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之現在已經在學四書了,他略一沉思,開春後他便要去官學了,功課是不能丟下不管:“不如這樣,你們幾個抄剛才說的那兩本,哥哥來抄寫四書及其他雜學,學堂本有一書屋用來供學子們閱讀的,隻是這事兒得慢慢來,也不需急。
咱們隻需把第一批人用的書準備好就成,後麵的我們可以抄些不同的書放在書屋,到時先生要教什麼,便叫他們自己去抄便是,先生教到哪兒便抄到哪兒。
到時再叫先生挑出字好看的,沒有默寫錯的裝訂成冊,這樣到是能方便了後頭的學生,再有多出來的也可以叫人拿去賣了,為學堂多添些書冊。”
木柔桑暗笑,自己算是鑽進了死胡同,木槿之說的是長久之法,她不可能一年到頭都困在這裏頭出不來。
“即如此,便按哥哥說的做,我這就去準備筆墨,過年一直很忙,都荒了不少時日沒練字了,就權當是習字耍著。”她是怕木槿之擔心累壞自己。木槿之心裏鬆了一口氣,推開窗子望向外頭,殘雪已漸漸化去,滋潤著黝黑肥沃的土地,給人新的企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淡腥的,夾著絲絲涼意的濕泥味兒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他回頭看了木柔桑一眼:“我去找村長爺爺商量這事,家中可還有多的筆墨。”眼裏閃耀著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光芒。
紙卻是不用愁,木柔桑有金手指,她家不缺紙,空間裏種了些青檀樹,利用加工廠加工了不少宣紙。
“家中還有不少宣紙,回頭哪家缺來隻管來領取。”
略帶涼意的春風拂過她粉紅的臉頰,纏上她的發梢,卻仍然無法掩蓋她如同小草般的堅韌性子。
木槿之笑盈盈地看著她,還當是她早就備好了,拍手大讚:“宣紙有紙壽千年之美譽,用來默寫經久不變色,隻要保管妥當,到是能經手不少學子呢!”
這年頭的書因都是手抄本,真不是一般的貴,學堂裏有了這批書,待第一批學子會寫會識字後,往後的書便要交給他們來抄寫了。
村長還真為此事犯愁,請了先生一年的束修就不少,還要一日三餐供給,哪還有多的銀錢去購書。
說定此事後,木槿之忙打發人去給村長送個信,免得他老人家愁得三餐都吃不香。
小山村繼過年時不時飄出肉菜香之後,村裏時常能聞到墨香,有那家中有人讀書的人家,在村裏一時昂首挺胸麵上都帶上著驕傲。
出了正月十五,木雲帶著木楊氏還有小丫頭菊花,急匆匆地奔赴帳房府,生怕去慢了就少看了一處戲又或少吃了一頓酒。
這日木槿之糾結了半天,在快把書房的地板蹭破時,木柔桑實在受不了了:“哥哥,你叫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開春了,她還得為幾兄妹收拾行李,還得忙著處理農忙的事。
木槿之停住走動的腳步,最後咬呀道:“過幾日,幹爹家要搬走了。”
“哥哥,你說幹娘她們過些日子便要離開這裏了?”木柔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木槿之手端茶盞,低頭望著茶杯裏的茶葉浮浮沉沉。
“是的,妹妹,幹爹幹娘不讓我告訴你,是怕你太過傷心連年都過不好!”
木柔桑突然來到這裏,麵對年幼的哥哥,麵對四壁漏風的茅草屋,她心中的壓力真不小,若不是有了個小空間,禾苗菲菜不分的她,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