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夫人打發人來問,姑娘幾時回蜀州。”春風挑開簾子走進來,就著門邊的火盆子驅寒。

“知道了,來人可是安頓好了?”

“旺財叔已經安置在南倒座的客房了,另又備了些驅寒的吃食,也叫小丫頭已經燒起了碳火,小心伺候著。”

春風一口氣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完了還打了個冷顫,笑道:“走時,可要多帶點銀絲碳,外頭太冷了。”說完吸吸發涼的鼻子,又用烤熱的手狠狠搓著小臉。

春染回頭看她那樣子,知道是凍壞了,給她倒了一杯熱薑茶端過去,笑道:“可是凍壞了,秦姑娘怎地沒有同你一起過來?”

春風今日是被木柔桑打發去秦椿樹在縣城的家裏去接秦桃花,這年底了也該把幾人的紅利分上一分。

“昨兒秦姑娘的小丫頭怕懂著她,便在她屋子裏多放了兩盆子碳火,沒想到秦姑娘圖一時痛快著了涼,今兒起來鼻子塞住了,又是咳嗽的,奴婢去那會子,她屋子裏正忙得人仰馬翻的,奴婢便把事兒說了就先回來了,正準備同姑娘說呢。”

木柔桑心中擔心,忙問道:“她可還好,可有請大夫去瞧瞧,,你再跑一趟前院,叫人拿了我哥的名帖去把縣裏最好的大夫請去。”

“姑娘,你啊,還是甭操這個心了,奴婢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朱大少爺把人拖了過去。”

她聞得此事莞爾一笑:“是了,前幾日學裏放假了,意楊都已回家了,富貴定也一同回了。”

見隻有春風一人進來,便問道:“對了,鳳釵怎麼沒過來?”

“哦,三姑娘不知聽誰說用梅蕊上的雪來煮茶最是好不過了,她便打發了奴婢先回來,說是要采了那梅花尖尖上的三分雪,再來姑娘這邊煮茶品茗。”

“她到是個會享受的,春染,去把上次楊子軒送來的那套琉璃茶具拿出來,春意,你走路最省事,去園子裏摘些梅花過來。

木柔桑說著此事時,卻不知家中又來了一位貴客,到了她家大門口,正好碰上準備出門采辦的旺財,一見來人頓時嚇得六佛升天,七佛出竅。

“見過,見過……”

“不必多禮,先進去再說。”

旺財到底不是一般下人,這些年隨著木家兩兄妹也見過不少達官貴人,很快便穩住了。

“王爺,這邊請。”

他壓低了聲音對蘇瑞睿說道。

蘇瑞睿身著棗紅雲紋墨錦袍,外披深灰厚貂鬥篷,大搖大擺地走進靜居,陳烈則是一副老管家的模樣,不仔細瞧去,還隻當又是一個楊子軒來木家了。

“王爺,還請隨奴才的先去花廳,再容奴才去稟了姑娘。”

蘇瑞睿擺擺手:“我自會去,你忙你的,叫使人通知了木姑娘便行。”

蘇瑞睿打發走旺財,自己熟門熟路的行往花廳,他當日在京城見天氣一天涼過一天,心中便急於歸襄陽,忙完手中的事,又過了他娘恭貴妃的壽辰,這才緊趕慢趕回了襄州。

剛進地界兒便收到了樊公公的飛鴿傳書,告知他木柔桑已回了蜀州。

他拿著紙條喃喃自語:“終究還是回來晚了.……”紙條在他手中碾成灰末,隨著寒風飄散入枯草叢。

剛硬的臉比寒風還冰冷:“快馬輕騎回襄陽!”說完打馬揚鞭快速奔往襄陽城。

經過五六日,襄陽城在一個難得的晨曦中,一隊輕襲叩開了厚重的城門,誰也不知經過歲月洗禮的城門承載了多少故事,而襄陽王爺的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