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不煩啊!”真裏奈大發起脾氣的吼道。
“把你的髒手拿開。”船津把手搭在正抓著真裏奈的那個小青年的肩上,冷酷的說。
那個小青年和真裏奈都驚訝的看著這樣的船津。
小青年生氣的罵道:“喂,搞什麼,想找茬嗎?很好!老子奉陪!”
“船津……”真裏奈感動又擔心的看著船津。
船津義憤填膺的大叫著:“我絕不允許!你們對我的真裏奈無禮——!”朝他們跑過去,但是剛邁出沒幾步,船津就一個踉蹌,好象被什麼絆住了,船津尖叫著“啊!”摔倒在地上,眼鏡也掉到了地上,起不來了。
“船、船津!”湘琴幾個人急忙跑上去看船津的情況。
“有夠受不了的,真是沒路用。在打到對手之前就先自我毀滅了。重死了!”背著船津的幹幹一邊走,一邊抱怨。
“可是,幸虧有他,那些男的也泄了氣,滾蛋了。”湘琴心有餘悸的說,但是看到趴倒在幹幹背上的船津,湘琴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真是的,船津這個人,該發威的時候偏偏就發不了威。”
“就是說呀——”幹幹也跟著說,“不過呀,這下他總算和真裏奈好好約會過一回,了無遺憾了。”
“就是呀,真是個叫人印象深刻的約會呢。”湘琴笑著說。
“……我。”真裏奈突然說話了:“我想……如果隻有一次的話……再和他約會也是……”她停了一會,“……可以。”
湘琴和幹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真裏奈:“真、真的假的——?真裏奈!”
“這、這種約會哪裏好?你中意他哪點?”幹幹驚訝的問。
真裏奈斜著眼看了昏迷中的船津一眼:“……沒什麼,隻是……就是這樣覺得。”
“天哪……真叫人吃驚。”幹幹一邊走,一邊仍不敢相信的嘀咕,忽然間覺得後麵的船津發出“喔!喔!喔!”的抽泣聲。
“你醒了嗎?船津!”幹幹生氣的大叫。
“是、是的,醒了一陣子了。”
幹幹使勁的把船津從背上甩下來:“你——!醒了就給我下來呀——!”
船津淚流滿麵的對著真裏奈:“剛、剛剛那句話是真的嗎?真裏奈!”
“開、開玩笑的!”真裏奈急忙說。
“不,我真的聽到了。”
“你的頭撞到了!”真裏奈堅持的說。
看著爭吵起來的真裏奈和船津,湘琴微笑起來:“……說不定這兩個會很順利呢……”
“好啦,托我們兩個的福嘛。”幹幹在一旁酷酷的說,忽然他停了停,想到了什麼:“……我說呢,湘琴。你那個點滴考試,好象是在明天噢?”
“!!”湘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天哪,差點就給忘了。
星期一
清早,啟太走在學校裏,剛到教室的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嗚!嗚!嗚!”的聲音,迷惑不解的啟太走進教室,看見湘琴正坐一個人坐在教室裏,手裏拿拿著一支注射器,前麵放著一隻假胳膊。
“……大清早的,你在幹嗎?”啟太不解的問。
“啟……啟太。”湘琴驚訝的轉過身來,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一樣的心虛,沒多久湘琴就委屈的哭起來,“嗚!今、今天我要考點滴……早上6點就開始練習了,可是用假人來練習一點進步都沒有。”
啟太驚訝的看著滿地的針頭:“你已經浪費了這麼多針頭了啊!”
湘琴依然無助的哭著,手緊緊的攥著:“然後……我就覺得悲哀起來,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行。”
湘琴的話讓啟太有些觸動的看著哭泣中的湘琴。
“連打根針都不會,我、我這樣,真的當得成護士嗎……”湘琴一邊說,一邊抽泣。
啟太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到了湘琴麵前。
“啟太。”湘琴停止了哭泣,眼角含淚的驚訝的看著啟太。
啟太的表情稍稍不自然了一會,馬上就收了起來,避開了湘琴的眼神,挽起衣袖,伸出了胳膊:“沒關係,用我的手練習吧。”
“啟、啟太,可是……”湘琴吞吐的看著啟太。
“用假人練習不會緊張,不管練多久都會失敗的。像這種東西,隻要抓到秘訣,以後就沒有問題了。失敗幾次的沒關係,你盡管放膽練習吧。”啟太伸著胳膊對湘琴說。
“啟太……”湘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嗚!不、不對……”啟太忍著痛對湘琴說。
“對不起!”湘琴怯怯的道歉。
啟太緊皺著眉頭,用手撐著自己的頭,頭疼的說:“你你你!我是說過失敗幾次都沒關係,但是我已經兩手都是針孔了。”
“對、對不起、對不起!”湘琴一邊給啟太擦著藥水,一邊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可是,我覺得好象有點懂了。”湘琴似乎很有信心的說。
啟太露出了輕微的笑容:“……也對,比一開始好多了。好!再來一次!”
“是、是的!請多多指教!”湘琴連忙答應著,感覺至少要對得起啟太的犧牲。
湘琴拿起了針頭,表情嚴肅而凝重,小心翼翼的操作著:“刺、刺進去了!血……沒有逆流!”湘琴驚喜的笑著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保持冷靜!放鬆止血帶……”啟太急忙命令道。
“把拳頭放開、很好——!舉**滴,確認輸液狀態。隻差一步了。將針頭、輸液管用膠布固定,放開止血帶……”啟太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的對湘琴進行指導,並且不斷的鼓勵她。
“完成。”湘琴站起身來,擦著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
“湘、湘琴!成功了!”啟太顯得比湘琴還要高興。
湘琴感動的看著啟太,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啟太——”湘琴緊緊握著啟太的手,激動的跳起來,“謝謝你!”
“痛痛痛!”坐在椅子上的啟太大叫起來:“你、你!針頭還在上麵!”
湘琴不好意思的把啟太千瘡百孔的手放下來,甜蜜的又歉意的笑著:“……太好了。”
啟太也回了湘琴一個淡淡的笑:“恩!”
“好高興——!好象真的成了護士一樣!好高興——這個訣竅我永遠不會忘記!”湘琴高興的說著。
“……湘琴。”啟太小聲的叫了湘琴一聲。
湘琴停住了笑聲,看著啟太。
“……你啊,為什麼想當護士?”啟太認真的又小聲的問,好象很嚴肅的樣子,“原因有很多種吧。像小時候的夢想啦,想幫助生病的人啦,或者想桔梗那樣向往穿上白衣。”
“我啊。”湘琴甜甜的笑著,因為她想到了直樹,“我是因為直樹想當醫生,所以想幫他的忙。”
啟太有寫驚訝於湘琴的回答:“……就這樣?”
湘琴努力的想了想:“這個嘛,的確也蠻想幫生病的人的,可是這個才是我最大的目標。”
看著啟太驚訝而半天沒有緩過來的表情,湘琴有些擔心:“不、不行嗎?動機不純。”
啟太凝神了一會後,撲哧的笑了起來:“真是的,我真是比不上你。”啟太忽然釋懷的看著湘琴:“原來如此。……祝你和直樹幸福。”
“恩。”湘琴微笑著點頭。
“考試加油哦。”啟太理了理帽子,笑著走開了。
“恩。”湘琴使勁的點著頭,心裏感激的說:謝謝你,啟太。
醫學係的教室門前,直樹被船津拉著,船津喋喋不休的對直樹說著他和真裏奈約會的過程:“然後啊——真裏奈就對我說啊——”把直樹弄得很不耐煩,皺著眉頭說著:“吵死了。”
“嗨。”啟太靠在牆邊上等著直樹,微笑著和直樹打招呼:“你挺悠哉的嘛。”
直樹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情敵,戰鬥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樣子。
“有何貴幹?一大早的。”直樹的語氣一點也不友善。
“我一直都當你老婆打針的練習對象當到剛才。”啟太笑著說,像是在直樹麵前炫耀一樣。
直樹的眉稍稍皺了一下,但是也任何人都沒有看出來之前就收了起來了,冷冷的對啟太說:“哦——那真是辛苦你了。”
啟太光火的瞪著直樹,心裏生氣的想著:……這男的就是討人厭……
“……我——再也不會追湘琴了。”啟太暫時收起了自己的憤怒,一字一句的對直樹說,“就算你這個丈夫再怎麼差勁,你這個人再怎麼討人厭,隻要湘琴幸福,我再也不會說什麼。”啟太把手叉在褲兜裏,靠著牆,低頭看著地麵。
直樹得意的微微一笑:“看樣子,你已經覺悟到,你比不上她對我的感情了是吧。早點覺悟不就好了。”直樹轉身要走。
啟太的心被直樹的話深深的打擊了:“!!你、你這個人……別人好不容易讓步,你就擺酷!說這是什麼話!自命不凡的家夥——!”
直樹沒有回頭,直接向教室裏走去,對於湘琴,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
“好了,現在開始湘琴個人的點滴測驗。”老師宣布道。
“是!”湘琴痛快幹脆的答應著。
“那麼,桔梗,你來當她的對象。”老師看著桔梗說。
桔梗的臉色立刻變了,慘叫著:“怎、怎麼又是我?”
湘琴信心滿滿的對幹幹說:“看我的,幹幹!現在的我可不、是點滴的鐵人!”
幹幹依然臉色跌青的看著湘琴,小聲的說:“騙人……”
真裏奈擔心的看著幹幹:“不會有事吧,湘琴……不對,幹幹。”
隻有啟太微笑著說:“沒問題的,她一定做得到的。”
“我要開始了。”湘琴拿著針頭微笑著對躺在病床上的幹幹說。
幹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湘琴:“拜、拜托你了。”
湘琴把針頭插了進去,接下來……
又傳來了護理科恐怖的慘叫聲——“痛啊啊啊啊啊!”
“嗚哇——血噴出來了——咿~~~嗚呃——”後麵的同學和老師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湘琴。
“奇、奇怪?啊……逆流了……”湘琴也傻眼了的看著手裏的針頭。
而幹幹已經被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昏了過去了。
“…………湘琴,”啟太恐怖的聲音又在湘琴的後麵傳來,啟太黑著臉亮出被湘琴紮得又紅又舯的胳膊,“你……我這雙像麻藥中毒患者的手,你要怎麼陪我,啊?”
“啟、啟太——!冷靜下來——”大家急忙的拉住了啟太,但是憤怒的啟太的吼叫聲還是穿偷了整個校園——“什麼叫做已經住到訣竅了——啊!什麼叫做永遠不會忘記——啊!”護理科又傳來了啟太恐怖的吼叫聲……
但是有一點是可喜的:就這樣,在這一天,啟太平安無事的(?似乎並不怎麼平安啊?)變回從前的啟太了。
“馬上就要到了呢~~~~~~”
“什麼東西?”湘琴捧著厚厚的一疊書,好奇的問。
幹幹一臉的興奮:“討厭,戴帽式啦,戴帽式!到了這個時期,當然就是戴帽式啦。”
“啊啊,戴帽式呀。”湘琴也笑著說,但是轉念又文道:“那、那個戴帽式是做什麼的?”
幹幹生氣的大吼道:“你、你這個要當護士的人,連戴帽式都不知道嗎——?”
“……人、人家念護理科還沒多久嘛。”湘琴尷尬的摸著後腦。
“已經夠久了!”幹幹指著湘琴的鼻子說:“知道嗎?所謂的戴帽式就是護理科學生要成為護士的第一個儀式!我們要拿著蠟燭,由護士長為我們2年級學生帶上護士帽。”
湘琴“哦!哦!”的應著。
幹幹閉著眼睛,幸福陶醉的說:“啊啊,我是多麼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啊。自己的護士帽……接近白衣天使的第一天。說我是為了這一天邁上護士小姐之路也不為過!”
“你不是‘小姐’吧。”湘琴小聲的嘀咕道。
旁邊的智子轉頭微笑著對湘琴說:“湘琴還沒看過戴帽式吧。”
“嗯!”湘琴忽然間對這個戴帽式也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我們一年級的時候有參加過2年級學姐的儀式。”
“有那麼好嗎?”湘琴疑惑的問。
“對呀,我們看了都好感動哦。因為在晚上舉行所以更顯莊嚴肅穆了。”
“哦——有點期待起來——”湘琴向往的想著。
“而且,還有另一個期待哦。”真裏奈笑著說,“可以收到喜歡的醫學部的男生送的花。就是這個!”
“花?”湘琴越來越好奇起來。
整個護理科似乎就隻有湘琴不知道這件事,幾乎整個護理科的女生都激動的給湘琴介紹這一傳統:“沒錯!這是我們鬥南大學醫學部的傳統。隻有護理科的學生才能參加戴帽式,所以當儀式結束,從禮堂出來的時候,喜歡的醫學生就在等著我們,然後收下他送的花。這可是地位的象征哦。再來就憑個人本事了。”
“哦……哦,好棒。”湘琴對戴帽式越來越感興趣了。
“就是嘛就是嘛!所以從現在起可不得了了。為了要得到‘當天收到花的權力’,大家都很拚命。”真裏奈認真的對湘琴說。
“好了,百聞不如一見,現在就到醫學部去看看吧。”幹幹提議道。
“讚成——!”一大群的女生都尖叫起來。
於是就這樣,一大群的護理科女生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到了醫學係。
“真的耶!好多人,妙子和美季也在。”湘琴一群人躲在門口往醫學係的教室門外看去,果然看到很多的護理科的同學,“看吧,全都是我們班的學生。”
“大家都很著急呢。”幹幹笑著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幾天打擊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我都不曉得。”湘琴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
“一點也沒錯,簡直就像情人節一樣。”真裏奈確定的對湘琴說。
“如果對方說要送的話,我們就不用開口了。”幹幹湊到湘琴旁說,“再怎麼說,都是一生一次的儀式,大家都拚了小命。”
“啊——我該拜托誰好呢?”真裏奈做著苦惱的樣子說著。
智子轉頭繼續對湘琴說:“這一天湊成對的人很多哦。像去年小林學姐,還特地和男朋友分手,換成醫學部的人。”
“嘿!”湘琴沒有想到還真的有這麼瘋狂的事情。
“呼呼呼呼呼呼”湘琴傻呼呼的笑起來,引得幹幹和真裏奈不解的看著她。
湘琴叉著腰,幸福得意的宣布著:“這一點,我就很幸福啦!”湘琴雙手托著自己的臉,臉上泛著幸福的紅暈,“呀——好高興哦!那麼美妙的日子,可以收到直樹送的花,我該如何是好呢——”
幹幹和真裏奈無言的看著湘花癡的湘琴。
湘琴的心裏甜蜜得要死的想著:哇——光是想象就受不了!多麼的……多麼的,多麼的美妙呀——!
想象中的湘琴穿著潔白的護士服,手裏托著神聖的蠟燭,然後結束之後,直樹身穿著西裝,手捧著一大束的鮮花迎向她,神情的笑著對湘琴說:“恭喜你了,湘琴,很好看。”而湘琴則幸福陶醉的看著直樹:“直樹!”
“我會收到直樹送的花——!”湘琴的心裏確定的想到。
“不行了,已經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了。”幹幹和真裏奈看著越來越走火入魔的湘琴。
“啊!啊——!是直樹!”
湘琴在醫學係的走廊裏尖聲的叫道。直樹的心裏一驚,總覺得湘琴的出現就沒有好事,總是伴著一大堆的麻煩,她的生活裏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
“你來得正好!現在就來麻煩你吧。”湘琴高興的跑到直樹的麵前。
“……幹嗎。”直樹閉著眼睛,等待著又有什麼麻煩事的來臨。
“我跟你說哦,我們要舉行戴帽儀式。”湘琴有些得意的說,“直樹也知道吧,醫學部的人要送護理科的女孩子花。我真是太——高興了。可是,喜歡的人不在醫學部就太可憐了。這一點,直樹是醫學部的真——是太好了!”說著說著,湘琴又開始自我陶醉起來。
“……”直樹什麼話也沒有說,由得湘琴陶醉著。
湘琴繼續美滋滋的說:“我什麼花都可以啦,不過還是玫瑰……”
“不可能的。”直樹終於說話,打斷了湘琴的美夢。
“咦?”
直樹雙手交叉在胸前,平靜的說:“那一天我要和教授去參加名古屋的醫學會議,所以——不行。”
“咦咦咦咦咦咦?可、可是、可是、可是!”湘琴被這個壞消息打擊得目光呆滯,語音不清起來。
直樹冷漠的轉過身:“反正那種丟臉的事,我不幹。無聊透頂。”
湘琴隻覺得一陣暈眩……,然後就昏倒在地了,就像她第一次給直樹遞情書時的情景一樣。
“湘、湘琴!”真裏奈急忙扶住了倒了一半的湘琴。
“太過分了了了了了了!”湘琴趴在地上使勁的捶天頓地的叫著。
船津跟在直樹的後麵,依依不舍的對真裏奈說:“啊!真裏奈——我會送你花的!等著我吧!”
智子急忙上前來安慰湘琴:“湘琴,那、那個直樹他啊,去年也是非常受歡迎,有好幾個學姐都去拜托他,可是全部都被拒絕了。所,所以,呃……”
“所以?”湘琴滿臉是淚的看著智子。
“但是,他可是直樹的妻子呀。卻被他拒絕了。真是不敢相信!”幹幹冷嘲熱諷的笑著說,惟恐天下不亂。
“幹幹!”智子責備的看著幹幹。
“嗚哇啊啊!”湘琴又大哭了起來。
深夜的江家……
剛洗過澡的直樹靜悄悄的走到房間門口,房間裏的燈已經熄滅了,“已經睡了嗎?”直樹小聲的問了一句,裏麵毫無動靜,床上的湘琴也一動也沒有動。
直樹看著被子裏的湘琴,知道她沒有睡,也知道湘琴是在耍脾氣,其實不能去參加她的戴帽式真的是有點無可奈何的,如果沒有那個醫學會議……算了,如果一切都太依著她,會把她寵壞的,直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正如直樹知道的那樣,湘琴整個人躲在被子裏,眼睛裏噙著淚花:“直樹他……直樹他……好過分……最討厭了——!”
“晚安。”直樹道了聲晚安,躺上了床睡了。
這個夜晚好安靜啊。
第二天早上,幹幹一看見湘琴就叫起來:“呀啊——好一個醜八怪!”
“……”心情極度鬱悶中的湘琴低頭不語。
幹幹則更來了勁:“夫妻吵架了嗎?我來拜托直樹吧?”
正說著的時候,卡啦……門開了,老師走了進來:“大家安靜坐好。今天要向大家說明一下關於戴帽儀式的事宜。並為大家介紹,將在戴帽儀式中為大家戴帽的鬥南大學附屬醫院護士長,細井小百合女士。請大家多多指教。”
跟著老師一起進來的一個胖得不得了的女人,頂著她厚厚的嘴唇,笑著對著大家。
班上的同學們先是愣的安靜了一會,接著就開始議論起來了。
“哇——好有魄力。”
“她是人胖卻姓‘細井’,有名的護士長。以專門欺負她不喜歡的護士出名的。”真裏奈湊到湘琴的耳邊,小聲的對她說。
“對了對了,這一班有位袁湘琴同學是吧?”細井護士長突然叫到湘琴的名字,把湘琴嚇了一大跳。
“咦?”湘琴驚慌的站起來,“有!我就是袁湘琴。”
細井護士長笑了起來:“哦——哎呀,你就是袁湘琴同學呀。你先生也來到我們醫院實習,真是優秀,風評好得不得了。好多護士聽說他太太也上這所大學,受到不小的打擊。”
“嗬!嗬!呃、哪、哪裏。”湘琴受了這樣的誇獎,心虛的支吾起來。
“想必你也一定很優秀吧。”
“那怎麼可能!”下麵的同學們小聲的說,湘琴尷尬的看著細井護士長。
“那麼,我們就進入正題吧。先選出下星期戴帽式中朗誦‘南丁格爾誓詞’的4位同學。因為責任重大,所以希望……”
細井護士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幹幹就激動的叫起來,“老師!老師!老師!這裏!我叫桔梗幹,可以自願嗎?為了這一天,我去年就全部背起來了。”幹幹興奮的站了起來,笑著問細井護士長。
細井護士長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用犀利的眼神盯著幹幹看了許久,開口說道:“……你是……男的吧?不予考慮。”
剛才的激動興奮在刹那間化為烏有,幹幹簡直不願相信:“為、為什麼!老師!我是多麼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大家都同情的看著氣憤中的幹幹……
“男同學是看護士,在戴帽式裏當然是不能戴護士帽的。男同學隻要穿白衣在台下參加就可以了。”細井護士長很平淡的說。
這些話對幹幹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他痛苦的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我……我的夢……我為了這一天……所作的努力……嗚哇啊啊”幹幹伏在桌子上大聲痛苦的哭起來。
細井護士長就像沒有看到一樣,對著講台下麵宣布道:“那麼,就是小倉同學,安藤同學,品川同學,以及最後最長的一段,我們讓袁湘琴同學來擔任。”
正在安慰幹幹的湘琴和幹幹語言和動作都在那句話後僵掉了,連幹幹也停止了嚎啕大哭的看著湘琴。
“再怎麼說,你都是江直樹的太太,嗬嗬!所以讓你擔任最重要的部分。”細井護士長非常信任的對湘琴說道。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哦。”伴隨著細井護士長期待的目光和湘琴無法拒絕而難為的表情,幹幹咬牙切齒的用充滿淚痕的眼睛瞪著湘琴……
此時的湘琴在心裏隻有無奈的喊:“這下可不得了了!”
夜晚江家……
“太棒了!湘琴!不但是代表,而且還是壓軸!湘琴的實力,果然被認同了呀!你說是不是,哥哥。”江媽媽興奮的拍著手。
湘琴無語的看著高興的江媽媽,還不知道是榮幸還是悲哀呢。
“我會帶錄影機去的!”江媽媽總是不忘她的錄影機。
“媽,戴帽式是沒有來賓的。”直樹又潑了江媽媽一盆冷水。
“咦~太過分了!”鬱悶的江媽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直樹身上,“哥哥!你那天不能想辦法不去嗎?那是湘琴一生一次的正式舞台呀!”
直樹很不耐煩的吼道:“我早說過我要在名古屋住一晚的!”
“既然如此,還是想辦法破壞那個醫學會吧!咱們到名古屋去一趟!”江媽媽唧咕唧咕的湊到湘琴耳邊小聲的說。
江媽媽的想法連湘琴都覺得不切實際:“媽、媽媽。”
“好了,你可別出醜。”看著報紙的直樹不放心的交代湘琴。
“……雖然是無可奈何,雖然我也明白……”湘琴無可奈何的想著,但是既然已經被點名了,還是要去完成的,雖然這對於湘琴來說很難。
湘琴坐在學校的長椅上,開始昏天暗地的背誓詞:“我……我們要善盡職責……呃……再來是,嗯,絕不涉及……慎守……呃,然後……”湘琴痛快的回憶著,但是卻怎麼都回想不起來,這個對自己來說,果然很難。
“慎守病人家務、及秘密,竭誠協助醫師之診治,務謀病者之福利。”路過的幹幹很流利的幫湘琴接了下去。
湘琴驚訝的看著還是很失望的幹幹:“幹幹。幹幹好厲害……”
幹幹擔憂的湊到湘琴麵前問道:“真是的,再過2天就是戴帽式了,你這樣子怎麼辦啊!”
“對不起,幹幹,由我這種人來朗誦。嗚!”想到自己的差勁和幹幹滿懷的期望,湘琴說著說著,竟有淚水滲出來。
“有時間哭訴的話,不如好好背起來。你的記性比平常人差一倍。”
“……我會幫你練習朗誦的。你一定要連我的份一起努力,我可不許你失敗哦。”幹幹微笑的看著湘琴。
“幹幹。”湘琴懷著複雜的感情看抬頭看著幹幹。
“知道嗎,我念一句,你跟一句!”幹幹坐到了湘琴的旁邊,略帶命令的說。
湘琴急忙感激的答應著:“好、好的!”
“我莊嚴宣誓,終身純潔,盡忠職守。”幹幹開始背誦他記得滾瓜爛熟的誓詞,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莊嚴起來。
湘琴傷感的看著旁邊的幹幹:幹幹!念的多麼流利呀!他真得很期待戴帽式的來臨。真想讓他朗誦……
“幹幹!”湘琴忽然眼前一亮,興奮的叫起來。
幹幹顯然被湘琴的這一叫嚇住了:“幹嗎啊!”
“我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湘琴得意的對著幹幹笑起來。
“~~~~~咦?”湘琴貼在幹幹的耳邊密謀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引得幹幹發出這樣的聲音。
就這樣,幹幹嚴厲的特訓持續了兩天,而戴帽式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現在,2年級的戴帽式正式開始。”支持人莊嚴的宣布道:“2年級學生入場。”
湘琴和一群同學,在眾人的注目下,雙手捧著蠟燭,緩緩的走進會場,站在台上的湘琴怎麼也抑製不住心裏緊張的情緒:這緊張的氣氛,實在無法形容。今天,智子也好,真裏奈也好,連啟太也一樣,大家都好緊張。
“袁湘琴同學。”支持人的聲音打斷了湘琴的思緒,“是”,湘琴匆忙的答道。
“加油哦。”細井護士長給湘琴戴上護士帽時微笑的說。
戴上護士帽的湘琴,心裏滿溢著幸福和驕傲:直樹,我現在……接近了直樹一點點了。真希望你能看到,我戴著護士帽的模樣。“我能成為……白衣天使嗎?湘琴憧憬的想。
“桔梗幹……”主持人的話隨著幹幹的出場而停止了。
“是!”幹幹愉快的答應著走了出來,穿著護士的裙裝。
全場引起了騷動:“……咦?”
幹幹興奮的“呼呼”小跑上了中間的台子。
看著高興的幹幹,湘琴心裏得意的想著:“耶耶耶耶小小幹,太適合他了”
細井護士長的表情由極度的驚訝變得極度的氣憤,指著幹幹大聲的命令道:“這……這是……這是什麼樣子!馬……馬上去給我換回來!在這神聖的戴帽式上,這是多麼無恥……趕快給我去!”
“可是——”幹幹猶豫著,戀戀不舍的。
這時,湘琴站了出來,激動的懇求細井護士長說:“老師!請準許幹幹!”
“什麼!”細井護士長仍然不能認同這樣的做法。
想到幹幹因為不能上戴帽式時那種沮喪而失望的表情和背誦誓詞時那種認真的渴望,湘琴立刻變得勇敢而堅定起來,她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對細井護士長說:“小幹幹為了今天一直非常努力!不管是男是女,為病人著想的心情都是一樣的!請成全幹幹這雖小卻崇高的願望!”
“湘琴,你……”幹幹被湘琴這種熱心的精神感動得淚流滿麵。
而細井護士長則被湘琴氣得夠嗆:“你……你說什麼!”
“請準許他,老師。”智子和真裏奈她們也站了出來,懇請細井護士長的同意,“我們也求求老師。”
“老師,我是不需要,但是,請您為桔梗戴上護士帽。”連台下站著鴨狩也忍不住了,對著台上喊道。
“鴨狩同學。”細井護士長沒有想到這股力量這麼強大。
接下來,整個會場都沸騰起來,整個二年級的護理科學生,以及前來觀禮的一年級新生都為幹幹求情的喊著:“就是嘛,好可憐哦!又沒有什麼損失——請老師幫他戴——”
另一個護士湊到護士長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護士長的臉上露出了很不情願的神色,但是還是一狠心的長歎了一口氣的說:“呼——我明白了,我輸給大家的熱誠了。雖然是破例,還是為桔梗同學戴上護士帽。”
“真……真的嗎!”幹幹痛哭流涕的看著護士長,眼睛裏放射出欣喜萬分的光。
湘琴也激動的和幹幹抱在了一起:“太好了,幹幹!”
“謝謝你!湘琴——!這一切全都要謝謝你!”幹幹真心的感激湘琴說。
“謝謝大家——!我愛你們——!”幹幹高興的朝台下拋著飛吻。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啪!啪!啪!
然後,就以此特例……護士長陰沉著臉,這個特例開得不怎麼好,讓幹幹如願戴上護士帽。
到了後麵念誓詞的時候,湘琴又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幹幹也帶上了舞台上,於是幹幹穿著護士服,和湘琴她們一起在上麵,手托著蠟燭,莊嚴的宣誓著:“我莊嚴宣誓,終身純潔,忠貞職守,盡力提高護理職業標準,勿取服或故用有害之物,慎守病人家務、及秘密……”
“又、又是他!”細井護士長看到舞台上穿著女裝的護士服的幹幹,驚訝又氣憤的快要暈過去了,旁邊的護士小姐急忙勸道:“算了啦,算了啦,護士長。”
“竭……竭誠……”湘琴努力,並且吃力的背誦著,“竭誠協助醫師之診治,勿謀病者之福利。”
站在這個莊嚴而神聖的舞台上,湘琴用心的背著護士的誓詞,但是在她的腦海裏,卻始終浮現著直樹滿意、肯定的笑容,“直樹……直樹,你聽到了嗎?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哦!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直樹的!”此時的湘琴多麼的希望直樹能夠看到自己穿上護士服,成為護士的樣子,直樹就是湘琴的夢想,湘琴所有的夢想,是湘琴生活的圓心,從來就是,“我會幫助你的!”
遠在名古屋的直樹開始頻繁的看表。
“怎麼了,直樹,你怎麼從剛才就一直看表。”教授奇怪的問直樹。
“呃!沒有。”
直樹和教授走在名古屋的街道上,教授得意的對直樹說:“今天真是多虧你了,連我都大有麵子,太痛快了。”教授顯然對他這個得意門生非常的滿意和寵愛,一路上都開心的說著,“現在我帶你去見名古屋有名的土屋醫師。”
“是。”直樹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那位醫師是心髒名醫,我向他提起你,他很想見見你呢。今天我們兩個就回複單身生活,熱鬧一下!熱鬧一下!盡情享受一下名古屋的夜晚吧!”教授笑得眉飛色舞的建議道,看樣子他真的很開心。
“……教授。”直樹打斷了教授的話。
“啊——什麼事——”
湘琴的戴帽式結束了,護理科的女生們都開心的笑著走出了會場,有的甚至激動的帶著眼淚出來。
早就等候在外麵的醫學係男生們立刻迎了上去,祝賀的祝賀,送花的送花,“恭喜!恭喜!”聲不絕於耳,而女生們則幸福的道著謝謝。
夜晚的校園裏馬上就出現很對成雙成對的男女,醫學係的男生捧的大束的花,嘴上都甜甜的說著:“恭喜你,你戴上護士帽真好看。”
“謝謝。”女生們都接過花害羞的說。
看著眼前這充滿幸福的一幕,幹幹和湘琴雖然都沒有花可收,但是也都跟著激動起來了:“好、好好棒哦!”
幹幹則高興的看著智子叫起來:“喏,我就說嘛!你看你看!智子有夠紅的。”
湘琴看過去,隻見好幾個醫學係的男生都同時的把花捧到了智子的前麵,弄得智子為難的不知道做何選擇。
“就是啊,她在醫學部可是很受歡迎的哦。”湘琴也替智子高興起來。
而轉過頭看另一邊,一個陌生的醫學係男生也正捧著一大把花到了真裏奈的麵前:“真裏奈,恭喜你。”
真裏奈正要笑著收下的時候,船津吼叫著,抱著鮮花狂奔過來了:“真裏奈!閃閃閃開!誰也不準碰我的真裏奈!”
那個男生還沒在驚訝“嗚哇——船津來了!”,就被船津擠到了遠遠的一邊了。船津捧著鮮花,深情的看著真裏奈:“真裏奈,恭喜你了。戴……戴上護士帽的你,簡直就像南丁格爾一般。”
真裏奈顫顫的接過船津的花:“……謝,謝謝。”
看著幸福開心的大家,湘琴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大家都好好喔,還是有點……寂寞。湘琴有些寂寞的想著,多麼希望直樹能夠也捧著鮮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啊,這樣的想法好象是有點貪心哦,直樹不是在名古屋嗎?
正在想的時候,突然有一束鮮花杵到了湘琴的麵前。
“啟、啟太!”湘琴驚訝的看著拿著一束花站在自己麵前的啟太。
啟太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不是直樹,恭喜你。”
幹幹也笑著從啟太的身後竄出來:“這是我和啟太合送的,因為我想我們這組大概就隻有你收不到花。可憐你的。”
幹幹的話讓本來很感激的湘琴馬上就不是滋味起來,雖然很感激他們,不過要是沒有後麵的這幾句話就更好了。
啟太笑著接著說:“我想,直樹其實是很想來的。(其實隻是他猜的而已,不過應該是猜對了的),你就當作是這樣吧!”
湘琴釋懷的笑了起來:“……恩。謝謝你們,啟太,幹幹。”
雖然沒有收到直樹的鮮花,但是啟太和幹幹的鮮花同樣也讓湘琴很高興,“就當作這樣吧……”湘琴心裏自我安慰的想。
寂靜的會場裏,湘琴獨自一人披著外套坐在那裏,護士帽脫了下來,放在手掌之上,湘琴一個人回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太美妙了,戴帽式……
湘琴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鍾:已經10點多了……大家都走了,老師也回去了。反正,今晚直樹也不會回來,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吧。
湘琴舉起手中的護士帽,喜歡得很的看著:……當護士,不管是用功也還,人際關係也好,體力也好,一定很不容易吧。但是,今天,我又有勇氣繼續努力了。以後要是感到心灰意冷,就想起這一天……
“咿!”湘琴正沉浸在護士夢中的時候,傳來會場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湘琴的心裏一驚,手裏的護士帽也掉到了地上,湘琴害怕的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顫顫巍巍的說:“什、什麼人!鬼、有鬼……?”
“笨——蛋,”一個似乎很熟悉的冷冷的聲音站在湘琴的後麵說道,“是我。”
“直樹?”湘琴轉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還穿著風衣的直樹,臉上滿是趕路的風塵。
“真是的,你要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直樹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指責的說道,但是在心裏卻在擔心這麼晚了湘琴還待在這裏,多不安全,也容易著涼吧。
湘琴看著突然出現,仿佛從天而降般的直樹:“你……你怎麼會,名古屋那邊不是……”
“我搭新幹線回來了。”直樹簡短的說道,閉口不提自己回來之前的掛念和趕路時的心急。
湘琴從心裏感到開心,但是臉上卻是呆呆的看著直樹:“…………你回來看我的嗎?”
直樹沒有回答湘琴,慢慢的走過去,撿起湘琴掉到地上的護士帽,輕輕的撣去上麵的土:“沒趕上就是了。花店也打烊了。”直樹說得那麼的平靜,不知道粗心的湘琴能不能聽出直樹心裏的遺憾。
看著特意趕回來的直樹,湘琴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流了下來:“我……我不需要那些,我……我隻要直樹來就夠了……”湘琴對直樹的要求總是那麼的少,雖然自己對直樹不停的付出,但是這完全是不求回報的,隻要直樹的一個微笑,甚至一個眼神,就能讓湘琴感到滿足。
直樹走到湘琴的麵前,輕輕的把護士帽戴在湘琴的頭上,看著湘琴含著淚光的眼睛,淡淡的一個微笑:“說來聽聽,你朗誦的部分。”
麵對直樹,背誦護士的誓詞?這不是剛才站舞台上,湘琴心裏迫切向往的,湘琴一邊流著高興而幸福的淚,一邊念著誓詞:“竭……竭誠……竭誠協助醫師之診治,務謀病人之福利。”
直樹笑著看著湘琴,仔細的聽她念完誓詞,微笑著緊緊的抱住了已經淚流滿麵的湘琴:“……再一次。”
“嗚嗚……竭……”湘琴在直樹的懷裏應著直樹的要求,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誓詞,而直樹則越來越緊的抱著湘琴,嘴角露出幸福滿足的微笑。
“即使有一天,我成了老練的護士,不管遇到了多麼痛苦的事,南丁格爾呀!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
空無一人的寂靜的會場,隻有直樹摟著湘琴,湘琴抽泣的聲音和誓詞在空曠的會場裏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