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停了,月亮悄悄地爬上樹梢,仿佛正偷偷的望著在它的眼皮底下趕路一大一小的身影,大的身影仿如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行步如風的趕著路,小的身影則搖搖欲墜,恍若輕易便昏倒,連月亮都不免同情黯然心疼情願躲入雲堆。
男子見月色昏暗下去這才停下腳步,一副慵懶的姿態轉身等待身後的小舞,見她快要昏倒卻又咬唇死撐著移動身子,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
離男子還差十步之遙,她終於癱軟在地,無比孱弱上氣不接下氣“大……哥……哥!”
“站起來!”男子斂起弧度,恢複往常冷峻臉孔,像一座山峰立於黑暗中無比詭譎。
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的欲在站起,無奈,雙腿無力再也無法支撐她輕得可憐的體重。再一次倒下,她頓感眼皮特別沉重,景物逐漸重疊,男子變化出無數……
冷眼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她昏迷無法再站起時他才移動身子,他從衣襟裏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小瓶,動作輕如微風,徒手捏開小舞幹裂的嘴唇,另一手往她的嘴裏輕輕滴入一滴不知名的液體。
驀然,小舞奇跡般地幽幽轉醒,扇動輕如羽翼的雙睫,見男子正蹲在自已身旁,她滿臉歉意“大哥哥!”
“我叫白無塵!”
“白無塵?”
眨著美眸,顯然詫異。他灰頭土臉,衣服破爛,卻名叫白無塵,簡單差之千裏,無法想像出他白淨脫俗的樣子。忍峻不住,她輕笑出聲。
耳尖的白無塵,聽聞笑聲眉梢一牽,將瓶子小心翼翼收入囊中,冷漠無語的倏地站走身子,走至幾步遠才撿個地方坐下。
一看他的臉色,便知牽怒他了,她吐吐舌頭坐起身子,斂起笑臉“無塵哥哥,我叫岑舞,你可喚我小舞。”
他隻是冷冷瞥了一眼,臉色冷漠“以後你的命歸我管,包括身體,名字!一切由我作主!”
她怔住,隨後黯然失神,表情沮喪“岑舞一切都聽無塵哥哥!”
他渾身泥土,衣服同樣破爛,但給她第一眼的感覺卻是成熟、穩重、幹練的男子,她將生命交於他,盡管未來禍福難料,但如今的世道她必須跟著他,隻求跟著他有一頓溫飽,如此,她才不至於獨身一人餓死荒野或被人生吃,她不後悔跟了他,哪怕未來是個未知數……
“嗯!”他冷哼一聲,緩慢地從腰間抽出短刀神色複雜地端詳著,淩利的短刀在昏暗的月色折射下,發出刺眼的光白,岑舞年齡尚小,但依能一眼識破那是一把無比鋒利絕世好刀。
情不自禁,她微微感覺略為寒意,望著短刀有些許懼意。
“你很怕!”他未移動視線,卻似乎洞悉一切。
“不怕!”她底氣不足撒著謊話。
他並未作答,突兀地盯著她,視線湧泄著殺氣、謹慎、淩利、戒備……
“無塵哥哥?”她不寒而栗,不安地朝後挪動了一下身子,難道她當真跟錯人了?為何他突然一臉的殺氣?難道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是騙人的嗎?
聞言,他依然分毫未動,手裏握著的短刀力量加深幾分……
動作,更為他添加幾分恐怖、陰森的氣息。
愈加不安!心跳如雷,岑舞很想撒腿便跑。
“嗖!”
不……
一切發生得太快!隻覺一道白光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她的麵門刺來,同時,身後似乎一陣陰風突起……
她來不及呼叫!甚至忘記呼叫,隻能傻愣愣的張大美眸望著,望著……
“敖嗚!嗚!”
身後傳來狼的嚎叫,它叫得異常悲哀、痛苦。
她簡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僵硬地轉動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