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列寧去了柏林。列寧經常去皇家圖書館看書,在那裏研究國內得不到的馬克思恩格斯著作。因為買書太多,他不得不寫信向母親請求經濟上的援助。同時,他在柏林期間還注重研究西歐工人運動,並參加那裏的工人集會。晚間,他通常到各處走走,考察柏林的社會風尚和市民生活習慣,並借機學習德語。他覺得到各種民間的娛樂場所遊訪,要比到博物館、劇院和商場等地方去更有意思,更能了解到市民社會的真實情況。
四個半月的出國旅行結束了。列寧感到滿意的是,他不僅完成了任務,擴大了視野,而且從國外帶來了一隻夾底箱子,夾層中間裝滿了秘密書刊。
通過海關時,警察察覺了列寧箱子夾層的破綻,警察局企圖以箱子為線索,采取“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段,監視大批領取和散發秘密書刊的人,爭取一網打盡。之後,警察加強了對列寧的監視。
1894年秋天後,工人運動趨於活躍起來,對此,列寧提出了進行鼓動的倡議,推動小組成員同工人群眾建立更廣泛的聯係,把經濟鼓動和政治鼓動結合起來。彼得堡的警察麵對範圍日益擴大的秘密傳單感到十分頭痛,采取了更加嚴密的監視措施。為了避免更大的危險,列寧要求大家在私人交往中避免知識分子自由散漫的毛病,沒有真正的事要辦,不要你來我往“開懷暢談”一番。為了謹慎起見,小組成員都起了外號,列寧叫“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瓦·瓦·斯塔爾科夫叫“捷姆利亞尼卡”(維維),古楚爾人紮波羅熱茨叫“古楚爾”,格·馬·克爾日紮諾夫斯基叫“蘇斯利克”(黃鼠),瓦涅也夫叫“米寧”(地雷),米·亞·西爾文叫“波紮爾斯基”(烈火)等等。
隨著“鼓動”工作的深入,組織擴大了,除了中心組之外,還發展了龐大的外圍組織,即由宣傳員、技術員、秘密書刊的保管員和傳遞員、聯絡員組成的若幹個附屬小組。列寧要求各小組做到以下幾點:第一,將組織成員按區分組;第二,嚴格劃分每個成員的職責和在組內應盡的義務;第三,停止一切不必要的相互往來;第四,任何私人通信都減少到最低限度。這樣就盡量避免或主動或被動、或明或暗、或有意或無意地泄露機密,發生意外。大家認為,列寧是整個小組中最通曉秘密工作的人:他熟悉有過道的院子,善於巧妙地愚弄暗探,教大家怎樣用化學藥水在書上寫字,怎樣作暗號,還想出了許多綽號。有一次,列寧被一個密探死死盯住了,費了好大勁也未甩掉密探。在繞彎子、兜圈子過程中,列寧仔細觀察這個“尾巴”的盯梢蹤跡的“規律”。當他發現密探躲在一幢房子的深深門洞裏時,就迅速地繞過大門,跑進了這幢房子的入口處,坐在看門人的圈椅裏。在那裏別人看不見他,而他透過玻璃窗卻什麼都看得清。他從那裏看到,“尾巴”發現列寧一下子不見了,趕快從躲著的地方跳出來,東瞧瞧,西望望,急得東奔西竄,一副猴急相,而列寧坐在圈椅裏忍不住偷著樂起來。
列寧回國後,向國內沿途各地的社會民主主義者小組成員介紹了西歐工人運動和勞動解放社的情況,從國外帶回的大批書籍也在彼得堡和其他城市的社會民主主義者中間廣泛流傳著。
回國後,列寧已感到當時各馬克思主義小組的分散狀態和手工業活動方式不能適應俄國工人階級的迫切曆史任務。他寫道:“在這樣一個曆史關頭,可以把一句名言改動一下,說‘給我們一個革命家組織,我們就能把俄國翻轉過來!’的時候,我們卻表現出是一些手工業者。”他積極地著手鞏固和擴大社會民主主義組織的工作,幾乎每天都到工人區去,召開各種會議,在各革命小組中間“穿針引線”。不久,在列寧的領導下,彼得堡的20多個馬克思主義小組聯合成一個統一的政治組織,12月這個組織命名為“工人階級解放鬥爭協會”。協會實行集中製、嚴格的組織紀律和密切聯係群眾的原則。協會的宗旨是:把工人為改善勞動條件、縮短工作日和增加工資等而開展的經濟鬥爭同反對沙皇製度的政治鬥爭聯係起來。因此,協會是馬克思主義與俄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產物,是俄國無產階級革命政黨的雛形。協會由列寧、格·馬·克爾日紮諾夫斯基、瓦·瓦·斯塔爾科夫、阿·亞·瓦涅也夫、尤·奧馬爾托夫組成領導中心,分設3個區小組,通過有先進覺悟的工人和若幹工廠掛上鉤,工廠設有收集情況和散發刊物的組織員,在一些大企業中還建立了工人小組。
“鬥爭協會”成立後,具體地參與並領導了工人的罷工鬥爭,印發了一些反映工人生活中的迫切問題和提高他們革命意識的傳單。
11月初,在“鬥爭協會”的領導下,托倫頓工廠有500名紡織工人舉行了罷工,協會印發了《紡織工人要求什麼》的傳單。不久,列寧寫了第二張傳單《告托倫頓工廠男女工人》。為寫這張傳單,列寧費了很大心血。列寧讓人找來一位工廠的產品驗收員,從他那裏收集了不少寶貴的材料,接著又派了兩個同誌扮成女工深入工廠,掌握了有關工人生活、罰款和工資額等第一手材料,甚至連“商品名目”這樣的“小事情”也注意到了。傳單列舉了列寧細心收集的有關工人困苦生活的事實,號召全體男女工人支持罷工,指出隻有團結一致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狀況,傳單在工人中產生了強烈反應,罷工取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