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采,笑啥呢?”我媽一邊拌餃子餡一邊問。
“阿文他太逗了。”何采捂著嘴回道,一口大白牙還不好意思外露。
我媽目光先後在我和何采身上掃過,一個人低頭在那裏笑,笑容瞅著有點莫名的意味。
餃子餡包好,我媽洗了兩個嶄新的五角錢硬幣出來,餃子裏包硬幣,這仿佛是祖祖輩輩延續下來的習俗,每年都這麼整。隻是今年有一點不同,以往過年隻包一個硬幣,而今年則是兩個硬幣。
“我來包一個硬幣。”
我躍躍欲試地抓起一個硬幣,卻被何采一把抄走,見我不爽她,她就指著麵案上一個歪七扭八的餃子解釋:“不能給你包,你包的造型那麼怪,交給你不是等於直接暴露了嗎?那還有什麼意義?”
“就是,你快洗洗手擀麵皮去,手笨就幹點手笨的活兒。”我媽附和著說道。
“媽你太偏袒了吧,我這還不是想讓你們倆輕鬆點嗎?”
“別絮叨,反正一上午時間,正好我和小采聊聊天。”
“……”
我瞪了我媽一眼,下炕去抄擀麵杖,幫她們包吧還不讓,真是雞給黃鼠狼拜年,討不著好。
我爸一大早就去排隊割肉,屋裏隻剩下我們四個,我媽跟何采包餃子,二丫負責照顧嘟嘟,我被派了擀麵皮的任務。
正包餃子呢何采的手機響了,是世伯打來的,問何采在這邊待的還習慣嗎,何采應該是帶著點賭氣吧,說待得很習慣,還反問世伯為啥前兩年不送她來陳家村呢。
世伯挺尷尬的,就轉移話題問何采錢夠花嗎,何采說了聲夠,又說這邊在包餃子先不聊了,說著就要掛電話,最後還是我媽推搡她一把,她才勉為其難地說了聲“爸,新年快樂”。
世伯聽到這聲新年祝語,別提多激動了,連哎了好幾聲,說了句“女兒新年快樂”,這才掛了電話。
我一直盯著何采,擀麵杖差點擀到手指,看得出來她和世伯積怨挺深的,曾經一對情深似海的父女變成今天這般,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經曆過什麼。
“小采,其實你爸也挺難的,再加上上了年紀,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他。”
“嗯。”
何采蹭了蹭眼角繼續包餃子,我媽也沒繼續勸,直接聊起了別的話題。
直到一張麵案都鋪滿餃子,我才停下手裏的擀麵杖,十點鍾左右,我爸拎著肉回來,我媽開始張羅炒菜,還招呼我站鍋邊學一學。
“不學,虧您想的出來,我一大老爺們學什麼炒菜?”
“嬸嬸,我來炒第一道吧。”何采洗了洗手說道。
見狀我直接站到鍋邊,咳了咳說:“媽你說的對,其實學學也沒錯。”
這話出來我媽一點不客氣地踹我一腳,但臉上卻沒有怒意,看來她也希望我能跟何采多待一待,耳濡目染,方方麵麵都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