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在一旁說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這陪家的好料子還是要的。”
“那就留兩匹上好的料子放在上頭糊弄吧,左右不能便宜了侯府的人。”木柔桑冷冷地回應。
這一次,她是要狠狠打忠義侯夫人的臉子,她不是慣愛裝嗎?她便把忠義侯那副嘴臉扯下來,叫全京城的人都瞧瞧,她到底是個什麼德性。
柳姑姑許是知道她想什麼,說道:“姑娘也切莫要過火了,需得拿捏好這個度,楊氏宗族說到底還是一氣連枝。”
“姑姑,我可不會做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破事兒,我便是要叫她憋屈再憋屈著,便又不能說道出來。”木柔桑越想越開心,楊子軒不能為她白挨那頓打,也是時候該清算清算了。
“姑娘,少爺打發人來說,田莊裏的米都已入府,問姑娘是全帶入那邊府,還是有旁的打算。”春染挑了簾子進來回話。
“先叫我哥哥留上一百斤胭脂米,一百斤碧粳米,三十斤香糯,一百斤紫玉米,這些記在那本總帳上標明用處,也好放便到時查帳,另外告訴他,其它的米今年便入了他的鋪子吧!”
木槿之要娶郡主為妻,自是不能手頭緊,木柔桑便從彩衣閣的進項裏拔了一筆銀響出來,單租了個米鋪子,又請了專司米職的掌櫃,做起了大米買賣,一月收進項,也能抵上家中的平常開銷了。
“姑娘,隻怕少爺不會同意。”春染到是極了解這兩兄妹。
木柔桑略沉思一番,便道:“他若有說,你便告訴他,待他把米賣出後,折成銀子幫我存於錢莊即可,左右也不過是一兩年的光景,他便能把身上的房債還清了。”
又過了五六日的光景,便到了發嫁妝這一日,侯夫人今兒特意起了個大早,又趁著早飯時忠義侯在場,樂嗬嗬地笑得十分慈愛,說道:“軒兒,今日是新娘子發嫁妝,你可有先請了假,稟明了學士?”
楊子軒也是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樣兒,早就斂起自已鋒利的爪子,回道:“這段時日為了我的親事,叫母親多有操心了。”操的卻是算計的心。
忠義侯原本對木柔桑不滿,隻不過礙於左人佑這個負責考核官員的左侍郎的麵子,才沒有提出退婚一事,卻已多有不待見。
楊子軒不希望木柔桑進門後要麵對多方麵的不公,便道:“父親,母親,今天是兒子的新娘子發嫁妝的日子,兒子還想請二老也一並去觀看一番。”
木柔桑想啪啪啪的打忠義侯夫人的臉,他又如何不能配合呢。
忠義侯端茶的手略停頓,對上楊子軒那雙期望的眼睛,不自然的扭頭看向忠義侯夫人,問道:“夫人覺得如何?”
楊子軒的話原就正中她的下懷,哪有不樂意之理,笑道:“是該去看看,新娘子年紀小麵兒薄,咱們做長輩的還是要多照拂一番。”
忠義侯說道:“難怪外頭都要稱夫人一聲賢良,軒兒這不爭氣的孩子,叫你費盡心思了。”
“本就是自個兒的孩子,哪有什麼費不費心思的,隻巴望著他小兩口將來能和和美美呢!”忠義侯夫人說得楊子軒就好似她的親兒子般。
正在此時,外頭有婆子來稟,說是木家送妝奩的馬車已經快要到府門前了,且打發了得用的管事前來遞信兒。
忠義侯想了下,木柔桑配楊子軒,身份上到底差了些,還正在猶豫間,忠義侯夫人卻是推了他一把,說道:“候爺,咱們也去瞧瞧新媳婦的妝奩,不管好歹,總歸是對了咱軒兒的心思。”
經她這麼一說,忠交侯便也不再想那麼多,兩人帶了楊子軒、蘇婉兒前往西偏院,楊子智借口天氣太冷,身子骨不舒坦便窩回了黃蓮兒那裏。
幾人剛吃過飯又因是下雪天,這一路是一邊賞雪景一邊慢悠悠地來到西偏院,這院子名叫桂院,是因為院中有一株大桂樹,忠義候看了一眼院中的樹不由眉頭一皺,金桂乃極富貴之物,他覺得木柔桑配不上用此物。
忠義侯夫人是拿著公中的錢,肥了親生兒子的院子,這株桂花樹,少說也值百兩銀子,花銀子時是報在楊子軒大婚這筆開銷上,到時楊子軒一分家,這院子還是要歸楊子智。
“侯爺,軒兒打小就是個懂事理的,原本這院子就有些偏,我便找人尋了株桂樹移到了這院子,也好能添上幾份富貴,咱侯府家大業大,還不差這麼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