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人的生活
諾貝爾生前說過:“我在哪裏工作,哪裏就是我的家。”事實確實如此,他終生都是一個沒有永久固定住所的發明家。雖然他有幾處家,但也可以說他沒有家。曾有人對阿爾弗雷德·諾貝爾開玩笑,稱他是歐洲最富有的流浪漢。他為了許多工廠和公司的利益,經常旅行進行業務活動。如果他一時“在家”,那就是他的實驗室,他整天在那裏研究新發現,他腦子的活動片刻不停。
從1865年走出瑞典之後,諾貝爾第一個相對穩定的住所在德國漢堡的克魯梅爾。剛來克魯梅爾投資辦廠時,諾貝爾還不富裕,他隻是在離工廠不遠的地方修建了一棟平房作為他的住所。在這所房屋內,最重要的設施是他的實驗室。他在這裏斷斷續續地工作和生活了8年。
諾貝爾的第二個相對穩定的住所是在蘇格蘭的一處荒僻的海濱阿迪爾。在阿迪爾工廠附近,也像在克魯梅爾一樣,諾貝爾建了一棟作為住所和實驗室的平房,普法戰爭期間,諾貝爾主要工作和生活在這裏。
諾貝爾的第三個相對穩定的住所在巴黎。諾貝爾1873年離開克魯梅爾時,已成為巨富。來到他曾留下愛與恨的巴黎之後,他在屬於巴黎富人區的馬拉可夫大街購置了一棟豪華的公館,同時也在這裏開設了實驗室,並聘請了助手和男女仆人若幹名。他曾在這座公館內籌措他的公司和工廠的發展計劃,繼續進行各種新發明的實驗研究,同時也處理那種沒完沒了的專利和商務糾紛。可是一段時期後他覺得那裏設置的實驗室太小,所以在1881年在離巴黎不遠的地方塞夫朗建造了新的實驗室。
諾貝爾在巴黎的住所斷斷續續工作和生活了18年。這18年是諾貝爾一生比較愉快的時期。他在這座公館內會見法國上流社會的各種人物,舉辦他感興趣的各種沙龍,招待從俄國和瑞典來的親友,向他的媽媽和其他親友彙款和寄送各種禮物。與此同時,他也繼續渴望建立一個以愛情為基礎的美滿家庭,而這一願望在這裏始終未能實現。
在巴黎工作和生活期間,流傳著不少有關諾貝爾的軼聞趣事。有一次,他聘用作為廚娘的一個法國姑娘告訴他,說她要辭職去結婚。富於同情心的諾貝爾問這位法國姑娘要他送點什麼結婚禮物。這位聰明而機靈的法國姑娘提出:別的都不要,隻想要“諾貝爾先生本人一天所掙的錢”。這個請求可難倒了諾貝爾,因為諾貝爾本人也不知道他一天掙多少錢。然而,諾貝爾是一個答應了的事就一定要辦的人,於是他經過幾天計算之後,算出他一天大概能掙4萬法郎。這樣,他就把4萬法郎作為結婚禮物贈給了那位姑娘。這筆錢在當時僅靠它的利息就可以讓這位姑娘舒心地過上一輩子。
他後來因將諾貝爾炸藥轉給別國,惹起法國的惡感,被逐出塞夫朗。1890年4月他給侄兒伊曼紐爾的信中說:
“3月初巴比和弗雷西在國會中開始辯論。巴比辦理此事不當,因而遭受應得的譴責。但是不幸的結果是法國政府憑借專賣,禁止我製造甚至是最少量的炸藥,不允許我用任何軍器進行射擊試驗。這純粹是一種詭計。但是他們恐嚇我,要把我拘禁在一個要塞中,這將更會損傷我的消化力,我不能抗拒禁令。可喜的是陸軍部長在禁令未頒布前幾天親自寫信向我索取炸藥樣品。我的計劃因不能在塞夫朗工作被完全擾亂。我對一些很有趣的問題進退兩難。隻好將它們放置在一邊,把試驗室搬到國外,需要耗費大量資金,完全是不容易的事。”那時法國報紙也猛烈攻擊他,他離開這個國家,定居在意大利的聖雷莫,他在那裏建起華麗的試驗室和一所別墅,還建有一處伸向海洋進行實彈射擊的大型試驗場,命名為“我的安樂窩”。不過,諾貝爾後來隻是在冬季才到這裏居住。
1894年他購買了博福爾斯的工廠後,將柏格博一所舊莊園加以修葺,預備在那裏終老。關於修葺的事,他托付侄兒海爾馬·諾貝爾,1894年10月他寫給海爾馬·諾貝爾的信中說:我還要加注幾點:
1.隻要我能提供,願以好煙草饗我男友,因此實在無須另辟吸煙室。
2.一個未婚男子不允許備一間女來賓寢室,但可以備好幾間。因為有幾間房適合供最時髦的有身份的男士和女士們是好的方案。實際上根據我做過的調查,房屋的構造並不要美好,而是需要一些家具。……一般的困難是裝飾的設計要協調,但是人們由於自然本身觸犯這些規章這一事實容易疏忽大意,除美國婦女外,你曾看見過上肢和下肢側麵平衡的嗎?你曾看見過一個鼻子不彎曲的嗎?
不過,諾貝爾在這裏工作和生活的時間並不長,隻是在他去世前幾年才偶爾在夏季來這裏居住。
1896年,諾貝爾去世後,產生了這樣一個問題:他的住所在哪裏?法國、意大利還是瑞典?這個問題在確定博福爾斯後解決了。這項決定除法律方麵外,從感情方麵是符合事實的。阿爾弗雷德·諾貝爾和同代的許多人一樣,自認為是四海為家的人。雖然他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但他地地道道是一個瑞典人,不過他可以認為是一個世界公民。諾貝爾最後紮根在他出生的土壤上,就是為了這個緣故,他在國外感到無家可歸。他自從9歲離開瑞典後僅偶爾回來幾次,全部生涯是在外國,如俄國、德國、法國、意大利度過的,但是他在這些國家裏總覺得生疏,而對瑞典卻保持真摯的感情。他密切注意瑞典文學和文化,家鄉發起為科學事業募捐時,常常有人請他援助,很少有令他們失望的。瑞典僑居國外的人也常常向他求助。他是一位保護人,他願埋骨本國國土,盡管他有以世界為家的想法。他覺得將遺囑托付在瑞典比其他地方更可信任。這種熱愛祖國的心情是他對祖國忠誠感情的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