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恭喜了,原來就算沒有大少爺算計,咱少爺還是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老天真是開了眼啊!”

蔡媽媽眼角濕潤,周玨然是條毒蛇,還是一條很有迷惑性的毒蛇,原來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他的心那般狠,這幾年木清溪勢末,她家也同樣被打壓的舉步艱難。

木清溪想起那日與木槿之的交易,方道:“萬般算計也不過如此,人在做天在看,蔡媽媽,往後每年冬雪天,咱家門前搭個小棚子施粥吧!另外每年給小山村的學堂捐銀五十兩給先生們做束侑。”

別看這一年才五十兩,木槿之那時可是說了,木清溪每年都必須得捐上五十兩,十年便是要五百兩,能夠買下木家在縣城的那個小宅院了。

周家一時一喜一憂,水火交替,一房笑一房哭,至此,周家不再擴充生意,木清溪掌家廢了長媳定的許多規矩重新主持家中事物,周景然也因此事刺激而清醒不少,漸漸說話行事與常人無異。

彈指之間,白駒過隙。

盛夏的襄陽城熱得能燙熟雞蛋,但在城郊的一處臨水竹亭木台卻並非如此,竹亭裏內角放上了大桶的冰塊,隻待其慢慢融去,裏麵還埋著幾支竹筒,筒時卻是裝了酸梅湯、果汁鎮著。

亭子一麵接在木橋上,三麵臨水席簾半卷,亭子三麵的外間卻是從屋頂有涼水慢慢的淋下來,絲絲霧霧的穿了進來,亭內哪裏還容得下半分暑氣?

“啊,你輸了!”

“吃!”

“呃,明明是我的白子圍住了你的黑子,你這人什麼時候把子下到這個角落了?我怎麼沒看到?”

木柔桑帶著濃濃的蜀州腔與對麵的男子爭論。

“半吊子!”

跺一跺腳能叫整個襄州都要亂套的蘇瑞睿一板一眼的回應,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滾金邊繁雜花紋的衣衫,手上戴著個白玉班指,一邊悠閑的正在品茗,一邊享受著丫頭們為他扇風。

木柔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喂,王爺,您老人家大夏日穿墨色不熱嗎?”也不怕蒸出個熟蝦子來。

“不熱。”他掃了一眼四周。

木柔桑頓時滿頭黑線,也是,沒想到這丫的這麼愛享受。

往年,木柔桑此時應該在蜀州城,正在左老夫人膝下承歡才對,不過,她明年就要及笄了,劉師娘覺得應請個教養姑姑來教導她更規範的禮儀,原本左夫人聽了還不高興,這不是跟她搶人嘛。

還是左人佑說了一句:“這樣也好,趁著沒及笄多走走看看,長長眼界也是好的,姑娘家嫁了人便不能如此隨意走動了。”

左夫人回頭晚上把枕頭墊得老高,想了大半宿覺得左人佑的話沒有錯,不看別人,就看她自己長年圍著左府打轉,而且還是圍著老夫人院子,自己院子,廚房三點一線的過日子。

於是,不出幾日木柔桑就被打包泛舟來了襄陽,其實是人家劉師娘開口找蘇瑞睿借了條大氣的官船,他得知後又派了不少官兵一路護送才來到襄陽城。

劉桂香已及笄待字閨中,這次特意陪她來城郊玩的,此時她正端坐於一旁的石墩上,笑眯眯的觀戰,溫婉如水,早年的嬌憨似隨光陰彈指揮去。

聽到木柔桑的賴皮話直搖頭:“明明就是你自己才半桶水晃得利害,還非拉著王爺與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