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聞言抿嘴輕笑,伸手挽了侯夫人的胳膊嬌笑道:“京城裏哪個不道母親是個賢良的,便是媳婦子今日親自見了,也是信服的。”

不過她有多憎惡侯夫人,在沒有撕破臉前,她還得乖乖地做個聽話、守禮的好媳婦。

“喲,我還說今兒來得早,不曾想弟妹和小叔子還更早,母親,你瞧瞧,有了弟妹,我這個正經媳婦到是要靠邊兒晾著了。”蘇婉兒一張巧嘴哄得侯夫人大笑。

“瞧瞧,你家嫂子打翻了家中的醋壇子了,可不得了了。”

木柔桑與楊子軒對視一眼,遂又笑道:“還不是母親慣的麼,若不然,嫂子哪敢如此放肆。”

“哎喲,我這老婆子到是成了裏外不是人了。”侯夫人那樣子就像兩個媳婦是她嫡親兒子的婆娘一般。

“母親,早飯擺在何處?”蘇婉兒雖幫忙主持中饋,卻也隻是幫侯夫人辦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卻是連公中庫房的邊都摸不上,更不要談什麼往家中摟銀子了,心中不怨恨那是假的。

侯夫人打趣了一陣,笑道:“今兒是桑丫頭三朝回門後的第一天,我帶你們先去給老太君請安。”說到這兒她臉色一正,皺眉問道:“智兒呢?”

蘇婉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侯夫人等了半晌見她站在地下扯著手帕子一臉為難,便揮揮手道:“你不說我也知,是不是在蓮兒的房子?”

“母親,嚴姨娘有身子了,媳婦子萬不敢把夫君推往她房中,新添的那位膽子更小,夫君想沾邊兒都嚇得跟隻小老鼠似的直發抖,媳婦實在餘心不忍,還請母親責罰兒媳,都是兒媳的不是。”

蘇婉兒一臉委屈地跪下,木柔桑在一旁挑挑眉峰,早就知道蘇婉兒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這一來便給那幾個姨娘都上了眼藥。

她眼兒一轉,忙拽著侯夫的衣袖道:“母親!”提醒她不要讓蘇婉兒跪著,實在是太難看了。

“起來吧,這事兒不怪你,來人,去把大少爺請去老太君那兒。”忠義侯還沒有請封,所以,楊子軒對外是世子,在家中大家也隻是稱他大少爺。

“你們隨我一起去吧,智兒等會兒會直接過去。”侯夫人好似一下子就忘了黃蓮兒與楊子智的事。

木柔桑十分同情地看了眼蘇婉兒,虧得這侯夫人不是她的正經婆母。

楊子軒卻是像隱形人似的跟在後頭,卻是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侯夫人帶著三人過去,忠義侯已經在楊老太君處,三個小輩心中明了,忠義侯昨晚定是宿在某個姨娘處。

三人先給楊老太君請了安,又給忠義侯請了安,這才各自落定。

楊老太君甚是喜歡木柔桑,見她來了便招手笑道:“今日早飯後,你便留在這裏陪我打馬吊。”

“祖母喜歡,孫媳不敢不陪,就怕祖母手下不留情,把孫媳的那點子月例銀子都贏了去。”木柔桑向來與左老夫人撒嬌慣了,到了楊老太君這裏,她也能得心應手。

楊老太君大笑,指著她對忠義侯道:“這孫媳娶得好啊,終於有人可以陪我打馬吊了。”

“母親喜歡便好,三媳婦,往後得了空閑便來你祖母跟前多盡盡孝,子軒忙於衙內公差無空閑,你左右不過是在後院裏玩耍,想來空閑還是極多的。”

忠義侯為人十分古板,不但認為嫡庶有別,不能亂了常綱,便是自己也十分講究純孝,甚厭惡那些不盡孝道之人。

“父親即便不吩咐,孫媳窩在後宅左右無事,還不得時常跑來祖母處玩耍,就是祖母到時可別嫌我太過鬧騰。”木柔桑忙恭謹地回應。

“行啦!成日裏板著個臉,嚇唬誰呢?”楊老太君說道。

拉了木柔桑坐在自己身邊,方才道:“你媳婦子天天忙著府中這一大攤子事,大孫媳也天天要忙著幫把子手,如今難得來了個吃閑飯的,正好陪著我這個吃閑飯的老婆子打馬吊。”

木柔桑心中略轉念,這話要是反過來聽,難道侯夫人是嫌棄楊老太君?

“祖母,孫媳到想當個吃閑飯的,萬事不愁,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著,巴不得天天能陪祖母打馬吊呢!”蘇婉兒哪會不明白楊老太君的心思,隻是礙於自已婆母臉色,她也不敢與楊老太君走太近。

“瞧瞧,我不過是說一句,你們瞧瞧她那張巧嘴,還不讓我說了呢,我才不要你也來,我這老太婆就那麼點月例銀子,還不知能不能糊弄得住這個小的,桑丫頭一看便是個中高手,你若是在攪和進來,萬一你兩個小的竄通好了,那我這老婆子手中的碎銀子可就保不住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