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警察,就算你不喜歡別人拍你肩膀,你也不應該大打出手!”吳邦德的目光,落在誌遠身上。
“警察?他哪裏配當警察!”誌遠冷聲道,“怎麼回事,你問他,明天,來我家,跪在我奶奶麵前,賠禮道歉,要不然,不死不休,誰也保不住他,我說的!”
“小勇,我們走!”誌遠話音剛落,冷冷地瞥了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眼,拂袖而去。
“喂!小開,你還沒錄口供呢!”吳邦德喊道。
“所有的事情,你問那幾個人渣,哦,對了,那幾個人渣,是從雲南邊境地帶來的毒梟,大有來頭,你別被他們給糊弄了,可以順藤摸瓜,把背後的人一並揪出來,如果不行,也來我家,順便帶著那個敗類來,我限他明天十二點之前到我家,否則,我親自上派出所要人!”
誌遠的聲音傳來,他兄弟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頂。
“這孩子,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啊,表麵斯文,內心太偏激了,也不知道阿龍是怎麼管教的,希望別走歪路才好啊,要不然,如此人才,可惜了!”
吳邦德輕歎一聲,回過頭來,掃了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眼,寒聲道:“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
“遠哥,剛才你是怎麼了?”半山腰上,誌遠兄弟策馬而行,剛一上馬,鄭勇便忍不住問道。
他很少見遠哥這樣暴怒過,他感覺得到,當時,遠哥想一刀劈了那個人。
他們是兄弟,誌遠動手了,他自然要動手,不問緣由,管他是誰。
“阿媽剛過世的第二年,我還記得,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樣,很冷,阿媽不在了,老頭子一直在安城鬼混,那晚,來了兩個人,渾身酒氣,說要找老頭子……”
誌遠聲音沙啞,娓娓道來。
“就在你住的那個房間,那間樓板房,他們一來,就四處亂翻,那裏是老頭子和阿媽的房間,阿媽的遺物一直放在那裏……他們翻得大亂,奶奶上前勸說,他們,竟然把奶奶推倒牛圈裏,一通胡言亂語之後,揚長而去……”
“其中一人,就是剛才我揍的那個敗類,我沒想到,他是警察!”誌遠寒聲說道,“奶奶年紀大了,傷了幾個月才好,我本來想告訴老頭子的,奶奶攔住了,不讓我說……”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這兩個人,沒想到,有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我們鎮上!”
……
“他媽的,王八蛋!”鄭勇聽完,勃然大怒,勒馬而回,“我去砍死這個王八蛋!”
“回來!”誌遠大喝,“我說的話你忘了嗎?再說,那麼多警察,你能拿他怎麼著?”
“遠哥!”鄭勇怒吼,眼睛發紅。
“我說了,我們不惹事,但我們不怕事!這事,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但不是這樣胡來!”誌遠沉聲道,“老頭子說過,凡事要講理,要講得贏,也要打得贏,我給他一個機會,等他來!”
“要是他不敢來呢?”鄭勇不服。
“他不來,我帶著整個龍潭寨的人,去找他,討個公道!”誌遠說完,提著馬繩,雙腿一夾,“走,我們,回家!”
“啊!”鄭勇大吼一聲,震徹整片山嶺,冷冷地掃了山頂一眼,想了片刻,策馬下山。
剛到山下,鄭勇便看到勒馬立於橋上的誌遠。
龍潭峽,深邃而幽長,誌遠立於峽穀之上,俯瞰深淵。
他,看不到底,除了茫茫黑暗,他什麼都看不見。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誌遠收回目光,低聲喃喃,“我的路,在哪裏?”
誌遠閉著眼睛,深呼吸,他的心,慢慢平複下來。
有馬蹄聲接近,誌遠睜開眼睛。
“駕!”一聲大吼,塵土飛揚,兩匹黑馬,衝進龍潭寨。
一時間,整個世界,安靜了。
誌遠兄弟剛踏入寨中大院,此時此刻,大院中,竟然空無一人,除了馬蹄聲,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怎麼回事?”誌遠皺眉,放馬慢行。
“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鄭勇嘀咕道。
“轟!”卻在這時,大院周圍,一簇接一簇的火把亮起,人影綽綽,瞬間把誌遠兄弟圍在中央。
“遠哥!英雄!”
“遠哥!英雄!”
“遠哥,英雄!”
那是一群少年少女,舉著火把,在大聲呐喊。
遠處,有老人,成年人,有青年男女,著青衣,挽花帕,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誌遠兄弟身上,他們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