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從穀丫腦袋中“自溢”出來的信息,這些奇異畫作,對於某些人而言,卻是十分看重的,似乎有著極大的研究價值。
“某些人”,對於幕後推手,我尚且隻能這麼稱呼。
我可以把“某些人”理解成是把我送到這座療養院的人,至於和最先初活埋的人有沒有聯係,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沿著姬護士,陳醫生,再到這座療養院的院長,似乎能順藤摸瓜查到些蛛絲馬跡,但卻是難如登天,他們似乎在幫別人做事,對於我想知道的,肯定也是三緘其口,不會透露太多我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突破口既然在穀丫這兒,那麼我隻有一字訣——等!
一天很快在晃蕩中過去,日暮降臨,直至半夜,月落無聲。
午夜十二點過後,一隻到淩晨兩點,按理說穀丫在這個時候應該會出現了,我躺在床上,盯著外麵的院子,從瞪得溜圓到守得兩眼皮都開始打架,卻還是沒等來,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鍾,時針指向兩點半的位置。
她今晚可能不會出來了,帶著有些泄氣的心情,我打算硬撐著等上最後的十分鍾。
病房內其餘的幾人都睡下了,呼嚕打得震天響,一個比一個扯得歡。院子中除了那盞孤零零的路燈亮起外,所有的場景都處於靜默之中,隻傳來聒噪的蛐蛐和蛙叫聲,吵得人心煩。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幾欲和周公老兒相見的那一刻,院子中路燈下麵,才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個熟悉影子。
那人影,披頭散發,雙手垂於胸前,兩隻腳是緊貼著地麵在走,院子裏在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合時宜地起了霧,活脫脫一副拍鬼片特有的場景。
圍繞著穀丫,那些白色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我瞌睡一下子全都飛走了,該死的是,也就是在這時候,院子裏的那盞路燈,閃爍了幾下,啪的一聲熄滅了。
頓時院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馬上我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盯著院子外麵眼睛都疼了,想要多看清點有用的東西,才發現根本是徒勞。耳邊一陣熱乎乎的喘氣,讓我一轉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寶器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旁邊。
這麼大一晚上不睡覺,他也學著我的樣子,一臉認真,麵色凝重地看著窗外,眉毛擰成了疙瘩。
“噓……”我示意他別出聲,我的小姑爺,你要是在這個時候發神經,我今晚可就白蹲點了。
“哼!”寶器白了我一眼,一臉的不屑,聲音也不大:“噓什麼噓,又沒大屁股的婆娘洗澡可看,噓得我尿急,我屙尿去。”
寶器說完,就叫醒了病房內的黨中喜還有張富團,這幾個家夥賊帶喜感,平時去廁所撒個尿都要組隊著去,今晚當然也不例外。
幾人睡眼惺忪地出了病房,提拉著褲頭,跟個無頭鬼似得遊蕩著往廁所去了,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窗外,隻能巴望等著院子裏的路燈能再次亮起。
不知不覺中的悄然中,一個人又一次地湊到我耳邊,學著我的樣子,蹲在我身旁,出現得沒一點征兆,差點沒嚇得我直接翻下床去。
寶器。
操你大爺的!唬人不帶這麼玩的啊,頓時我一股無名火起,眼神刀子般地瞪向他,假如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夠他嗝屁一千次了。
“洞拐,你到底在看什麼?”寶器來了這麼一句。
懶得理會他,我鑽回到被窩中,側著頭看著外麵的院子出神。寶器見我沒反應,這下更來勁了,繞到我床前那家夥可勁地搖:“不得了,黨中喜從剛才進去,就爬在我的廁所裏,非說他是我的馬桶。”
敢情是這小子又犯病了,我心中捉摸,半開玩笑道:“那你把他拽出來唄!”
“啊?”寶器沉默片刻:“那……那我不就沒馬桶了嗎?”
雙手合十,我比作阿彌陀佛狀,拜托他放過我,這小子抓耳撈腮的,滿腹牢騷的樣子,半推半就走出病房的時候,又好奇地往窗子外看了一眼,才猶豫著走出去。
院子中的路燈還是沒亮,我徹底失望了,說不定穀丫都已經離開了。幹脆睡吧,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後,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鍾頭,病房內的四架床鋪,寶器、黨中喜、張富團連帶著天眼劉,都不在房間內。
一下子我疑惑起來,拉個綿屎也用不著一個多小時吧?難不成掉廁所窟窿眼裏了?最大的可能,這仨可能集體在廁所裝馬桶,然後讓天眼劉去拉屎,這在我看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披上衣服,我趕緊起身出了病房,穿過走廊來到樓梯間的廁所旁,隻向裏麵看了一眼,發現廁所裏空無一人,一扇窗口被人推開,是通向院子裏去的。
壞事了,我突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