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趕緊進屋用碗端了點水出來給培茵喝,培軍說:“培田,你真有哥哥的樣子,這麼好吃的餅拿來跟培茵一起吃。”
培田說:“我以為培茵不吃呢,奶奶,要不給她點吃吧。”
奶奶說:“你看看培茵嘴裏幾個牙?怎麼吃?”
培田好奇的想去看看培茵有幾個牙齒,培茵看培田過來,變著臉不理他,培田哄著說:“培茵啊,你給哥哥看看有幾個牙,等你長得跟哥哥牙齒一樣多的時候哥哥再給你吃好吃的蔥油餅。”
培茵有些無語了,麵無表情的看著一臉殷勤的培田,就是不張嘴。
培華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培田拉起來,說:“好了,趁著天還沒有黑透了我帶你去北嶺上割點豬草去。”
培田失落的說:“好,我去找繩子。”說完就去放柴火的屋子拿繩子。
沈二叔手裏拿著一個包袱進門了。
沈二叔這幾天都在排演節目,準備到各個村裏慰問演出,至於他跟田玲玲的婚事,兩家老的商量著找省全娘當媒人,兩家有個什麼意見通過省全娘當個中間人說說,剛才就是省全娘把沈二叔喊過去說有點事找他。
奶奶看他手裏拿的包袱,問:“這是什麼?”
沈二叔說:“這是田支書家的給送過來的被裏被麵,說讓咱們做新被褥的時候用。”
奶奶說:“你沒跟他們說咱們都準備了?”
沈二叔說:“我說過了,田支書家的說他們家就玲玲這一個閨女,這些東西不給她給誰?他們家做的是他們家的,這點被裏被麵讓咱們看著再做幾床。”
奶奶歎了口氣說:“省勤啊,按理說我不該說你的,你看你馬上就要娶媳婦的人了,你看看咱們村誰跟你似的啊,整天死氣沉沉的樣子,你得打起精神來,人家玲玲她娘也是替咱們家考慮才又送過這些東西來,現在買點布都得用票,你大哥家孩子多,衣服被褥都得用布,唉,你得記著人家的情啊。”
沈二叔說:“我知道,娘,這個你拿過去吧。”
奶奶接過包袱,說:“雖說婚事在國慶節,你這屋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了,看看買點白灰好好的粉刷粉刷,既然家具不用咱家做咱也得把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正說著,隊裏的隊長來到沈家,沈家所在的這個隊的隊長也姓沈,培茵喊“四爺爺”,進了門喊了奶奶一聲“大嫂”之後說:“他大姑從京城給你們寄了一個包裹,這是取包裹的單子,看看有空就去縣裏的郵局取回來吧。”
奶奶聽說自己的大閨女有信了,高興的不得了,跟四爺爺說:“哎呀,他四叔啊,這都好幾年了終於有信了,哎喲,我的大閨女啊,這下我可放心了。”奶奶說這話眼裏都有淚花了。
四爺爺看奶奶激動的樣子,歎口氣說:“大嫂子啊,他大姑那麼穩當的人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您呀就把心放肚子就行了。”
天黑透了,培華才背著一大背的青草帶著培田回來。
把青草放到後院豬圈,培田把一個小小的蘋果放到培茵的手裏。
放到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蘋果的清香,這個東西在這裏可是個稀罕物。
沈母問培華:“哪裏來的蘋果呀?”
培華說:“二隊果園裏的,看園子的田爺爺我以前幫著他幹過活,就問他討要了一個,給培茵磨牙用的。”
培田說:“娘,這個培茵吃了噎不著吧?”
沈母說:“噎不著,培華,你問人家要這個沒事吧?”
培華說:“沒事,樹上掉了不少,田爺爺說好多天不下雨了,樹上的蘋果掉的厲害,這個是伏天就能吃的一個品種,讓帶回幾個給家裏嚐嚐鮮。”
沈父進門看見培茵手裏的蘋果,問培華:“你去二隊的果園了?”
培華說:“嗯,問田爺爺要的,田爺爺說樹上掉的,沒事。”
沈父點了點頭,說:“你田爺爺說沒事就沒事,趕緊去洗洗睡覺吧。”
睡覺的時候,培茵又撐著聽自己的爹娘說村裏的事情。
沈父說這個看果園的田爺爺是田支書的本家兄弟,妻子兒女戰亂的時候要麼病死要麼餓死,現在是村裏的五保戶,很喜歡孩子,沈家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家裏的幾個孩子沒少吃這位田爺爺看的果園裏的水果。
沈父說:“培華沒少跟人家田大叔屁股後頭要吃的,咱們剛回來那會我在果園遇見田大叔,田大叔跟我說隻要沒死人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婆孩子都在一起就是好的,帶好幾個孩子,要是家裏沒吃的就去問他要,他一個孤老頭子吃不了多少,對了,過年的時候培華去幫著田大叔寫對聯掃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