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公心中正在思索這陳守備是何人,柳姑姑睨了他一眼說道:“盧旺達,別怪我不提醒你,這陳守備是襄陽王手下強將。”
盧公公站起茶盞敬她:“多謝婉侍提醒。”心中卻已將對方來意猜了個八八九九。
各人正坐在正堂內若有所思,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隨即傳來厚重的腳步聲,一隻大手把門簾子猛地一掀自行進來,顯然他對此家很是熟悉。
“哈哈,聽聞宮中來了公公,沒想到叫我等粗人給趕上了。”
“陳守備!”
除了左人賢與盧公公,其他幾人都與他打招呼,顯然是很熟悉。
陳烈一進門,便看到了坐在首守的盧公公,指著他笑道:“可就是他?嘿嘿,木姑娘,他可有難為你?”
他一進門便如此問,盧公公驚出一身冷汗,虧得他剛才沒有做出格之舉,這夫妻掐架都掐到這份上了,算什麼事啊!
“陳守備,灑家一慣都是以當今皇上為先,所做之事也是得了當今皇上的旨意,萬沒有為難木姑娘的理兒。”
盧公公不想趟這渾水,忙把自個兒撇清了。
陳烈很是奇怪,木柔桑正值十四歲,是在選範圍之內,這盧公公因何而不為難她,轉眼又看到坐在他另一側的柳姑姑,便自已為是的明白了。
伸手摸摸自個兒的絡緦胡子,說道:“你到是個明白人,到不枉王爺命我走一趟。”
他又朝外喊道:“來人,把東西抬進來,木姑娘,這些東西是王爺叫末將帶來給你壓驚的。”
外頭的便有人抬了一箱箱的,衣裳綢緞進來,木柔桑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楊子軒挨著她站著,伸手悄悄捏捏她的小胳膊,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意。
轉頭對陳烈說道:“回去替我多謝襄陽王爺,這份賀禮我代桑兒收下了。”
代桑兒?陳烈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見得楊子軒微眯起那雙好看的狐狸眼兒,擋住外人想窺探他的心思,嘴上溫和地解釋:“我原就是奉家父之命,在年後便來木家求娶桑兒,這不,剛下過定後,就聽說選采一事,索性我就把聘書也給下了,把這親事定下來。”
“木姑娘,你已定親?”
陳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兒,他的個娘呐,這姑娘夠麻利,夠爽快,就襄陽王妃那種小肚雞腸的性子,王府還真不適合眼前這爽朗姑娘待著。
木柔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微紅著臉訥訥地小聲嗯了一聲,接著又覺得不對,自己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心虛啊,便昂起頭很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哥哥已首肯,我舅舅與外祖母也覺得子軒人品不錯,他們也是讚成的。”
好吧,木家人口簡單,沒有那麼複雜的親人關係網,這定親之事也省卻許多麻煩,說定便定了。
一旁的盧公公卻是默默的品茶,他算是瞧出來了,這幾個之間的事是扯不清的,他還是在一旁喝喝茶當當壁柱,兩廂都不得罪。
想了想,他還是不能坐以待斃,忙起身道:“木姑娘,茶已喝了,該辦的事灑家也辦了,即然木姑娘已有聘書在身,灑家自沒有強求的理兒,灑家還要趕去別的縣,就此別過了。”
幾人都巴不得他離去,木柔桑令春意取了紅包過來,又叫柳姑姑相送一番,小鬼難纏,她可不想木家在皇上跟前留上記號。
待得盧公公走後,陳烈微哂:“這個公公到是個妙人,難怪能在宮中活這麼長。”
“他所做所為,不過也是想活下去罷了,對了陳守備,現下還沒到果子收成時,你怎不在襄陽盡職,怎跑到蜀州來了?”
木槿之因木柔桑生病一事,在私事上對蘇瑞睿十分不待見了。
陳烈伸手摸摸自己的絡緦胡,說道:“木姑娘,不對啊,不是.……”
陳烈想起蘇瑞睿當時的怒火,脖子縮了縮,這可怎麼辦啊,被楊子軒這廝給算計走了,自己到底還是慢了些。
原來,楊子軒剛到小山村時,蘇瑞睿那頭便比他快一步接到消息,隻是無奈襄陽與蜀州相隔甚遠,又因錦王得知蘇瑞睿年後來,喬裝來過蜀州後,防他們更甚從前,陳烈要想進入蜀州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將將趕在盧公公來時趕到,隻是還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