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打了個手勢，身邊有人遞過手帕，程夫人接過來擦了擦自己的手，看黃康這次再不敢多言便接著說道，“我這一巴掌算是替你爺爺教訓你，你要見我夫君，老身派人傳你於我家庭院等候未曾有半分怠慢，你卻刁難我程府管家在我程府之內大呼小叫，驚擾了院內女眷不說，還要出手派人傷我兒性命，這恐怕於理不合吧，難道左相是老糊塗了調教出這樣的子孫來丟人現眼？”
聽到“派人出手傷我兒性命”那句時，黃康立馬想要還嘴解釋，剛抬起頭張了張嘴，卻聽得又是“啪”一聲，黃康剛被打了左臉，這次右半邊臉也挨了一巴掌，紅腫著倒是對稱。他被扇得臉歪向一邊，暗自咬牙卻不敢再多言半句。
程夫人見狀滿意道，“你要娶我女兒可以，可你也該知道我程家尚武，曆代戰功赫赫隨先帝征戰四方。選女婿自然也是要看武藝的。你若真心想娶月兒，也無需和我兒程慕一戰，打贏老身便依了你去。”
說著程夫人未等黃康反應便迅速飄身而起，一個側身抓起身邊護衛刀鞘狠狠掄在黃康背上，黃康猝不及防便向前栽去，眼看那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臉要和地麵親密接觸，程夫人又飛起一腳蹬在黃康肩頭，他“啊”的大叫便仰躺著栽進湖水。程夫人衝著驚得不敢動彈的黃府護衛大喝一聲“滾”，轉身離去前又吩咐道，“轉告左相，聯姻之事還是等令孫學了規矩之後再談。還有，小慕你一會叫玉兒來找我一趟。”
那些侍衛這才慌忙跳下湖去撈淹了個半死的黃康，帶著黃康急忙跑了。
“可惜，這湖還是髒了。”程慕搖搖頭，走到假山後一把撈起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程玉假惺惺道，“娘說讓你去找她，看來紙包不住火娘還是知道了，你這次是跑不掉了，我也保不住你了。”
程玉歎了口氣，灰溜溜跟在程慕身後走進程夫人房內。卻見程夫人並未如往常一般對她發火訓斥她。那莊嚴女子仿佛一瞬間又蒼老了十歲，她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低頭看著正跪在那裏等著領罰的程玉輕輕道，“玉兒起來，來，坐到我身邊來。小慕也過來。”
程玉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程慕，程慕送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程夫人握著程玉的手，不知是錯覺還是怎得，程玉竟看見那已經爬上皺紋的眼裏充盈著的淚水。
“玉兒啊，我不是你親娘，平時也待你過於苛刻了，你私下裏胡鬧時叫我程大娘我也是知道的。”話到一半，她卻不再開口了，程玉兄妹摸不著頭腦，隻好哄笑著說不敢。程夫人靜了一會又接著說，“我今日這一折騰也乏了，小慕去給我倒杯茶，玉兒幫我錘錘肩吧。”說著她自顧自趴下。程玉雖疑心黃康之事程夫人為何不提，卻沒再多問，調整好力道幫程夫人錘肩。
就在程玉兩人以為程夫人已經睡著正準備輕聲離開的時候，程夫人卻突然開口道，“最近朝中不太平，你們爹這段日子頻頻被皇上調離京城，料是要生變故。我已經囑咐過你們阿姐多加小心，雖說自先祖起程家便隨曆代皇帝征戰，你們爹和皇帝又是自小相交，程家手中握著皇帝禦賜的免死令，但今非昔比啊。過兩日生辰宴席也是要照常開的，玉兒。又是到了及笄的年歲，如今已經得罪了黃家，你們萬不能再添亂子。去吧，出去時把門給我帶上。”程玉二人麵麵相覷不敢接話，猶豫了片刻便帶上門出去了，卻沒聽得程夫人幽幽歎息道，“終歸是到了日子，程家這百年家業怕是也快要垮了。”
事實卻也驗證了程夫人的話，黃府內宅裏。
“程家那老婆娘竟欺我至如此！您千萬要為孫兒報仇啊。我。我斷要讓程家母子挫骨揚灰方能解我心頭之恨！”黃康跪在地上捂著依舊未消腫的臉頰，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卻說著不似這個年紀孩子該說出的惡毒的話。
“這程俊鋒近年來越發猖狂，連我也不放在眼裏。我有心聯姻要籠絡他，他竟如此不知好歹！”黃宗一身肥肉坐在太師椅上喘著粗氣恨恨道，“不做朋友便是敵人，他手中握有我受賄賣官證據，此番拒絕聯姻，便是有心與我為敵怕是遲早要在皇上麵前參我一本，即便有皇後在也拗不過悠悠眾口，此番輕說也要扒我層皮。”
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想辦法除了程家這心腹大患。黃宗暗自轉了轉眼珠，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甩袖子拍了下由於肥胖卡住他的太師椅，大喊道“備轎去青齋寺！給我向皇後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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