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與喻秀珠也過來看她,笑問:“桑丫頭,可有想吃的,難為你能想到這招兒,到是狠幫了舅母一把。”
木柔桑見得屋裏隻有自家幾人,也不客氣地說道:“我瞧著那個叫杜鵑的姑娘來意不善,又聽得外祖母說我身子骨不妥當,便索性裝了病,也正好借機不叫舅母為難。”
“舅母這一次可得要好好謝謝你,虧你機靈一眼翻說倒便倒了。”
她見一旁的喻秀珠有些不明白,便說道:“說來這事兒也是老黃曆了,當年你舅舅得了這差事,在旁人眼裏又怎逃得過一個‘肥’字,錦王妃這些年沒少拉籠咱們,隻不過你舅舅在上任前可是有言在先,咱家不得與地方上各官及錦王爺走得太近。”
喻秀珠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旁人都道她家公公簡在帝心,原來這事上便與旁人處理又有不同。
“媳婦兒明白了,往後再待人接物也要警覺些了。”
左夫人替木柔掖了掖被子,笑道:“正是這理兒,好在你父親在這邊已繼任滿兩任了,他打算到了夏末便寫奏折遞上去,請旨明年留在京城,正好槿兒與賢兒也要入國子監讀書,老爺說了,文兒秋闈後,憑他的學問入翰林院是沒問題,先磨上三年,到時再托人找關係外放打磨一番。”
但凡入了翰林院的,將來便至少能官至三品,而像楊子軒那般用功的世家子弟,隻要中個前三名將來便能入閣拜相。
“舅母,咱們要搬京裏去了?”
木柔桑自穿越而來便沒有進京見識過,聞得如此佳訊哪有不喜的道理,此時她正瞪大了一雙烏黑的眼睛問道。
左夫人見她精神瞧上去好些了,笑道:“是呢,我可還記得你當年隨我進蜀州城的光景,不過一晃神的功夫,我家桑丫頭長大了。”
左老夫人笑道:“進京好,進京好,趁著咱家小猴兒沒有定親,也好帶了她各處走動一番,見見京裏的名景古刹,也能比別的姑娘眼界兒開闊些。”
左老夫人原就是小戶出身,同樣也是不太喜拘束,這才如此慣著木家兄妹及自已的兩個孫子。
“外祖母,還是你最疼愛外孫女。”
木柔桑因這段時日,一直有家人的陪伴,心裏受的傷也慢慢的開始結疤了,聽了老夫人的話,立即往她懷中一滾,撒起嬌來。
喜得老夫人大笑,指著她對眾人笑道:“我就說這次打平安蘸後,我家小猴兒定會好起來,瞧瞧這精氣神,可是比昨兒那蔫啦叭嘰的樣子好看許多了。”
左老夫人見得她有些倦怠,便囑咐了幾句領了眾人離開,進了自己的屋子後,又問起秋菊可否有打聽到事來。
秋菊見這屋內隻有她與夏雨,便蹲在老夫人跟前為她捶腿,有些憂慮地說道:“奴婢送那杜鵑姑娘走時,也與她說了好些話,隻聞得說是等三月份府裏的桃花開了,便要舉辦花宴,界時會要邀請整個蜀州名望富貴家的姑娘。”
左老夫人聞言心中一驚,又想起杜鵑似特別關注木柔桑,心下便琢磨起來:“隻怕宴無好宴,你回頭去準備份厚禮,與夫人一並,親自跑一趟錦王妃那邊,我老太婆子年紀大了,這累了一上午腿腳就不利索了。”
明明剛才很是疾不如風,現下卻裝起病來,秋菊心中納悶,遂問道:“老夫人為何如此說?”
左老夫人歪在椅子上,歎氣道:“咱府裏有嬌嬌女初長成,加上老爺又是簡在帝心,太子上位已多年.……”
說到這兒她便頓了下,搖搖頭說道:“罷了,罷了,與你們說這些也不懂,你隻管跟夫人說一聲,就說姑娘原有舊疾,今日累得狠了隻能在家休息。”
秋菊猜想這事兒隻怕是要扯上錦王府了,忙先去左夫人那邊回了府又撿了上好的禮兒,同左夫人一並去了錦王妃那裏賠不是。
這邊左老夫人卻是因錦王妃的意動心中堵得慌,便日日窩在屋裏齋戒,誦經念佛,為先祖們祈福。
再說,這打平安蘸原是一等一的大事,整個蜀州但凡有點家世又有點空閑的人家,皆會拖家帶口而來,自清明寺往下至山腳,到處可見各色篷子與買賣人,端是異常熱鬧。
木柔桑因哥哥們的陪伴,也漸漸不再胡思亂想,又及那打平安蘸盛事亦常熱鬧,左人文又已上京去了,便隻剩下哥兒倆陪著她,這沒了大人的管束,幾人便從天亮耍到天黑才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