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進暗門穿過暗道緩緩而下,邊走邊將身上的紅袍丟在地上,裏麵露出的是一身玄色衣裳,雙手將頭發一攏高高束起最後將麵具卸下順手掛在牆上,再出來時人已經在與琉璃閣相隔三個街道的胡同裏出來了,這人一雙眼眸充滿了妖惑之力麵容姣好若不是凸出的喉結彰顯著他男兒本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一妖豔女子。
隻見那人一路低頭不語直奔宮門而去,到了門口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守門的將領二話不說便放他進去了,而這一幕都被文修看在眼裏,看到這也就知道這人意欲何為了文修一直看不到那人的蹤影才回去複命,此時上官天韻已經在書房內等候多時了,見文修回來這才緩緩將手中的密信燒毀抬頭看了看此時烏雲密布的天空,這天下再大不過江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辛末,你我這一生若是無緣也最好不要是敵人吧。
待紙條燒為灰燼上官天韻命文修將府上的部署稍做調整自己一個人孤身去了琉璃閣,那個容貌嬌豔倔強不服輸的女人還在哪裏,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值得讓琉璃閣閣主親自出馬,上官天韻眉頭緊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愁容,從南宮玉得勢時他就已經派人暗中在林家外麵監視,他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有人對林家不利,可他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別人卻是他當成摯友的辛末。
此時的皇宮禦書房內除了聖上再無他人,隻見他一身龍袍加身,辛末跪在地上將這幾日所得的消息悉數稟告,他低著頭是從未有過的卑微和服從,聖上緩緩轉過身來他抬頭也最多隻能看見他龍袍上的半截龍紋圖案。聖上聽後若有所思遲遲未曾開口,從辛末接手琉璃閣後還是第一次見聖上如此沉默寡言,看來時至今日他還是不能釋懷莫家的預言。
據他所致,前些日子聖上就曾經讓現在的天機閣少主李明昊占卜過,所為天命雖是無法逆轉的可命運卻是不斷在變化的,其實聖上心裏很清楚,他最怕的就是賢王和安家的謀朝篡位,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莫家當年的預言是江山易主,預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聖上若是英明就該饒了莫家的死罪,而不是揪著一點點風聲不放。
過了許久,聖上將桌子上莫尚秋水的話收了起來,從那日林夢惜走進來的時候他就認得她的那張臉,那張讓他傾心卻又恐懼的臉,隻見聖上將畫軸拿起高舉在辛末的頭頂,辛末抬起雙手聖上卻遲遲未曾鬆手,他不過是三十幾歲的模樣臉上卻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滄桑,末了,聖上鬆開手畫軸穩穩的落在辛末的手上。
“這畫,就毀了吧。”說罷,聖上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畫軸緩緩離去,辛末接住畫後微微欠身,見聖上緩緩離開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看聖上這態度該是暫時沒有要治林夢惜的罪,也沒有要牽扯林家辛末知道,他不是仁慈而是自己並沒有將莫家是女子當家一事說出來,否則林夢惜是萬萬留不得了。
其實當今聖上心裏很清楚,姚氏一族當年之所以能打下天下讓南昌國國運繁盛靠的根本不是天命而是人為,但是人一旦坐上了皇位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極其微妙覺得自己可以一呼百應有的時候又覺得患得患失,他又何曾不想趕盡殺絕莫家的冤案已經讓皇室蒙羞,多死這一個也不冤況且她早就該死在多年以前了。然而他之所以暫時放過她一馬是因為他知道,對於上官天韻而言林夢惜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那個和他一同長大視如親兄弟的忠王爺,若是知道自己殺了她最心愛的女人,隻怕會同自己反目成仇。
那保護皇室的最後一道防線還在上官天韻的手上,他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而讓一個忠心與自己的臣子與自己生分了,若是如此他又如何配得上明君二字,這一點隻怕辛末永遠也不會明白。
等辛末重新回到琉璃閣的時候上官天韻已經在林夢惜的身邊守著了,她臉上的兩撇胡子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扯下來了,上官天韻背對著來人見他過了這麼久才回來心裏實在是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原因隻得他親自出馬,又是什麼原因是他和夢惜都不能讓自己知道真相的,然而上官天韻終究是沒能問出口,兩個人相識多年深知對方的脾氣秉性若是今日他真的問了,隻怕也得不到真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