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更像是對自己說這話,來到了這個她還不知道的朝代,她不害怕是假的。這裏的每一樣東西,包括空氣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的內心真的很惶恐。
“哦,對了,妹妹,你餓了吧,我給你留了晚飯,來,我們去外麵院子裏吃吧!”
木柔桑的哥哥木槿之,就著屋頂漏下來的星光,摸索著把她抱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大門。
隻是……外麵比屋裏亮多了,這個屋子……這個屋子也太爛了吧,又低又矮又破爛,搖搖欲墜!
木槿之把她抱到院子裏的一塊石板上:“乖,你在這裏先坐著等會子,我先去給你盛飯來!”木柔桑這會兒發現肚子真的好餓,好餓,這小身板沒力氣百分百是餓的。
想想以後的苦逼日子,她覺得比挑戰高考的難度還要大。她這會兒無比的懷念現代的肉包子,給她個肉包子吧,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木柔桑坐在那青石上雙手撐著小下巴,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危房,這風一刮怕是要倒了,嚴重的豆腐渣工程。早知道她會穿,她就去學農業專業,或醫藥專業啦,偏偏她學的是策劃,看看身上掛的跟刀削麵似的衣服,她就知道用不上了。
唉,在木柔桑第十八次歎氣的時候,木槿之端了一個缺了一個大口的瓦缽出來了:“快快趁熱吃,瞧,今兒晚上的飯菜真豐盛,二嬸娘聽說你醒了,便叫鐵樹哥送了一把野菜過來,今天晚上你到是可以多吃上些了,這樣晚上也不容易餓肚子了。”
木槿之的臉上掛滿了開心的笑意,他今兒一直抱著寶貝妹妹不肯撒手,就怕冷著她了,餓著肚子沒有出門找吃食,還好虧得有秦二嬸叫秦鐵樹送了些吃的過來。
雖然已是晚上,但木柔桑還是能分清白白的米飯和黑糊糊的菜啊,她翻啊翻,找啊找,嗚嗚,有木有啊?居然沒有找到一粒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嗚嗚,老天爺定是看她不順眼,才她把送到這狗不下蛋的地方來。
“家裏沒有.……算了,沒什麼,你吃過了沒有?”
木槿之望著碗裏的野菜,偷偷咽咽口水,擺擺手說道:“你吃吧,我已經吃過了。”接著還用手輕拍自己的肚皮,隻有他自己知道,野菜都省下來給了木柔桑,如今卻是裝了滿肚子水來糊弄她。
木柔桑為了活命,再餓也得硬著頭皮吃,娘的,這什麼野菜啊,酸得她連胃酸都差點吐出來了:“我不吃了!”剛活過命來,她可不想又掛掉,堅決不肯再吃一口。
木槿之見她不肯吃,心裏很著急,木柔桑之所以生病不能醒來,秦二嬸說是一直沒吃東西的原因。
見她不吃,也隻得耐著性子勸道:“都怪我沒本事,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得吃點才行,乖,聽話!”
木槿之端起那個瓦缽拿起筷子想喂她,他心疼瘦小的木柔桑,隻得費心思哄道:“妹妹,乖,你吃了東西才有力氣,明天,哥哥去山上給你挖貓爪兒。”
木柔桑也知道他說得有理,隻能是硬撐著,忍著反胃的惡心感,吃下了那碗裏飄著的野菜葉子。又喝了幾口白開水,這才把她可憐的胃解救了出來。
木柔桑真心同情這個小男孩,看樣子也就六歲左右,瘦小如鵪鶉那般,破舊寬大,不合身的爛棉襖,漏出長長黑色的棉絮來,真看不出來他有八歲了。即然來了,再傷感也無事於補,她還是要努力的好好活著。唯有希望現代的爸媽不要太難過。吃過那頓不叫飯的晚飯,木柔桑才感覺自己,不再那麼難受。
她在床上昏睡了好幾日才完全緩過氣兒來,也傳承了這個身體的大部分記憶。這個家真的是破敗的不能再破敗了,木柔桑的父親原來是個秀才。在木柔桑剛出生的時候,靠著她爹爹的貢米和娘親的繡活,小日子過得也順風順水,那時他們兄妹倆在爹娘膝下承歡,過得很幸福。
不想一場傷寒,也就是現代的流行型性感冒就要了這具身體的老爹的命,然後在前幾個月,她的娘親因操勞過度也掛在了這傷寒上。還好,木柔桑的爹夠文藝,給她哥哥和她分別取名木槿之,木柔桑。
現在木柔桑正餓得眼裏綠光閃閃的坐大門坎兒上,這木門坎兒有一尺來高,是用來擋蛇蟲爬物的。木槿之一大早就去山上采貓爪兒了,還好這菜不酸,要是用辣椒炒就更好吃了。想著那紅椒炒貓爪兒,她就口水直流,更覺得餓了。
木柔桑花了幾天才弄明白,她家在村西頭最裏邊,再往西就是一片秧田,她家的後麵不遠處有一片山脈。這裏並不是她所認為的北方,是在南方。而且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曆史,是她沒聽說過的大燕朝,還好飲食所差無幾,語言溝通無障礙。
她這會子正無聊的坐在門坎上,撐著小手吞著口水望著天上亂飛的幾隻麻雀,正想著那麻雀肉好不好吃。
“喲,柔桑,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