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木遼聞言淡然一笑,縱聲笑道:“哈哈哈,大逆不道?我若不孝,那天下便再無孝子!”
秦祺聞言一愣,他感受得到東方木遼這句話中隱隱夾雜著的那一絲悲愴之意,雖然此時此刻東方木遼的表情略帶笑意,但他的心卻似乎在滴血。
秦祺自幼經曆家變,對於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所以自然要比常人更敏銳得多。
秦祺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東方木遼,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疑惑。
東方木遼見狀當即一伸手笑道:“秦兄請坐,在我解釋之前,還望秦兄能為我守住這個秘密!”
秦祺望著東方木遼那雙愈發憂鬱和閃爍著殺機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失神,這雙眼睛讓秦祺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
自己。
不錯,東方木遼的現在便是幾年前的自己,隻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自己那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寒意,若他不說,你絕看不出他的心中竟隱藏著如此刻骨的仇恨。
或許這便是東方木遼要比自己高明的地方,又或許是因為他心中的敵人很明確,而自己當年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
秦祺無從判斷東方木遼這番話的真假,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秦祺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東方木遼這番話說得無懈可擊、即便他的遭遇與自己有著驚人的相似、即便自己很同情東方木遼。
但同情並不等於信任,對於這個初次見麵的龍族青年,秦祺不敢生出半點的信任。
而秦祺之所以沒有轉身離去,是因為讓其感興趣的是東方木遼的條件。
所以秦祺還需要確定這個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我很同情世子的境遇,也很願意幫助世子,但以秦祺的能力卻無法做到!”秦祺鄭重地說道。
“而且想必世子知道秦祺此行的目的,連自己的妻子尚且不能保護周全的人,又怎能殺掉一名這樣的龍族強者呢!”秦祺又道。
東方木遼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可以確定他並不是龍族,隻不過用了某種秘法使他看起來像龍族罷了!而且,我並不需要秦兄殺人,此等深仇大恨木遼又怎能不親手將其碎屍萬段呢!”
“哦?那世子的意思是……”秦祺訝異道。
東方木遼的眼睛如同夜空一樣深邃,秦祺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青年心中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東方木遼微微一笑,口中輕聲說道:“我隻是想借秦兄一樣東西!”
“什麼?”秦祺瞬間已經想到了什麼。
“偃月龍皇槍!”東方木遼笑道。
果然,與秦祺心中所料想的一樣,東方木遼的目的果然是自己的偃月龍皇槍。
“世子準備怎麼個借法呢?”秦祺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知道想要了解東方木遼,而了解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便是了解他的計劃。
秦祺知道東方木遼找個人絕不簡單,因為龍族內有無數人正在覬覦著自己身上的這三樣東西,卻唯獨東方木遼用這個一個方式來與自己談判。
先不說東方木遼之前那番話的真假,單是這一個“借”字,便讓秦祺高看了不少。
借,有借者必有還。
東方木遼一開始就將自己抬到了一個足夠的高度,再配合其之前的那番話,讓自己根本生不出拒絕的心。
但秦祺從來都不是一個君子,即便東方木遼的話屬實,秦祺也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借,可以。但自己必須要有拿回來的本事,而且對方也必須要拿出足夠的報酬。
而同時秦祺也知道,東方木遼若是要搶,自己也絕無可能活到現在。
秦祺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向了不遠處的假山,而這一瞥卻被東方木遼看在眼中。
東方木遼的臉上隨即現出一抹驚訝之色,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石桌上的茶湯已涼,東方木遼命侍女重新換過之後,微微笑道:“既是要借,那木遼自然要拿出令秦兄心動的報酬!”
說到此處,東方木遼微微一頓,雙目緊緊盯著秦祺,但秦祺卻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東方木遼雖然尚未明說,但秦祺已隱隱猜到其口中的“報酬”是什麼。
秦祺感興趣的並不是這“報酬”本身,而是東方木遼憑什麼有如此自信。
而東方木遼既然能用“那個”作為報酬,那麼也便說明其有著足夠的能力不借助自己的神兵自己去報仇。
既然如此,那麼東方木遼又為何要向自己借這偃月龍皇槍呢?
秦祺想不通,正因想不通,所以不動聲色,他要知道東方木遼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