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時間一晃而過。
紀緩活的頗為愜意,心中亦是知道,想必是紀莞初還沒弄完自己手上的試題,所以這比試,才拖到了最後一天。
第八日一早,眾人便依約到了中廳。
這中廳之中的人熙熙攘攘。不過說起來也是,這紀家常年沒有個大事小事,如今有熱鬧可看,自然是要來圍觀一回。
可是這看熱鬧的人心裏,所想所感的也大不相同。
尤其是到了約定的時間,中廳之中隻出現了紀緩一人之時。
心善之人心中無不在想,今日一遭,大小姐恐怕是要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了。可這家主的麵子應當往哪兒擱?再然後就聯想到,這家主真是不好當,即便再心疼女兒,也隻能忍痛了。
而這廳中之人,也有些隻為了看熱鬧的。這些人一見紀莞初到了時辰還沒來,不由得低頭偷笑。巴不得紀莞初說自己沒算出來,好看看這紀喬家主如何收場。
抬頭看了看時辰,日頭已高。
紀喬蹙著眉頭,麵上神情自然稱不上好看。
在紀喬身邊,站著一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一雙眼睛略帶幾分鬼祟。
紀喬原本是想再等等,可是不曾想,這人說話了,“紀喬家主,若是初兒還不來,那我們應當如何處置?”
這話點明了,那就必須有個說辭。
這說話的人,亦不是別人。
正是紀緩的親生父親,紀家的旁支一脈,紀寬。
這人平日裏沒什麼建樹,雖品行不好,可在家族裏也是一默默無聞渾水摸魚度日之人。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將紀喬逼至牆角,想必是昨日紀劉氏沒少給他吹了枕邊風。
見此情形,紀喬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可這不悅亦是稍縱即逝,接著他便恢複了平日的威嚴模樣,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既然到了時間,初兒還沒來,那便讓緩兒先說吧……”
這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一女子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家主,既然比試的另一方沒有來,那豈不是說明沒有完成任務嗎?既然連任務都沒有完成,那紀緩說與不說,不都是一樣的結果?更何況,如此重要的一場比試,大小姐都罔顧比試限定,沒有遵循時辰。按理來說,應當連這比試的資格都不能有了吧……”
說這話的人,也不是別人。
正是紀緩的親生母親,紀劉氏。
紀喬麵色一沉,心知這紀家夫婦二人今日是鐵了心要為自己家的女兒找場子了。可是轉念一想,雖心中記下了這一筆,可終歸還是沒辦法。紀莞初不來,那自己無論如何處理,都不能偏袒了她。若是因得偏袒她,將黑的說成白的,那自己這個家主,也是沒辦法服眾了。
“既然如此,”紀喬沉默半晌,而後沉聲說,“那我便再次宣布,這場比試,判定紀莞初為……”
“等等!”
紀喬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由遠及近的女聲打斷了。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中廳門口的那條石子小道上正慌慌張張跑來一女子。
頭發微微淩亂,手上拎著錦緞包裹亂七八糟,隨著她的跑動,裏麵的紙張四散飛開。女子另一隻手上還頗不淑女地拿著看似是剛剛啃了兩口的包子。身後的小婢女正一路尾隨而來,一邊嘴上喊著小姐不要跑,一邊卻又追她不上,隻能跟在身後默默地將她掉落的紙張撿起來,收集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