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你哥怎地不見他來呢?”怎麼是小姑娘一個人上鎮上,又想起家裏那些姐姐妹妹,即便是庶出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著,這小姑娘眼瞧著不過五、六歲的模樣,行事說話落落大方。

木柔桑本不與他糾|纏,想著快點辭行歸家。

哪知楊子軒卻不放過她,“柔桑,你一個來鎮上的?”驚訝的語氣裏掩飾內心的小小喜悅,他還正愁沒機會搭上兩兄妹。

“嗯,我已經長大了!”瞧著小模小樣一本正經的木柔桑,皮貨店門口暴出一陣大笑,震飛了停在樹枝頭的鵲兒。

“嗬嗬,是啊,柔桑是大姑娘了!”楊子軒揪揪她的小包包頭。

木柔桑繃著臉很鬱悶,她的內芯真的是大人好麼!還有在她腦上飛來舞去的爪子,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嫌!氣鼓鼓的扭過身子,哼,眼不見為淨,爬上驢車準備走人。

“柔桑,我難得來一次平安縣,我上次見你哥哥談吐文雅,一直想與你哥哥秉燭夜談,不如你帶我去見見你哥哥可好?”

這一次來平安縣,突然想起上次在鎮上書舍遇到的兩兄妹,著人去調查一番後果很驚人,一年之間家裏的生活便改善許多,莊戶農家純樸自是不會想那麼多,也查不出這麼多底細,連木柔桑家有多少存款都一清二楚,他小小年紀在外遊學便是想要找一些可為自己所用之人。

南地秋遲,楊柳晚葉,此時秋意正濃,滿山遍野或金燦燦、或火紅火紅,木柔桑不高興的趕著驢車,身邊的公子哥兒正歪在車門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端的好不自在。

楊子軒微眯著眼兒,無視身邊小人兒的火冒三丈,心裏樂嗬著還是南邊好啊,不似京城裏的車水馬龍,還有道不盡的衣香鬢影,自有一番詳和平靜。

木柔桑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並看這小孩人小鬼大,誰知道他肚子裏溜的是什麼計兒,“喂,我要回家,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她本意想出了鎮子這小孩會嚇得下車,結果,她看著很不爽了,感情她淪落成車夫了,瞧瞧身邊的這位那叫一個舒坦。

楊子軒正了正身子,“我不是說了順道去你家玩兒嗎?”

木柔桑無語問蒼天,這叫順道嗎?“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一會兒你家人要著急了!”

似早料到她會如此說,他很不在意的擺擺手,“無事,我已經叫小桐回去送信了,你不用擔心我回不了鎮上,晚點下人會來接我。”

木柔桑恨恨的甩甩手中的驢鞭,這家夥到底是哪裏來的啊!她同他有那麼熟嗎?

顯然身邊的這位大爺很沒有這種自覺,“爺瞧著你這小毛驢兒趕得挺好的。”

她很沒好氣的回答,“你甭想我給你趕車!”哼,氣死她了。

他到是好脾性,也不惱,“哪裏,柔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驢兒,要不是小桐告訴我,爺還以為你家馬生病了,瞧瞧,嘖嘖,又瘦又小,啊,對了,你家的驢車還隻有一個輪子,也就知道,你家驢子沒吃飽,這拉車的力道也不大!”

是誰說一個女人說話相當於五百隻鴨子?是誰說三個女人能掀翻屋頂?瞧瞧身邊的這位,很有八婆的潛質,木柔桑隻覺得頭頂又無數烏鴉飛過。

“不過,爺坐膩了馬車,爺瞧著,這驢車也挺好的。”楊子軒見她的小臉氣得紅通通的,真怕惹惱了她連忙改口,心裏暗自嘀咕,看來她家裏能折騰出點名堂是她哥哥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