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正幫她收拾書本的春染道:“回姑娘話,都已經發下去了,兩位少爺的,奴婢親自交給了拾書與潤筆,三姑娘處的已經交給她屋裏的春雨,都又登記的。”
木柔桑看著外著天陰沉沉的,才幾口茶的功夫便下起了小雪籽兒,她對春染說道:“回頭你隨我去庫房,取些銀碳給館學的幾位哥哥們送去,身邊沒得個人伺候著,怕是想不到要準備些銀碳。”
“是,姑娘,正好晚點轎夫們要去接少爺,不妨一並捎去。”
木柔桑笑著點頭,聽到守在垂花門處的婆子來稟,便打發春風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春風出外麵問了那婆子,得了消息挑了簾子進來:“姑娘,孫掌櫃與秦掌櫃來了。”
木柔桑笑道:“怕是來送十月分的帳冊的,春意,你去廚房找兩隻大的籮筐來庫房,再找兩個婆子幫忙挑,春風,你去一趟前院,先引了兩人去花廳烤火喝茶,就說我去給兩人準備點銀絲碳,好給兩人帶回鋪子取暖用。”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幾人各自去忙了,春染與春景這給木柔桑取來木屐與厚抖篷。
春染皺眉看了一下:“姑娘這是開始抽條了?這鬥篷是上個月才縫好的,如今披上去卻是又短了一截。”
木柔桑看了一下,笑道:“正好呢!這樣就不會弄髒下擺處了,沒得好好的皮子沾上點雪泥水卻不能用了。”
這個院子去庫房有一段沒有回廊,這才撐了紙傘去了庫房,開了大門,等兩個婆子挑了兩對籮筐過來,又叫兩人裝滿,分了一擔給館學裏的五人,又分了一挑準備給兩位掌櫃。
“春景,你隨這個婆子去一下門房,告訴旺貴的,叫他親自跑一趟,順便再捎話給五人,等他們用完了隻管來拿,這天眼看要下雪了,館學裏的熱炕可以和起來了,仔細別凍著受了寒,咱家的碳多了去。”
春景抿嘴笑道:“也就姑娘才好心操這份閑心,也沒見他們的父母來送這些。”
春染瞪了她一眼:“你這小蹄子作死啊,這是咱姑娘的心意,那些人的父母哪懂這些下,怕隻道是館學裏早有備下。”
木柔桑盯著她一動不動,厲色道:“那五人與我於哥哥一般,往年咱家窮時,在小山村沒少照拂我與哥哥,今日他們受苦,我們理應雪中送碳。”
春景挨了罵,眼眶就有些紅了,木柔桑朝春染遞了個眼色,這才道:“走吧,去花廳,可不能叫掌櫃們久等。”
春染連忙拉了春景跟上,到了花廳時,春風正給兩人上了熱茶,又在一旁候著,春染見春風在裏頭伺候著,這才拉了春景往一旁的拐角背風處站著。
她見春景還有些委屈,便道:“你是還得晚不知姑娘家當年的情形,我可告訴你,小山村那些與姑娘,少爺同輩的,多少與咱家有些交情,更何況今日在館學的五人中,有兩個與咱少爺是發小,一個是朱少爺,一個是秦少爺,而且這兩家的大人以往沒少幫過咱家。”
春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瞧不過眼罷了,那些人不過是窮書生,這一年,沒少來咱家蹭吃蹭喝,也沒見他們送咱姑娘,少爺一點什麼東西。”
春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下次可不許這麼說了,那些人在咱主子們心中的地位可不一樣,等有時間了我與你細細掰來,你隻要記得今日我對你的提點即可,咱家主子可不喜歡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
春景揪揪手中的帕子:“我知道了,謝謝春染姐姐,隻是我看不慣那些人光吃喝外帶拿東西的,偏咱主子沒有一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