有點詫異,但是馬上她想,護士長可能誤會了,於是站起來笑著要解釋:“咦!那、那個,不是的。”
護士長仍然很生氣的說:“不要狡辯!剛才吉田女士才到我那裏哭訴!說湘琴護士虐待她!”
“什……什麼!”湘琴生氣又驚訝的大聲叫起來。
護士長指著湘琴,用更大聲和嚴厲的語氣,說:“你給我聽好!本來不得授受患者的東西就是醫護人員的原則!你不僅不顧這個規矩,還做出這種事來!你、你這種人!我當護士這麼久,看過多少實習生,第一次看到你這種人!”
受到了設計陷害的湘琴驚訝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想到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袁湘琴!你有在聽嗎!”護士長的吼聲穿透了走廊,穿遍了整個醫院,吉田老太太彎腰躲在病房門口偷笑,湘琴一顆疲憊不堪的心開始流淚:護理實習才剛開始不久……迷戀直樹的老奶奶,已經以苦肉計來磨練我了。
同啟太一起經過的真裏奈同情的說:“湘琴又挨罵了。”
啟太無奈又憐憫的歎了口氣:“真是的,學不乖的家夥。”
醫院的實習生活雖然很累,但是偶爾閑下來的時候,能夠透過窗戶玻璃看著戶外活動著的漸漸康複的病緩,這個時候,還是覺得很心滿意足的。
遠遠的看見啟太推著秋子的輪椅過來,兩個人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很恬靜的說著話,秋子還不時的回頭衝著啟太笑。
趴在窗戶邊觀看著的湘琴,幹幹和真裏奈立刻敏感的覺得不對勁起來,三個人都緊皺起眉頭。
“你們不覺得,……啟太和秋子感覺很棒嗎?”幹幹,湘琴和真裏奈的腦袋湊在一起,幹幹輕聲的問。
“那是我的理想。”湘琴有些失落的說,想到吉田老太太,她怎麼能不羨慕啟太呢。
真裏奈也羨慕的看著啟太:“人家我本來也是想要那樣的說。”
三個人正在忘我的看著啟太和秋子,護士長就突然出現在後麵,衝著湘琴生氣的吼起來:“袁湘琴!你又在摸什麼魚!護士鈴從剛才就一直響個不停!”
“是、是!”湘琴幾乎是機械性的高聲回答道,急忙的轉身就要走。
幹幹小聲的對真裏奈說:“不過,總比湘琴好得多了。”語氣裏帶著滿滿的知足感。
“我們就以這個來鼓勵自己,繼續努力吧。”真裏奈也有同感的說。
他們的話把湘琴鬱悶的心情又推上了更高點,想到自己的病患……
匆匆的趕到病房,吉田老太太生氣的看著湘琴,冷冷的說:“太慢了!我背癢。”
湘琴一句話也不說,走過去就抓起來,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無關緊要的要求的。
“是這裏嗎?”湘琴沉著臉問。
吉田老太太很不滿意的喊:“啊——再右邊一點,右邊。再下麵一點、啊——在那個左邊啦!真是急死人了!”
湘琴默不作聲的一直抓啊抓啊,心裏想著:就是這副德性。嗚嗚嗚!拚了小命照顧她的話,即使是這個老太婆,也應該可以合得來的!”
光顧著想問題的湘琴,根本顧不上手上的輕重,結果吉田老太太大聲的叫了起來:“好痛!痛死了!”
“恩?”湘琴晃眼間,餘光瞥到了吉田老太太病床旁的一個相框。
“啊————”湘琴尖叫起來,她飛速的抓起相框:“是、是直樹!這裏怎麼會有直樹的照片!”
吉田老太太“咯咯咯”的得意的笑起來:“照得很棒吧。你——看,還有很多哦。”吉田老太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拿出一大堆的直樹的照片,在湘琴麵前炫耀。
“真的耶——!醫生版的直樹連我都沒有!”湘琴激動的湊到了照片前,賄賂的衝著吉田老太太笑起來,“婆婆,加洗給我啦,好啦!好啦!求求您。”
“免談。”吉田老太太冷酷的一把奪回了直樹的照片。
湘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吉田老太太:“像我……隻能躲在背後偷偷的……看直樹醫師!”
吉田老太太衝湘琴無情的做了一個鬼臉:“誰要給江醫師的老婆啊!”然後就心愛的拿著直樹的照片在臉上磨蹭磨蹭起來,輕聲喚著“江醫師”,臉上泛起害羞的紅暈。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這個豐婆婆迷直樹迷得不得了。知道我是直樹太太以後,更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
不僅如此,就在湘琴還在為怎麼伺候吉田老太太而發愁時,一個護士又生氣的叫了起來:“湘琴。今天要換床單,準備好了嗎?”
“啊、是!”湘琴立刻就驚的蹦了起來,“我都忘了。”
“502號房全部交給你一個人嘍。”那個護士冰冷冷的說。
“咦!6人房就我一個人……”湘琴痛苦的看著那個護士。
“還用說,這麼一點小事。”護士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的說著轉身就走了。
湘琴一邊推著載滿床單的小車,一邊歎著氣:“就是這樣。敵人不止是豐婆婆而已,連護士學姐們也是,因為喜歡直樹就這樣對待我。”湘琴的腦袋還閃現著護士學姐臨走前嚴厲的質問聲:“湘琴,西田先生的尿液怎麼還沒送到檢查室!”
就在推著車往回走的路上,幾乎所有經過的護士都會對湘琴指手畫腳的命令:“湘琴,擦過澡了嗎?”“湘琴,橫井小姐的藥好了嗎?”
湘琴隻有一路上唯唯諾諾的應著“是”,把臉躲在堆積如山的床單後,“處境之嚴苛真是難以形容。說到嚴苛,還有一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想到這裏,護士長的龐然大臉就出現在了眼前,她叫住了曲著腰的湘琴:“啊,湘琴,你來得正好。”
“是!”湘琴神經恍惚的答著。
“我看過你的護理計劃了,那個不行。你以為那樣患者會了解嗎?”護士長板著臉說。
“不會嗎?”湘琴小聲的嘀咕道。
“等到和夜班交接過後,再重寫一份給我。沒寫出來不準回去,這是你的分內工作。”護士長嚴肅命令的說。
“啊啊!為什麼,”湘琴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醫院的人都跟我有仇嗎?”
恍惚中,湘琴仿佛聽到了一樣的聲音,“啪嚓!啪嚓!啪嚓!”的聲音隱約的傳來,湘琴張望了一下四周,集中精神的仔細聆聽,“什麼?”湘琴警覺的左顧右盼。
但是好象真的是自己的幻覺,周圍什麼異樣也沒有,“不知怎麼的,這陣子甚至有被監視的感覺,也許我已經精神衰弱了。實習很快的過了10天了,我已經身心俱疲,完全陷入爛沼澤狀態了……”湘琴有些近似絕望的抬起頭,期盼看到一些曙光,這些日子的混亂狀況讓她捫心自問,“這樣我真的能成為護士嗎?”
“湘琴!你還在蘑菇什麼!”護士學姐又開始催促起來了。
已經深夜了,湘琴仍然坐在書桌旁,手裏拿著筆,卻怎麼也寫不出一個字,怎麼還有這麼多要寫的東西啊,湘琴不禁頭皮發麻起來。
“你還沒睡啊?”直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書房前。
“恩!”湘琴轉頭,用帶著黑眼圈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直樹,“在明天前一定要重做一份看護計劃。”
直樹輕聲走到湘琴的身旁,探出頭瞟著湘琴的看護計劃:“吉田女士的看護計劃嗎。啊,有夠糟的,怪不得會被退回來。”
聽著直樹糟糕的評價,湘琴的心再一次被刺痛:“……那是我剛剛改好的。”
“……應該再重寫一次。”直樹很肯定的說。
湘琴拿起桌子上的看護計劃,反複的看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喃喃自語著:“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直樹輕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的看著湘琴,她知不知道現在都幾點了啊,“……你……”直樹剛準備開口說話,湘琴卻突然很激動的叫起來:“對了!直樹!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湘琴激動興奮的說著自己突發的奇想:“吉田女士要是不肯合作的話,就沒收一張直樹的照片……要不然就中止直樹的巡房。”
直樹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心裏好笑又好氣的想著:“這叫看護計劃?”
還沒有等直樹說一句話,湘琴就又興奮的叫起來:“對了!直樹!我的實習期再4天就結束了!所以呀,所以呀,”湘琴有些心虛的看著直樹一眼,“最後一天我想和穿白衣的直樹合照……”
直樹還沒有等湘琴講完,就立即轉身,冷冷說著“晚安,我先睡了。”就走,就知道她講不出什麼好東西來。
“直樹!!”湘琴在後麵苦苦的哀求著……
第二天的早上,湘琴疲倦的苦睜著沉重的雙眼走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