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律師到革命家(3)(1 / 3)

給工人小組上課是列寧聯係工人群眾的重要形式之一。在上課中,列寧常常向工人們提出各種問題,如他們是幹什麼的,在哪裏工作,廠裏工人的政治態度如何,他們能不能接受社會主義思想,工人們最關心的是什麼,他們在讀些什麼書等等。這樣列寧在了解這些情況後,講課就有了針對性。在講課過程中,他力求把馬克思主義理論同本國尤其是工人的實際結合起來,用身邊和生活中的例子來講解,顯得通俗易懂,深入淺出,因而深得工人們歡迎和喜愛。盡管被繁重的工廠勞動累得精疲力竭,但工人們總是擠出休息和睡眠的時間來參加學習。後來有不少人成為堅強的革命家和政治家,如瓦·安·舍爾古諾夫後來成為“工人階級解放鬥爭協會”的組織者和活動家之一,巴布什金成為列寧的學生和親密助手。工人巴布什金在回憶當時列寧講述馬克思主義理論課程時的情形說:“講稿人不用任何講稿給我們口述這門課程,他常常設法引起我們的反駁,或是使我們展開爭論。這樣,我們的課程就十分活躍、有趣,使我們聽了都想成為一個演說家;這種講授法是使聽課者理解問題的最好方式。我們大家對這些都很滿意,經常歎服我們講師的智慧。”

隨著政治鼓動工作的深入,群眾性的工人罷工運動廣泛開展起來。1895年11月,托倫頓工廠的工人為抗議廠方的壓迫和要求改善生活待遇而舉行了罷工,列寧起草了《告托倫頓工廠男女工人》的傳單,傳單上列舉了由列寧精心收集的有關托倫頓工廠工人勞動繁重、工資微薄、饑寒交迫的困境,號召工人團結起來,齊心協力捍衛自己的共同利益。傳單在工人中反響很大。

罰款問題是當時所有工人都關心的焦點問題之一。1886年當局頒布了新罰款法,對廠主對工人隨意罰款、高額罰款進行限製和明確規定,對工人作出了很多有利的讓步。很多工人認為應該感謝政府,感謝當局的仁政,對此感到很滿足。列寧及時寫了秘密小冊子《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指出工人應該感謝的不是當局,而是同工廠主進行堅決鬥爭的自己的同伴,隻有當工人發動大規模罷工和鬥爭,如暴動、搗毀工廠和機器、焚燒貨物和原料、痛打廠主時,政府感到了害怕,才作了讓步,這種自發經濟鬥爭取得的勝利說明,工人們團結一致才有力量。同時,列寧還強調,僅僅把仇恨和憤怒發泄到某家工廠或個別雇主身上是不行的,而要“反對全體廠主,反對整個廠主階級”,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自由,因為政府製定法律就是便於廠主處罰工人,維持工人對廠主的依賴關係。另外,列寧還運用豐富的法律知識,告訴工人如何自覺地對付每一次罰款,如何選擇鬥爭方式去抗爭。

在把馬克思主義和俄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同時,列寧感到民粹主義在俄國仍有很大市場,它是馬克思在俄國深入傳播的一大障礙,因為民粹派對馬克思主義基本持否定態度,看不到俄國社會需要和工人的鬥爭需求。1894年1月,列寧利用探親之便專程去了下新城和莫斯科。在莫斯科馬克思主義小組的秘密會議上列寧作了評論瓦·巴·沃龍佐夫《俄國資本主義》一書的講演。沃龍佐夫是當時著名的自由民族主義作家,在知識分子中享有很高的聲望,年輕人對他很尊敬,他也應邀參加了會議,坐在“貴賓席”上,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列寧到會場後,先站在通向另一房間的房門口,首先和一群年輕人說了幾句令人捧腹的笑話,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過來,會場中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會議開始後,沃龍佐夫首先發言。他認為,俄國有自己獨特的曆史、文化和生活方式,所走的道路與西方國家完全不同,所以馬克思主義在俄國行不通。如果把“過時的理論”馬克思主義搬到俄國,則是幼稚無知的表現。聽了沃龍佐夫的發言後,幾個擁護馬克思主義的年輕人上台駁斥沃龍佐夫的錯誤觀點,雖然他們慷慨陳詞,充滿激情,但缺乏邏輯力量,論證顯得蒼白無力,引來了台下陣陣議論和搖頭歎息聲。沃龍佐夫甚是高興,用一些揶揄的話奚落了幾位青年,讓他們趁年輕多學點知識,幾位青年麵紅耳赤。列寧坐不住了,他站起來用準確生動的語言,滔滔不絕地反駁了沃龍佐夫和民粹派的一係列錯誤觀點。列寧指出,我們這一代人確實什麼都應該了解認識,其中也包括真正過時的、貧乏的、常常是荒謬的民粹主義理論,尤其那陳腐的經濟理論!為了今後少出謬誤,報告人及諸位應坐下來認真深入地研究包括《資本論》在內的所有馬克思主義的書籍,用馬克思的經濟理論和辯證法來充實自己的頭腦。

列寧的發言頓時使會場熱鬧起來,有人打聽發言人列寧叫什麼名字,有人大聲叫好,有人斥責列寧口出狂言。對年輕後生的“無理”宏論,舉止莊重的沃龍佐夫坐不住了,由原來的倨傲敵視態度變為不得不把列寧作為一個對手認真對待。為論證自己觀點的正確性,沃龍佐夫又提出了一大堆“科學根據”。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真正的唇槍舌戰,列寧用更加尖銳的詞句和一些準確的統計數字進行有理有據的反駁,慢慢地,對方的聲調開始降了下來,話也說得有氣無力,最後竟慌亂起來,逐漸敗下陣來。最後,沃龍佐夫顯得“大度”地說,他不計較列寧對他的抨擊,同時承認對列寧的熱情自信、淵博知識、驚人的記憶力和概括力,感到“很激動和佩服”,相信“在俄國的馬克思主義者中間冉冉升起了一顆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