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部吧。”我和他總是能英雄所見略同。我也笑了,同時幫他把那些光盤收拾好。
“反正不指望能什麼獎,能有機會參加已經不錯了。”付斯年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嗯。貴在參與嘛。”我啜了口水。
為了犒勞這幾天的辛苦,我們開車出去吃飯。
兩個人隨便點了幾個小菜。等待的時候,付斯年去了洗手間。
我喝著豆漿。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隻見安迪空著手,神色陰鬱地走了進來。他顯然沒有看到我,隨意地在一張桌子旁坐下。
“安迪。”我愣愣地。之前跟他聯係了好幾天也沒聯係上,沒想到在這裏遇到。
安迪不經意地看過來,也看到了我。
“盈盈?”安迪也愣住了。可能是看到我對麵位置空著,他很快起身走了過來。
“最近怎麼樣?”我小心翼翼地問。他看上去沒精打采的,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我放棄了那個案子。”安迪悶悶地。
“哦。”我不意外地說:“得多少違約金?”
“沒多少。”安迪煩惱地:“錢不是問題。我煩的不是這個。”
我不吭聲了。我當然知道他煩的是什麼。
“安迪,其實王瑞瑞——”我為難地:“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我當時勸你不要查這個案子,就是因為她找過我。我覺得她挺不幸的。她是受害者。”
“沒錯,一個女孩子有那樣的遭遇,她的確是受害者。但她有沒有告訴你,除了是受害者,她還是個騙子,騙子!她跟你說了嗎?”安迪語氣激動地。
我難堪地看了一眼他,不知怎麼說才好。
“我什麼都能忍,但我不能忍受別人騙我,耍我。”安迪低低地,陰沉地說。
“可她還不是因為愛你,想跟你在一起?她如果沒把這事當一會兒事,她根本就不需要騙你了。她這麼做,說明她是個很傳統很保守的女孩。她把貞潔看得很重。你要是真的在乎王瑞瑞,你就應該理解她。”我說。
“理解?”安迪瞪了我一眼,又激動起來:“誰又能理解?誰能把她那一臉無辜、純潔跟——”安迪頓了頓:“跟那種手術聯係起來?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被欺騙不說,我感覺自己,”安迪又頓了頓,忍無可忍地說:“被侮辱!被侮辱!我甚至覺得自己,很肮髒。非常肮髒!肮髒,你懂嗎?”
“安迪,”我艱難地尋找著合適的言辭,緩緩地說:“我也知道,王瑞瑞不該做那個手術。她做那個手術,與其說是要欺騙你,還不如說她想要欺騙她自己。做為一個女人,我很能理解那種事對她的打擊。這種打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它更是精神上的。它就象個惡魔,她怎麼都擺脫不了的惡魔。又象一場惡夢,她怎麼都醒不過來的惡夢。而擺脫這個惡魔,走出這個惡夢唯一的辦法,就是她能遇到一個非常愛惜她、非常疼愛她的男人。這個男人願意用他的愛慢慢地使她忘記過去的一切。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這個女人是很幸運的。反之,她的一生都會在陰影中度過,而這種陰影,完全是由一個非常惡毒的男人強加給她的。現在,王瑞瑞遇到了你,她這一生是福是禍,就全看你安迪了。”
安迪默默地聽著,好長時間,他沒說話。良久,他點上一支煙,煩惱地蹙起眉頭。
“安迪,我知道要你想通,可能得段時間。”我理解地說:“但是,我提醒你。在你還沒想通的這段日子裏,千萬不要隨便做出什麼過激的決定和行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因為王瑞瑞對你的愛,超越你的想像。”
安迪的臉掩在一片煙霧裏,看不清他的神情。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再想想吧。不過,還是那句話:主意是你自己拿。我隻是建議。”我說。
“盈盈。”安迪突然輕聲叫住了我。
“怎麼?”我問。
“你,是不是早已不在乎我了?”安迪沒有看我,自顧自地吐出一個煙圈。
“你什麼意思?”我一愣。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心裏還有我嗎?”安迪靜靜地說。
“安迪,你——什麼意思?”我重複我的疑問。
安迪又緩緩吐出一個煙圈:“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之前是我傷害了你。我希望我們——”他停了停,帶著一絲哀求的口吻:“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