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律師到革命家(1)(3 / 3)

這天,列寧不願等輪船,勸葉利紮洛夫乘小船過河。船夫們都不敢運送他們,因為怕那個富商阿烈菲也夫,說反正他也要把他們拖回來。列寧對他們說:“不要害怕,他這樣做是犯法的,如果他把我們拖回來,我們也給他點厲害瞧瞧。”一個船夫終於被列寧說動了,同意送他們過河。他們上了船向對岸劃去。

當時富商正大模大樣地坐在碼頭上喝茶,看見有人用小船擺渡,乘客中葉利紮洛夫還是他的同鄉,於是喊道:“喂,葉利紮洛夫,別這麼胡鬧了。您知道我花錢租下了這個渡口呀,我是不允許船夫把渡客擺到對岸去的。您不如帶您的朋友來跟我喝杯茶。反正你們還得乘坐輪船,我要叫人把你們弄回來的。”

列寧氣極了,他對船夫說:“往前劃,別理這家夥。”可船夫垂頭喪氣地說:“反正也得回去,再劃也是白費勁。這家夥壞透了,他一定會派輪船追上來的。”

過了一會兒,富商的輪船果然趕來了。幾個水手熟練地用鉤竿鉤住船幫,要他們上輪船。

列寧向船員們解釋說他們沒有權力這樣做,法院會判他們橫行霸道罪,他們會坐牢的。

可船長堅持讓他們換乘輪船。列寧上船後,把所有船員的姓名都記下了。

過了幾天,列寧回到薩馬拉,就去控告了阿烈菲也夫的橫行霸道。案情明顯,按當時法律規定,蠻橫行為是要判刑的,並且不能用罰款代替。然而,列寧卻費了不少力氣才打贏這場官司,因為富商勾結官府,相互包庇。

這件事交給塞茲蘭下遊的一處地方當局處理,距薩馬拉100俄裏。列寧每次必須到如此遠的地方去與當局和被告對證。案子非常明顯,阿烈菲也夫知道他的官司必定會輸,準會受到懲罰。所以,他就利用一切關係盡量拖延案子。他和地方法官勾結在一起。地方法官故意刁難,狡猾地拖延訴訟,並希望列寧最終會放棄這件事。因為在他們看來,一次又一次地跑100俄裏來打一件對自己毫無益處的官司是不值得的。這期間母親也曾勸過列寧撤訴,一則時間和精力耗不起,二則還會得罪一些人,他們會報複。但列寧決心已定,他仍然堅持自己的控訴。直到1892年冬天,列寧第三次來到法院,地方法官無法再拖延了。出庭那天,列寧作了充分的準備,把富商的辯護人駁得啞口無言。地方法官不能再包庇了,隻得按法律判富商一個月徒刑。正義終於戰勝了邪惡,富商終於丟了臉,全城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大家奔走相告,說列寧是一位敢於為民說話、主持公道的好律師。最高興的還是碼頭上的船夫們,因為列寧為他們出了口惡氣,從此富商再也不敢仗勢欺人了。

作為律師,列寧本著公正、平等、合理的精神,盡可能地為勞動者辯護,捍衛他們的權利和利益。但是,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當時殘酷而複雜的實際生活中,列寧認識到,法律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要改變整個黑暗社會的不公正,單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參加政治活動。因此,列寧把主要精力和時間投入到了革命活動和理論研究上。

薩馬拉當時住著不少19世紀70年代革命民粹派的代表人物,有的是上了年紀的從西伯利亞回來的流放者,有的是受監視的人。如傑出的作家、政治家和革命民主主義者格·伊萬諾維奇,他從70年代末起就住在薩馬拉進行革命活動,寫的著名小說《三個鄉村》雖然有民粹主義觀點,但對俄國的農村社會進行了深刻的剖析,揭露了農民受壓迫和剝削的悲慘境遇,描寫了資本主義經濟在農村的發展和農村村社的瓦解狀況。民粹主義者阿·安·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在薩馬拉建立了移民試驗區。經濟學家和自由主義民粹政治家瓦·巴·沃龍佐夫也住在薩馬拉,著有《歐洲人民的生活》一書。另外,還存在著幾個保持民粹派傾向的革命小組。因此,民粹派在薩馬拉有很大的市場。列寧雖然不讚成他們的世界觀和鬥爭策略,但也樂於和他們接觸,甚至進行長談,敬佩他們勇敢而富於犧牲的精神,批判地吸取過去革命運動的經驗,注意傾聽並記取關於革命鬥爭方法、秘密活動方法、獄中鬥爭、獄中與外界聯係等情況的講述,學到了不少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後來列寧善於十分巧妙地欺騙密探不能不說得益於此。某一個時期,列寧經常同普列奧布拉任斯基會麵,交談移民區的情況,討論資本主義製度下的農民狀況。他們的討論和爭論十分熱烈和深入,往往談到深夜才話別。在列寧的影響下,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後來成為一位馬克思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