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性男兒(3)(1 / 3)

有好事者認為此段描寫與刻畫的人物就是聞一多,窗台上的保腎丸則喻示主人在性功能方麵有些問題。後來更有精於此道者考證出沈從文“把聞一多寫成物理學家教授甲,說他是性生活並不如意的人,因為他娶的是鄉下妻子”[21]雲雲。聞一多大怒之後與沈從文絕交,形同陌路。後來二人共同到了昆明西南聯大,盡管朝夕相處,但關係仍不融洽。小說發表十年後,沈從文在《水雲——我怎麼創造故事,故事怎麼創造我》一文中說:“兩年後,《八駿圖》和《月下小景》結束了我的教書生活,也結束了我海邊孤寂中的那種情緒生活。而年前偶然寫成的小說,損害了他人的尊嚴,使我無從和甲乙丙丁專家同在一處共事下去。”[22]抗戰後期,早年曾“站在革命對立麵的聞一多”[23]之所以在思想言論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由最初的反共的急先鋒轉變為反對當朝政府,據羅家倫說,是與他的家庭生活不幸福有很大的關係的。

羅家倫是同國民黨一個道上的人,他的言論不必當真,但透過梁實秋的回憶和沈從文的小說,可推知當時青島大學之所以發起驅逐新月派人物的運動,恐怕是有相當一部分教職員工已與“八仙”們積怨,而在學生背後參與鼓動,借勢為風潮推波助瀾。

風潮既已掀起,不能摧枯拉朽,也要折斷幾根桅杆。6月22日,青島大學學生為反對學分淘汰製,宣布罷課。理由是新月派把持校務,學校規則過於苛刻無情。按聞一多等當權者製定的規章製度,學生考試若有一門不及格降班;兩門不及格開除。對此,學生自治會議決全校學生拒絕暑期考試,以示抵抗。聞一多等人見狀,在惱怒氣憤中采取了針鋒相對的措施,於23日校務會議上議決開除鍾朗華、曹高齡等9名學生頭目,並宣布提前放假,以絕後患。布告貼出,全校大嘩,學生自治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強烈要求“驅逐不學無術的學痞聞一多”,並以非常學生自治會的名義致函聞一多,請其“急速離校,以免陷誤青大前途於不可收拾”。25日,學生自治會又公開發表了《驅聞宣言》。其文曰:

我們這次由一簡單的改革要求運動,演成擴大的罷課與驅逐惡劣分子的運動。這個運動的對象和事實,已經養電公告社會,現在為驅逐惡劣首要聞一多這件事,再得向社會宣言。

我們此回運動的意義,具體化的說是反抗教育的惡化,這個惡化大部分是屬於法西斯蒂化的。聞一多是準法西斯蒂主義者,他以一個不學無術的學痞,很僥幸與很湊合地在中國學術界與教育界竊取了一隅地位,不幸他狼心還不自已,必欲奪取教育的崇高地位,以為擴展實力的根據。他上年在新興武漢大學潛竊了文學院院長的地位,武漢大學的同學比我們聰明,等他居職不久,就把他趕走了。前年又來夤緣占據了我們學校文學院院長的地盤,狼子用心,欲繼續在青大發揮其勢力,援引了好多私人(如果私人是有學識的,我們絕不反對)及其徒子徒孫,並連某某左右其手包圍楊振聲校長;為欲完成其野心,他很機智地采取了法西斯蒂的道路,不信我們舉出一些事實來佐證:

一、前年敝校曾經演過一幕悲劇,就是斷送三十餘青年學業前途的一回事。這悲劇的背景,那時候一般以為張道藩為中堅,據某君(悲劇中的人物)於上年在上海晤張氏談起往事,才知道完全是聞一多的主張。他是暴力的準法西斯蒂主義者,他對於青年毫無同情,用軍警數百人把三十幾個青年學生趕走了!天乎!痛乎!

二、昨年敝校為抗日救國事赴京請願,他操縱校務會議,百般阻撓我們。我們為愛國熱(情)的驅使,硬著勁兒到了南京,他在學校肆力的大倡其暴力主張,在校務會議席上提請開除抗會執委十餘人,很大膽地提倡這樣壓製愛國運動的主張,幸經某某拚命反對,變為記過了事,第二場悲劇沒有展開。啊,天乎!

三、他為了要建樹法西斯蒂的理想於學校製度,他首先從事變更學則,重要者如新學則第四十三條之殘酷規定“學生全年學程有三種不及格或必修學程二種不及格者勒令其退學”。他的理由是提高學生程度,其實完全是借該項學則作為壓製異己學生之工具的,文學院好些同學試卷記分不公允就是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