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隻覺得全身都深陷烈焰中,燒得她實在分不清東南西北,唯心中一點清明提醒她……

到底是經過感情的洗禮,她很快便掙紮出一絲理智,顫抖著聲音問他:“你將以何禮待之?”

“三媒六聘,花轎迎進正門。”他緊張而又快速的回答,這答案在他心中已反複念了多年。

木柔桑笑了,粉紅的小臉似春暖樹梢的花骨朵悄然綻放,又接著問道:“我很愛銀子!”

楊子軒笑得越發開心,嘴角都合不上:“冠上我的姓,便有花不完的銀子,以後家中還要你來掌管。”

木柔桑默然了,楊子軒能做到前兩點,在大周女子眼中已算不錯,而她的要求卻更高。

楊子軒可以感覺到她心中的喜悅,接著又見她似臨霜的嬌花般蔫了下去。

“怎地了?”他小心地問道,生怕引起木柔桑的反感:“你若有何想法便說出來商量,你不說我又如何能得知?”

木柔桑並不討厭楊子軒,或者說她一直是很喜歡他,隻是蘇瑞睿那般強勢、霸道的男子,就像是長在懸崖峭壁上的罌粟花,勾得人忘了本心,不顧一切危險的往上撲。

“與你相處,我一直覺得很舒適,感覺無拘無束,就像是與我哥哥相處一般,隻是……”

她實在想問出口,又怕楊子軒因聽了那話甩袖而去。

楊子軒原本聽了還很開心,隨著她的話心慢慢沉下去,難道木柔桑還是忘不了蘇瑞睿?他就真的比不上嗎?在他努力為她做了許多後……

木柔桑最終還是想賭一把,最多便是失望罷了,傷口多了便不會再那麼疼了,疼著疼著便會習慣了!

“你婚後可會納小妾?”

“你怎地還是忘不了!”

一嬌柔一低吼!

兩人都先是一怔隨即笑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坎,你是他越不過的坎,她是他越不過的坎,有些人注定是有緣無份,有些人卻已是緣份早定。

“我不會納小妾,更沒有通房之類,貼身的都是小廝!”

楊子軒對上她不信任的目光,忙解釋道:“嫡母有意安排她侄女與我,所以一直沒有安排通房丫頭,在來向你求娶前,她已成了我大哥後院裏的一人。”

至於何原故?木柔桑不會傻傻的去問,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她。

“我會努力忘記,但有一條,不得有通房,不得納小妾,不得娶外室!”

木柔桑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清脆越來越霸道。

楊子軒這隻小忠犬越聽越開心,嘴角不受控製的大弧度上揚:“如你所願!”

“這條要寫在聘書!”木柔桑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久違的春天終究悄悄來臨……

“不是吧!”

楊子軒頓時苦了臉,這聘書可是一式兩份,要交由雙方保管,再說了,這還要交給楊家長輩,木家長輩經手,送去官媒府報備造冊。

“哼,就知你是嘴上說說,根本做不到。”木柔桑不高興地繃著小臉欲甩帕而去。

楊子軒急忙拉住她,說道:“不是,這個,聘書是要給長輩們過目,又要拿去官媒府.……小桑桑,要不我私下寫個保證。”

木柔桑一字一句地回應:“正因為是要長輩過目,官府登記在案,所以才要你寫在聘書上,紅紙黑字,你若答應了,往後你便賴不掉!”她笑得像隻小小狐狸。

楊子軒聞言眼前一亮,猛地用力把她扯進懷中,低頭輕嗅她身上淡淡地香氣,嬌軟如玉的小身子在他懷中越發顯得柔弱不堪,他激動地說道:“我應了,我應了你便是,莫要生氣啦,氣多了身子會不好,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小小桑!”

“楊子軒!”桃花林裏響起了木柔桑慍惱的聲音。

接著便是楊子軒淒慘無比的鬼叫聲:“小桑桑,我這是說的事實啊,哎喲,下手輕點,好疼啊!”

輕風把這郎情妾意的笑聲悄悄送到院子裏,幾個丫頭若隱若無的聽了幾句,一個個羞答答地,又忍不住喜笑顏開。

招仕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粗笨地點起旱煙杆子,叭噠叭噠猛吸一口,十分愜意的噴出口煙圈兒,笑眯眯地說道:“春天來了,真好,真好,嘿嘿!回頭要多養些雞鴨兔了!”

木柔桑雖私下同意了,楊子軒卻一直守著發乎情止於禮的規矩。

等到傍晚木槿之與左人賢回來後,發現木柔桑氣色好了許多,他又看到守在她身邊小意伺候著的楊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