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禪劍閣(2 / 2)

“等等!”

一道冰冷的聲音遠遠傳來,使得淩衡已經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聲音雖輕,但卻足以讓所有人側目。

眾人轉身望去,隻見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遠遠地站在劍場邊緣,略顯瘦削的身子如劍一般挺拔。

正是秦祺。

長發白衣,劍眉鳳目,麵無表情的臉上透出一絲堅毅和冰冷,雙目雖仍舊微微泛紅,但卻看不出一絲淚痕。

手中緊緊握著一根炭黑色的九尺鐵棍,在這周圍都是劍的世界裏顯得格格不入。

而似乎誰都不會想起這個少年的存在,或許他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一名真正的禪劍閣弟子。

因為秦祺進入禪劍閣五年卻並未習得半點劍技,甚至他連一把劍都沒有。

禪劍閣劍技須以平靜之心泰然處之,但心中有仇又怎能泰然處之。

而淩衡也隻是甩給了他一部“凝心訣”後便再未對他說過一句話。

在禪劍閣所有弟子眼中,秦祺是個怪物,沒有朋友、少言寡語、甚至在麵對眾人的譏諷和嘲笑時也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頭沒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動物,一個沒有任何武道修為的廢物。

而當人們的嘲笑挖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時,自然也便覺得索然無味。所以到最後眾人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因為大家在這樣一塊木頭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爽點。

五年,秦祺已被完全忽略,形同空氣。

但秦祺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將要做什麼,雖然身體先天有異,甚至也許終身無法踏上武道一途,但秦祺的修煉卻從未停止過。

他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沒有誰能阻止自己將要去做的事,即便蒼天為敵,那也要斬了這天!

五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夜,秦祺的體內也被留下了致命的掌勁,雖然帶其逃出生天的鬼叔憑借著強大的修為為其逆天改命,但秦祺卻也隻有短短的五年運數。

五年之後,傷發而亡,這就是秦祺的命,這就是蒼天之意。

秦祺記得鬼叔將自己帶到禪劍閣後便決然離去,臨行之前鬼叔說,“五年,我定會為你找到治傷之法,等我回來!”

如今,距離自己傷發隻有三個月,鬼叔卻沒有回來。

秦祺心中無怨,因為自己這條命早在五年前便該隨爹娘而去。

雖然無怨,但卻有恨,恨自己不能手刃凶手,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

但自己卻連凶手是誰都一無所知。

秦祺在這五年來卻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因為淩衡曾說過,“你心中不靜無法習劍,待你將凝心訣修煉至圓滿,達到心如止水之日再來找我!”

三天,旁人需要耗費數年的時間秦祺隻用了三天便將“凝心訣”修煉至圓滿,倒並非因其悟性超絕,而是因為那個不能對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而秦祺不說,旁人自然也便不曾知道。

因為秦祺不確定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是否可信,而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便意味著秦祺將麵臨著“那些人”無窮無盡的追殺。

而“那些人”是誰,或許連鬼叔都不知道。

不過秦祺仍舊沒有去找淩衡,因為即便自己已將“凝心決”修煉圓滿,但強烈的仇恨使得自己的內心仍舊無法平靜,恨意卻日益增加。

況且,即便淩橫傳授自己心法武技,怕是也難以抗衡那既定的宿命。

或許,這就是天命。

如今距離傷發之日僅有三個月,秦祺仍舊沒有任何鬆懈,因為他相信鬼叔一定會回來,再次為自己逆天改命。

“大仇未報,祺兒不敢身死!隻要不死,此仇今生必報!”這是秦祺在父親墳前立下的誓言,秦祺永遠不會忘卻!

而此時,秦祺之所以在這樣一個事關宗門榮辱的時刻選擇挺身而出,是因為那把劍。

那劍,本為秦家之物。

現在出現在了白亦風的手中,那麼便足以說明白家與五年前的那場滅門之禍有關。

秦祺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麵對那把劍時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害怕會被那灰衣老者發現自己的神識波動。

或許是害怕,或許是緊張,秦祺的前額已經微微濕潤,麵色也略顯蒼白。

“你來做什麼?”一名發髻高綰、身材魁梧的弟子走到秦祺跟前不悅地說道,顯然對於秦祺的出現有些意外。此人便是禪劍閣大弟子霍青。

所有人的目光中均透著深深的鄙夷和不屑,似乎秦祺原本就不屬於這裏。

“試劍!”秦祺的語氣冷得像冰,人卻像是一座隨時將要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