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要請個太醫來瞧瞧。”蘇婉兒在一旁瞧著,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得緊。
木柔桑見楊老太君繃著臉子不語,說道:“祖母,先前便是太醫瞧了母親,怕是那太醫也個蒙古大夫,拿捏不出病症,孫媳正巧識得一位京裏有名的老大夫,不若請他來瞧瞧可好?”
楊老太君嫌充地掃了一眼灰頭土麵的忠親王妃,冷聲道:“太醫都是隻會背醫書,還是民間的大夫得用些,你說的那個老大夫我也識得,含香,你拿了我的帖子親自跑一趟吧!”
“祖母,如今外頭盤查的緊,不若叫了春景陪著她一同去,好歹這丫頭會些手腳功夫。”
木柔桑想起春意先前說的話,怕請個大夫都不順意,便示意春景跟上去。
“罷了,含香若出了事,我也怕是難受的緊,便依你所言吧!”
這便是同意春景陪了含香去請大夫了。
又想著忠親王妃到底是自己兒子的正妻,便道:“來人,打發人去營裏悄悄與王爺知會一聲,這媳婦如此鬧騰,還得請他拿個正經主意,別有事沒事就鬧出點事來,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再者,也要為宮中的娘娘考慮考慮,莫要受了牽連。”
木柔桑聞言腦海中隱約閃現點什麼,她想抓又抓不住,隻得做罷不再去想。
“祖母,此處亂糟糟的是孫媳管束不周,還請祖母責罰。”
蘇婉兒眼見忠親王妃失了勢,如今這府裏隻有楊老太君輩份最高,又最有話語權,十分勢利的巴結上來了。
木柔桑很是不喜蘇婉兒如此作派,便道:“祖母,今兒春意過來了,不若叫她給您做她最拿手的酒釀丸子可好?”
“你個小丫頭是瞧上我屋裏的那上等酒釀了吧,罷了,折騰了一上午我也餓了,春意,快去我小廚房那裏,多做些吃食,嘖嘖,小桐是怎地養啊,都胖了這般多,不過,你這屁股到是夠大到是個好生養的。”
春意無語……忙應了差事逃之夭夭。
木柔桑扶著楊老太君笑得十分無良,春意這厚臉皮的也有怕醜的時候啊,真是難得一見。
楊老太君經她這一打趣到是消了不少氣,臉色緩和下來後,對蘇婉兒也不似先前那般愛理不理,冷淡的說道:“家大業大,府中人事瑣碎到是大孫媳要多費些神才好,規矩是立起來的,若是下人們不聽你指使,隻管打殺了。”
這是還為剛才那些婆子、丫頭們躲起來不管事而心中不快。
“是,孫媳婦知道了,往後還要麻煩祖母多多提點!”蘇婉兒順著杆子往上爬。
楊老太君終於正色瞧向她,說道:“原以為你是個笨的,到是有些小聰明,不過,這王府最終還是要由子智來繼承,你便從今日起全權管理這府中瑣事,若有不懂的隻管來問我,老身也老了,三孫媳婦咱們走吧。”
顯然蘇婉兒的投名狀楊老太君沒接,不過也把主持中饋的全權交予她了,意思是往後不需再事事找忠親王妃詢問,到也算得上襯了蘇婉兒的意。
“祖母,聽說我娘的癔症又犯了?”
楊子智一身鮮紅蜀錦袍子,似隻翩翩起舞的花蝴蝶飛進了院內,一陣胭脂香味兒襲卷眾人。
楊老太君稀疏的兩片眉毛死擰在一塊,喝斥道:“你一天到晚不學好,成日隻知道鬼混,也不知道長進點,瞧你弟弟都是自己考上了探花,你身為大哥卻身無長進,說出去咱王府的麵子往哪兒擱?娶她回家真是家門不幸,嗯——!”
楊子智不高興地嘟起嘴,說道:“反正我是要繼承王位的,進不進學,考不考個秀才都沒有關係,哎呀,祖母,我身子骨一向不好,您還是不要逼我去做那短命鬼吧!”
“你!不成器的東西,等你老子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楊老太君對楊子智很是失望,沒想到在他心中卻是這般子想法,又如何能指望他挑起忠親王這一脈。
“祖母,莫要氣了,當初夫君便是想著咱們這一脈便隻有大哥與他,這世子位也該是咱大哥繼承。”
木柔桑雖不解楊子軒為何也不要這世子位,但不妨礙她在楊老太君跟前賣乖。
楊子智癡癡地望向木柔桑,卻見她嬌俏如晨時的鮮花,再掃了一眼蘇婉兒,高下立現,心中很是得意自己的眼光,隻可惜這是朵帶刺的花,隻能偷偷想念一番,卻是不敢動她。
木柔桑感覺到一道令人厭惡的眼光,側身不著痕跡的掃了他一眼,又悄悄退後兩步,側立於楊老太君身後半步之處,楊子智是個沒成算的,這麼一來,楊老太君便感受到他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