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禪劍閣(1 / 2)

木族屬地,北域,東華州

神劍峰,峰如其名,遠遠望去如一柄利劍直插雲霄,似要刺破頭頂這一片天,自有一番淩厲之勢。

峰頂之上薄雲縈繞,氣勢恢宏的建築群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宛若瑤池仙境一般美輪美奐。

這裏便是木族下屬七十二宗派之一的,禪劍閣。

而就在峰頂的一片密林之內,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盤膝而坐,一根長約九尺的鐵棍橫於雙膝之上,如墨的長發披肩而下直達腰際,胸口平緩起伏似乎與周圍的寧靜融為一體。

他叫秦祺,而他的內心也並不像看起來這般平靜,隻因他的心從未平靜過。

秦祺雙目緊閉,但卻仍舊無法阻止洶湧而出的淚水,因為此刻他的心中已被無盡的恨意和怒火全部占據,往日那顆冷漠的心,在這一刻仿佛化為一頭失控的凶獸,接近崩潰的邊緣。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一把劍的出現。

透過疏密有致的樹林極目望去,禪劍閣錯落的建築群仍依稀可見,而就在那諾大的劍場之上,數千名列隊整齊的白衣少年負劍而立,雙目緊緊盯著劍場前方劍台之上的一把古劍,但臉上表情卻透出一絲自卑和無奈。

氣氛凝重而壓抑。

劍台之上是一個精致的木架,一柄長約五尺的青色古劍靜靜地橫立其上,劍身一派素色,沒有任何綴飾,顯得樸實無華,也正是這把劍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古劍一側,一名絡腮胡須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望向古劍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無奈和悲傷。

此人便是禪劍閣閣主淩衡,也是這劍場三千餘名弟子的師傅,當然,也算作秦祺的師傅,一個從未教過他任何東西的掛名師傅。

淩衡對麵則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錦衣青年與一名灰衣老者,能夠與淩衡同席而坐,顯然這一老一少的地位非同尋常。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二人來自青帝城白家,那錦衣青年則為白家族長白勝之子,白亦風。

白亦風的目光掃過台下的禪劍閣眾弟子,臉上泛起一絲嘲弄的微笑,手中的折扇輕輕擺動,透著不敗的自信。

而那灰衣老者則是雙目微閉,似乎那雙眼睛從未睜開過,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按白亦風自己的話來說,此次自己是來“送劍”的,隻是你們要有能耐操控此劍,否則,禪劍閣就必須要用妖山來抵!

在旁人看來這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在白家看來,已是給足了禪劍閣的麵子。

畢竟以白家的實力,莫說要你一座山,就是要滅了你整個禪劍閣都隻是頃刻之間的事。

不過顯然白家沒有什麼誠意,因為任憑禪劍閣三千八百弟子依次試過,不僅沒有一人能夠操控,更有幾名弟子在剛觸碰到劍時便已神識盡毀。

所以白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言外之意就是說:這劍,我不能給,這妖山,我也要定了。

明搶,這就叫明搶。

整個劍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劍之上,屏氣凝神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白亦風等得有些不耐煩,對淩衡淡然一笑:“淩閣主,既然無人能夠操控此劍,那麼還請淩閣主早作決斷才是!”

說罷之後,白亦風迅速收起折扇,雙目中赫然閃現出一絲淩厲之勢,緊緊盯著一臉鐵青的閣主淩橫。

淩衡聞言後雙目一寒,起身說道:“那我便來一試”。

“哈哈哈,閣主自便!”白亦風聞言後朗聲大笑,但緊接著再度幽幽說道:“若是連閣主都無法操控的話,想必您該知道如何做了!”

白亦風言語中盡帶威脅之意,對於妖山,白家誌在必得。

劍台之下,眾弟子眼見閣主竟親自試劍,本已頹喪的臉上再度煥發出奕奕神采,因為在這些弟子的心目中,淩衡是最強大的存在,是無所不能的。

區區一劍,不在話下。

但隻有淩衡自己才知道,這隻是自己為禪劍閣所做的最後一絲徒勞的努力罷了,當自己的手碰到這把劍的時候,即便保住了妖山,禪劍閣今日的恥辱將永遠無法抹去。

真元之力透掌而出,一層玄黑色的光暈包繞在了淩衡的右掌周圍,真元之力呈現出的顏色決定了修煉者所處的層次,而這玄黑色正是武道玄境層次的獨有標誌。

白亦風手握折扇笑而不語,灰衣老者依舊雙目微閉,似乎這一老一少早已知道了淩衡最終的結果。

心術師與武道走的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而玄境雖強,但還不足以操控那把劍!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淩衡已顧不得其他,強作鎮定地朝著劍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