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蕩到離山頂還有五十丈的時候,他感到自己沒有多少力氣了,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大鉛塊,每蕩一回,隻能上升兩三丈。他一下慌了,平時渾身耗不盡的力哪裏去了?就在這時,他抓了一根藤,想借力蕩向另一條藤,不巧,這根藤斷了,他“啊”的一聲,整個身體離開了山體,離開了那些枯藤,身體真的像一個翅膀受傷的大鳥,向下墜去。他沒有任何辦法了,就任自己摔死在山腳了。
他要做一個前滾翻的動作,使自己直立起來,剛要用力,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被一朵雲托了起來,一直飄向山頂。他稍一轉頭,看見了師父。原來他的身下是師父的大手。
凡世還在看遠處的風景,他總認為師弟的功夫已經跟他不相上下了,從山下返上來沒有問題。當師父抱著師弟落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感到不妙。
師父放下了大海,口中念道:“阿彌陀佛,若不是我跟在身後,你的師弟就嗚呼了!你怎麼能讓他下山呢?”
“罪過,我的罪過!”凡世邊說邊給師父跪下了。
大海站起來,渾身有些癱軟,就坐在了地上。
凡世站起,問師父:“您怎麼知道大海要下山?”
“你們每天做了什麼,要做什麼,說了什麼,我都知道。”師父看了看大海,接著說,“我一直看著他呢。”
凡世又向師父深鞠一躬:“多謝師父!”凡世對剛才師父說的話一點兒不懷疑,他知道師父有這本事。
師父沒有問大海,轉身問凡世:“大海為什麼能到山下卻返不回來?”
“我看師弟的功夫不在我之下,甚至高於我,沒想到他返回時體力不足。”凡世皺著眉頭,想不出所以然來。
師父轉身對大海說:“你這一年來,在屋內學功的時間長些,在外麵的時候少些,功法秘訣你背得很熟,可汲天地之氣,納日月精華少些。終究比不了你師兄。從明天開始,不準你在屋內練功,要在星月和晨昏下練功。半年後,我看你下山。”師父說完就走了。
大海坐在地上望著師父回屋。房門響後,大海扭了扭身子,好像又恢複了元氣。他沒有慢慢站起,而是一縱,就直立在了師兄的麵前。兩人抱在一起,笑起來。
大海收住了笑,目光裏充滿了疑問:“師父怎麼知道我要下山的呢?”
“師父就是仙體了,咱們說的話他都能聽到。功夫到了你也能。”
師兄這番話,讓大海半宿沒有睡著,他感到自己的功夫不到,跟師兄比都差得遠呢!他更深刻地理解了“汲天地之氣,納日月精華”的蘊含。自己氣力不足,就是自己呼吸的不是天地之氣,隻得日月和暖,未得精華。
大海睡了兩個時辰的覺就起床了。來到外麵,師父已經坐在那裏了。大海上前鞠躬:“師父!”
師父哼了一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你開始練吧。”就不說什麼了。
師父突然叫他停下,走上前去,打了一套拳法。師父越打越快,後來大海隻看到一道光在閃動。大海看傻了,驚傻了。他頭一回看師父練功,頭一回看到這麼出神入化的功夫。
師父練完了,氣不長出,說了一句話:“你用功不少,不得精髓啊。還要看書。”說完,師父回屋了。
大海給師父鞠了一躬,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在想:我原來剛得皮毛,這玄極功真神啊!他要陪著日月,重新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