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是縣裏最有名的老大夫,原本家裏的藥房已叫兒子繼承,自己不過是碰到難症才出手,今日吃過午飯後,正脫了鞋翹著山羊胡躺在羅漢床上淺睡,卻被研墨闖了進去,直接扛起他就跑……

“哼,你家的奴才到是很忠心。”他甩甩衣袖,很不待見研墨。

研墨靦著臉陪不是,那大夫一邊開醫箱一邊道:“看在你是為病人著急的分上,且不計較。”

老大夫就這麼光著腳來到床前給木槿之把脈,木柔桑朝春染示意,春染點點頭便拉了研墨出去,留下春意她們候在屋內。

“大夫,我哥哥怎樣了?”木柔桑見老大夫打進門就一直繃著臉,這心裏便是七上八下,著實看不出木槿之到底是好是壞了。“咳,嗯,這位公子是急怒攻心,氣血上湧……”吧啦吧啦說一大堆木柔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然後搖頭晃腦摸摸小山羊胡道:“若想完全好起來,心病還需心藥醫,我這就給你家人開幾附安神進補湯劑,最近一段時日,切莫再讓這位公子情緒激動,好生將養著,平日多多勸道方是正事。”

早已有小丫頭去取了筆墨過來,大夫出了內間,在外間的八仙桌上寫了一付方子給了隨其出來的木柔桑。

她暈頭暈腦的伸手接過方子,隻覺得腦海中有三個字在閃:富貴病、富貴病、富貴病……

甩甩自己的小腦袋,忙道:“多謝大夫,剛才是我家下人失禮了,春染!”

“姑娘,奴婢在!”

隻見她手上捧了一雙布鞋進來:“大夫,這是我家姑娘剛罰研墨去街上買的,萬望大夫莫要再氣了,不然我家姑娘定不會輕饒了他去。”

大夫很不客氣的從她手上把鞋拎過來,坐墩子上穿好,臉色才好看了許多。

“嗯,鞋很合腳。”

木柔桑拿了方子道:“你叫研墨去大夫那兒抓藥,再備了轎子把大夫送回去。”

大夫這才裂嘴笑道:“小姑娘,看在你會討巧的份上,老朽就直言了,你家這位公子,若想好,定要除去心病。”

也就是說木槿之的心思太重了,勸導怕也難湊效,隻有從根子上把這病扒除才方可。

木柔桑心中震驚,老大夫一針見血的話,卻是令她極其害怕,臉色白得異常,春染忙請了大夫出去。

“姑娘,萬萬要放寬心,少爺定會好起來的,大夫不是說了嘛,少爺這病……不若我們尋些好玩的東西來給少爺!”

木柔桑正細細琢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木槿之的答題,明明連先生都讚許,為何比他考得差的都中了,唯獨沒有他?一時心中雜亂,毫無頭緒。

春染送了大夫出門,卻正好碰到周家打發來的小廝,原來周景然中了稟生第五名。

“姑娘!”

春染走進來打斷了木柔桑的沉思,她抬頭見春染欲言又止,便道:“有什麼事?”

春染伸手悄悄指了指正在睡著木槿之,木柔桑看了他一眼,又小心掖好被子,這才隨春染來到了外麵回廊,壓低了聲音再次問:“怎麼了?”

“姑娘,奴婢剛才在大門口碰到周家打發來的小廝,說是表二少爺打發他來的。”

春染著實不開不了口,心中不免暗急,怕木柔桑聽了這消息也會跟著氣背過去。

“照實說!”

“表二少爺考中了!”

木柔桑看了她一眼:“即然是他打發人來說,你回頭找一份禮包了打發給那小廝拿回去,難不成還想叫我登周府的門?這輩子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