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茵一直沉醉在帶弟弟的歡樂裏,家裏的大事小事的都沒怎麼在意,直到有一天看到爺爺蹲在梧桐樹下抽旱煙,臉上的神色非常的晦暗,這才驚覺,家裏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培茵又賴著在沈父沈母的炕上,聽了幾天才知道,上次從京城來的那個馬主任又來了西平。
培茵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子,想想前兩天村裏的新聞,覺得現在的風向有可能又要變了。
過了八月十五,村裏就準備秋收了。
今年的年成不是很好,作物生長的時候沒有幾場雨水,等到作物需要日曬的時候又是連陰天,總的來說總是天公不作美,隊裏的把式說,好幾年沒有這麼不好的年景了,今年的收成估計能有去年的八成。
地裏的莊稼收的少了,等到分糧食的分的就不足了,估計又得有一些人家分的糧食不夠吃的了。
沈母從出了月子就回學校去上課,奶奶也要忙著完成生產隊裏安排的事情,沈小弟的事情就都被培茵攬了過來。
培茵覺得明天的生活都是充實的,自己的弟弟還不能坐起來,每天都要躺在炕上,培茵就陪著弟弟,給他唱歌,念唐詩,還拿了一塊紅色的小布放到小弟弟的眼前,引著弟弟跟著培茵手裏的紅布看過來看過去,不時的把弟弟逗得“咯咯”的笑起來。
弟弟拉了尿了培茵已經能夠熟練的換褯子了,換下來的褯子培茵也能在院子裏洗幹淨再晾曬起來,幹了一上午活的奶奶回家看到院子裏晾曬的褯子,都會高興的親培茵一口,說:“培茵真能幹,真是奶奶的小棉襖。”
自從培茵知道那年那個姓馬的又從京城來了,這心就提了起來,那可是個狡詐之輩,而且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他來了西平,但是一直沒有出手,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在自家前麵等著。
這天晚上,培茵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著有人在小聲的說話,仔細聽了,竟然是大姑姑來了。
大姑姑跟沈父說:“省思啊,我跟你姐夫的意見還是你跟咱爹,咱二弟出去躲一躲,這次是事情不是你們能抗的起來的。”
沈父說:“大姐,我們走了咱娘還有家裏的孩子怎麼辦?他們就是一幫亡命之徒,萬一她們受到上海站怎麼辦?”
大姑姑說:“那你們就是在家裏能有什麼還得對策?他們來了之後就按兵不動,一定是有什麼他們認為是很牢靠的法子,省思,你最好是跟咱爹商量下出去躲一躲。”
沈父說:“大姐,那我就去跟咱爹商量下吧。”
大姑姑說:“悅然,這次的事情有可能不是咱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們要做好準備,看事情不好就趕緊出去躲一躲,培華讓他在家裏陪著你還有幾個小的,培軍這次我就帶著走了,李仲煊來信說一定要想辦法把培軍送到他那邊,趁著這次我就先帶著去我們那邊,讓程思遠先帶一段時間,等到時機成熟了直接就送到李仲煊那邊,至於村裏跟縣裏的各種證明咱們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