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智恨這婆娘不知好歹,罵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了,啊呸,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你想仗娘家的勢,也不瞧瞧是誰把你爹拉扯上去的。”
蘇婉兒氣焰一低,伸手捂臉哭道:“嗚嗚,我不活了,老天啊,讓我去死了算了。”說完假意往屋內的柱子上撞去。
唬得兩丫頭趕緊拉住她,墜兒更是哭個不停,轉頭對楊子智說:“大少爺,你是這屋裏的主子,哪個敢越過你去,便是咱少奶奶遇了事兒,哪次不是找你拿主意,你到好了,在外頭喝了酒,回來朝幾個弱女子撒潑,到是挺威風啊,嗚嗚,可憐咱家少奶奶在家也是萬般嬌寵,不想到了這裏卻是處處不如意,嗚嗚。”
“閉嘴,哭,哭,哭她娘的喪啊!”楊子智最不耐這個,伸手一把扯開兩丫頭,就手一甩,把兩人又摔到了地上,著實是摔得五髒六腑都快出來了。
楊子智一把扯過蘇婉兒掄起拳頭就打,一拳拳都打在她身上如同敲悶鼓,這還不嫌夠,又用手扯了她頭發往柱子上撞,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老子的臉都叫你丟盡了,她娘的,你真當自己是府裏的大少奶奶,啊呸,老子一個不高興就休了你,連你爹爹都撈不了好去。”
釵兒一見不得了了,也顧不得自己肚子疼得利害,強咬牙爬起來跑出堂屋,站在院子裏叫那些婆子快去拉開少爺,急得哭道:“你們快些去把少爺拉開,少奶奶快被他打死了,也不知他去哪裏吃了酒回來就發瘋,嗚嗚。”
那些婆子一聽哪敢愣在那裏,一起進了屋內把楊子智與蘇婉兒拉開,隻見她披頭散發,額頭已撞得青腫,左臉也是紅腫半邊,一時都不敢吱聲,也不敢抬頭正視兩位主子。
楊子智被幾個力氣大的婆子拉住,隻聽那些婆子七嘴八舌的說道:“少爺,有啥氣兒這人也打了,罵也罵了,自細氣壞了自個兒身子。”
“就是,就是,少爺,可是手軟了,還是先坐下來喝杯茶,有何事不能掰開了說,到底是夫妻啊。”
楊子智氣呼呼的罵道:“她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上不得台麵。”
“哇,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蘇婉兒一邊哭一邊跑了出去。
“少奶奶,你奴婢!”墜兒這回子也緩過氣來了,心中直發堵,她真的不想當這什麼通房丫頭,與自家少奶奶離了心不說,也不似以前那般過得快活了,眼見得蘇婉兒就穿了一雙秀花鞋跑了出去,她怕出事便也跟了上去。
還回頭朝墜兒喊道:“快些把少奶奶的鬥篷拿來。”
“拿來了!”卻是先前聽到動靜出來的環兒和佩兒,楊子智紅著眼,青筋直冒的凶樣,卻是嚇壞了兩人,隻得縮在外邊不敢進去,見蘇婉兒跑出去,兩人趕緊把鬥篷和木屐拿來了。
蘇婉兒一邊往外跑一邊心裏翻騰,這楊子智無緣無故回來就打她一頓,怎麼都說不過理兒去,到了路口往左是去楊老太君的住處,往右是去侯夫人的住處。
她往那裏一站,追來的墜兒也跟著停下來,小聲勸道:“少奶奶仔細凍壞了身子,咱不能咽下這口氣沒錯,可不能折騰壞自個兒身子,將來的小世子還指望少奶奶呢。”
蘇婉兒冷笑一聲說道:“你說得對,侯夫人再是我的正經婆母,她首先是那草包的親娘,走咱們去老太君那兒哭理去。”
兩人一路行來,真是凍得嘴唇發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楊老太君原本還在無聊的打盹,木柔桑最近忙著盤點帳冊,自是沒人再陪她老人家玩耍。
“祖母,救命啊!”
蘇婉兒剛進這院子就撕心裂肺的大喊,她是真覺得自個兒委屈啊。
楊老太君被她嚇了一跳,忙伸手扶住熏籠朝生香喊道:“你快些去門外看看,這是白日裏鬧鬼不成?”
含香給她沏了一杯溫茶端過來,說道:“老太君,依奴婢瞧著怕是出事了,您老人家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就你是個機靈的,快給我喝吧,也正好這日子太過無聊。”楊老太君方才喝了兩口,見到蘇婉兒那副模樣一口茶噴出來,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含香忙小心伺候著,伸手輕拍她的背,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太君,是大少奶奶。”
楊老太君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說她那裏會不認得,隻是這樣子也太寒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