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先下兩城(2 / 2)

魏軍中也有能征慣戰者,也有勇武之士,但一經交戰,就發現這一千多人簡直和常人迥異。兵器戰法和勇悍的程度都從所未聞,從所未見。他們大多以五人或十人為一組,每組持盾刀的專司防守,用長槍的專司進攻,其中的弓箭手射術之精之準之快,都讓見者心寒。三隊五百人的隊伍,不顧一切,猛衝猛打,殺開一條血路,直奔指定位置。受了傷的人渾然不顧,仍是繼續揮刀向前,有一人身中數箭,臨死之前,還抱著魏軍一名隊長,竟然用牙咬斷了他的喉嚨。

敵軍的這股子凶狠勁從軍二十年未曾見過,裴世良知道今日遇上了勁敵。對方幾路人馬不顧傷亡,拚死往人堆裏衝,用意十分明顯,對方主將是想用這支精銳之師把自己的營盤切割的四分五裂,再切斷自己的退路。營中大多是步兵,後麵數千騎兵踩踏過來,必將被各個擊破。再看自己的手下,個個膽戰心驚的模樣,如果不是主將在此,早就撒腿跑了。這時再硬撐下去,不是辦法,他略一思索決定棄營。

而這時,耿仲早就看到裴字的將旗,等隊伍把營中有利位置占定,牙將率領的兵馬已經來到身後,他把一名士卒拉下,搶過一匹馬來,翻身而上,一騎當先,率人直奔主將裴世良而去,看看距離近了,連珠箭勁發而出。裴世良的護衛忙用盾牌遮擋,卻稍慢了一些,裴肩上早中了一箭。他感到又痛又麻,知道箭頭上有毒,忙命令:快快向北門退去,快退。魏軍將士聽了,慌忙後撤,軍中更亂做一團。

這時候再退已經遲了,營中退路被耿仲人馬占據,均都死戰不退半步。其中要數北門五百餘人壓力最大,最少有數千名魏軍想要通過此門奪路而逃,因為由此退回主帥營中路途最近。但這五百人均是耿仲親手訓練的武士,沒有他的命令,就是全部陣亡也不會後退半步。

他們擺開的陣勢和魏軍也有不同。前麵一百麵盾牌在前,兩百名長槍手居後,再有兩百名箭手居後。箭手每人三壺狼牙箭共四十五支,總計近萬支箭,且人人射程遠,箭法準。等他們把所攜帶的箭全部射完,倒下的魏軍足有近兩千人,死屍成堆都已經把路堵得嚴實,後麵的人唯有把屍體搬開才能重新進攻。

等魏軍快衝到盾牌前之時,箭手們又把手中的標槍擲出,又有上百人慘叫呼號著中槍倒下。魏軍均不敢向前,然而後麵大股騎兵追殺過來,潰兵們為了活命又在幾名校尉的率領下,不顧一切地向上衝,一百人的盾牌陣不一會被衝散開來,五百勇士頓時棄了盾牌和弓箭,抽出佩刀與長槍手聯合,和魏軍展開了生死肉博。

北門的激戰用了足有一炷香時間,就成功的擋住了裴世良的去路。數十名親信護衛還想圍著他轉向大營東門,耿仲早帶人截住去路,十多名護衛被刀砍馬踏而死,其餘的人都各自逃命,裴世良此時毒發,神誌不清,耿仲一刀斬下了他的首級,掛在馬上。再看營中,北門守軍獨自支撐著數千潰兵衝擊,壓力過大,恐損失過多,他忙命人吹了號角,讓他們向兩邊退開,放其餘魏軍一條生路。這是一班鐵血士卒,每折損一人,他和陳子雲都會倍感難過。

兩座大營情況差不多少,一個時辰左右,還沒等元珍反應過來,弄清情況,營寨已經易手。相比之下,耿仲這裏戰況更加激烈,損失也大一些,當然殺敵更多,還斬了一名大營主將的首級。

城上觀戰諸人不禁長長鬆了口氣,陳子雲兩天兩夜沒合眼了,這時,隻覺得渾身無力,說:雪後道路翻漿,敵我馬步兵均無法再戰,營中各留兩千兵馬,其餘人馬全部撤回城內,我們也要好好休息兩天。

今日之戰,元景負責在北門策應,防止敵軍增援時佯攻。但敵軍未動,他也就無用武之地了。聽了陳子雲的話後,他不解地問:營中隻留兩千人馬是否少了些,要防魏軍偷營扳回一局。

陳子雲又累又乏,但用不能不給他一個解釋,於是看著他笑笑,說:這種營寨好比城池,確是易守難攻,人多無益,魏軍大意,就是以為我們無法攻破,如果他們來攻,我們隻要用箭射來防即可,他們傾巢出動,我們退回城中,他們進攻人少,城中可出兵策應。總之,打仗呢,要保留機動力量,不要死守一地。這樣在作戰中才可爭取主動,占得先機。當然,有時死守是有必要的,今天耿仲北門那五百人就是如此,非他們勇猛不能斬敵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