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盧旺達是皇上身邊專供捧香爐的太監,也不知交了什麼狗屎運,這等子出宮的頭等差使落到他的頭上了。

柳姑姑一邊想一邊進了西次間把木柔桑請了出來,又見過了盧公公。

盧公公見她輕紗遮麵卻也難掩其風流體態,心中越發狐疑,這鄉野姑娘怎地與太師結下恩怨,他又看了一眼左邊的左人賢,越發看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木公子,你家妹子果真是相貌出眾,這等姑娘進了宮真有受寵兒的份。”言下之意便是要把木柔桑帶走。

楊子軒先憋不住了,合著他當了半天壁柱,這死太監還真把自己當根香蔥了。

眼見得有官差要上來捉了木柔桑,他上前幾步護在她身前,木槿之與左人賢慢一步的站到她的身後,大有打群架的氣勢,院子裏的小廝見得主子這番動作,一個個抄掃把的抄掃把,找木棍的找木棍。

盧公公見時見過這等凶殘的鄉民,氣得直發抖,指著木槿之道:“大,大,大膽刁民.……”

“盧旺達!”柳姑姑一怒,氣沉丹田一聲吼。

盧公公隨著她的喊聲望去,一臉地見鬼樣,驚道:“柳,柳,柳婉侍,你,你,你怎會在此處。”

原來一向不喜談自身的柳姑姑,是先皇後身邊的宮女,後先皇後去了,被調至貴妃身邊後升為婉侍,最後被襄陽王蘇瑞睿要來給了木柔桑當教養姑姑。

盧公公瞬間就想明白了,感情這就是一筆糊塗帳,而這帳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蘇瑞睿。

“你如今翅膀到是硬了,事情不分清紅皂白,便要捉了人去,你怎地就不問問原由。”

柳姑姑也不欲與他交惡,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她不想與盧旺達鬧得麵紅耳赤。

楊子軒冷冷道:“姑姑說得沒錯,況且,桑兒已與我定親,萬沒有再進宮的道理。”

盧公公聞言心中越發亂了,這太師叫他把人捉了送去宮去,如今看來是襄陽王妃的手筆,隻是柳姑姑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原婉侍,聽說被襄陽王要了去,現下看來,他還得及時抽身才好,免得沾上一身臭,在皇上眼裏,在他兒子麵前,他這個小小太監又算得了什麼。

遂笑道:“即已定親,你們且把聘書取來,我叫人一一對證,若是有在府衙備案,萬沒有再捉去的理兒。”

眾人聞言一臉古怪,楊子軒尷尬的笑笑,扯著臉皮子說道:“公公,你看,這聘書隻給你過目如何?實在是上頭有些話不方便給旁人瞧去。”

盧公公不欲惹事上身,說道:“你們且叫人取了來給我瞧吧!”

木柔桑忙請了柳姑姑去裏間把聘書取來,又遞給了盧公公,他打開掃了一眼十分古怪地打量楊子軒,最後笑道:“小子,你有魄力,這樣的事也敢應承下來,好在侯爺還有個嫡子,雖不爭氣,傳宗接代還是管用的。”

楊子軒隻得無奈地看了木柔桑一眼,又低頭摸摸自個兒鼻子,笑吧,笑吧,他全當這些人是羨慕他。

盧公公合上聘書略一思索,又看了一眼柳姑姑,又叫其他官差及下人退去後,方才說道:“婉侍,今日我便賣你個麵子,這事兒是上頭有人指使的,說是隻要把木姑娘弄進宮去,然後壓住她不讓出頭,一輩子做個宮女便成了,至於是何人所為,婉侍不用我明說。”

柳姑姑臉色一沉,說道:“我家姑娘一慣克已守禮,萬沒有做過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更何況現在已與忠儀侯之二子訂親,更沒有入宮的理兒,我想,這個理兒對方會滿意的,你無需多憂。”

在場人稍轉下心眼,便能猜到背後主使之人是襄陽王妃,木柔桑也不甚其煩,她還沒打算進那破地方呢,防她就跟防賊似的,又萬分慶幸自己答應的是楊子軒,至少以後沒有多的後院女人給她添堵。

“多謝盧公公提點,即然公公與姑姑原就相識,不如請留下吃個便飯,明日再回縣城如何?”

盧公公笑道:“便飯就算了,灑家便多飲一杯茶,能看到柳婉侍全身而出,也算是有個盼頭了,這也是喜事一樁。”

柳姑姑能從宮中那等屍骨堆成山的地方,全身退出宮來,可想而知其手腕如何,木柔桑得了此人,應付後宅之事不在話下。

柳姑姑被木柔桑留下做陪,幾個剛閑聊了幾句,哪想木家又來了客人,招仕拄著拐杖笑眯眯的走進來稟明:“少爺,姑娘,陳守備來了。”

“陳守備?快快請他進來。”木槿之忙說道,心中卻嘀咕,家中桃子才開花離結果的時日尚早,陳烈這時來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