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作為遠征軍總司令的低級副官和司令部營務主任,隨潘興來到了前線。
戰爭,戰爭!它終於降臨了。喬治·巴頓乘坐軍艦,橫跨波濤洶湧的大西洋時,心中激奮不已。雖然他並不推崇戰爭,甚至對戰爭帶來的殺戮懷著極大的厭惡之情,然而他非常渴望參戰。這種願望並不否定他是一個熱愛民主和自由的人。他有著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他為自己是一個美國人而驕傲,他甚至認為美國的民主製度以及美國人的生活方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模式。戰爭與和平、民主是格格不入的。但是戰爭是上帝的創造——他時常這樣想。既然戰爭發生了,人們就應當勇敢麵對。害怕鮮血橫流,害怕炮火紛飛,恐懼已蒞臨的戰爭,這是懦弱的表現。人不可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人類整體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不斷延續,災難總是免不了的。巴頓心中一直認為自己的一生是不會平淡無奇的,他想象中的完美自我就是在遇到各種重大危機時能勇敢堅強。他的職業是軍人,因此他渴望在戰火硝煙中成為一個真正無畏的人、智慧的人。
戰爭存在了多少年,人們對它的爭論也就持續了多少年,名人和平常人都各自對它有著自己認為最合適的解釋。英國17世紀的哲學家霍布斯認為,戰爭是社會的一種自然狀態,它就像人體的疾病一樣,偶爾要發一發,以去除痼疾,協調身體。我們姑且不論此說是對是錯,一些事實總是不容否定的:古往今來,銘刻在人們的意識中印象最深的往往是世界的征服者;有許多的大人物是因為戰爭而鑄就不朽之名;輝煌的曆史多是在戰爭時期或是達到頂峰,或是化為廢墟。
從這個意義上講,巴頓是命運的寵兒。他時常對別人講,自己的才能其實相當有限,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特殊的。他或許可以倚仗自己的頭腦和不懈努力成為一個出色的律師,一個頗具影響的史學家,但絕對不是最好的律師或最好的史學家——甚至可能什麼也不是。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最優秀的軍事指揮家,他的才能隻有在戰場上才能充分發揮出來。
上帝垂青於他,讓他在生命中的黃金時段裏,先後參加了兩次世界大戰。前一次是作為青年軍官奔赴戰場而初顯崢嶸,而後一次,則是他帶著歲月的磨礪和人生的體味,作為美軍的主要高級將領,參加美英聯合作戰,在北非登陸,挺進西西裏,進攻意大利以及解放法國、挺進柏林的廣闊戰爭舞台上,與眾多明星共同演繹卓越的軍事指揮和作戰才能,留下了傳世英名。喬治·巴頓的名字得以為人們所記住。
二、愛上坦克
巴頓滿懷希望與熱情來到了法國,卻發現現實與理想相差甚遠。高級指揮官們一天到晚都忙於研究戰局,著手製定美軍的一係列軍事計劃。要知道,這是美國第一次派兵到歐陸作戰,從後勤供應到前線指揮,一切都需要從頭幹起。在總司令龐大的指揮所裏,巴頓作為低級副官沒什麼大事可做,一天到晚都是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麵跑。潘興將軍似乎同他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親密關係,非常隨便的玩笑沒有了,誰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他遠大的抱負。他可不是一個習慣於無所事事、受人冷落的人,何況戰爭離他這麼近,不斷發下來的戰報讓人心作癢。他決定去找潘興將軍。
“將軍!”巴頓好不容易找到了百事纏身的潘興,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極其漂亮的軍禮。“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能夠得到您的答應。”
“講吧!我親愛的巴頓少校。”潘興語調極其平淡地說。
巴頓注意到了潘興對他的稱呼不是“小子”,這讓他有些掃興。不過他相信將軍是能夠幫助他的。
潘興此時當然不可能繼續帶著過去在墨西哥時的輕鬆和幽默,但他還是非常看重這個有著咄咄逼人的軍人氣質的下級。他相信在未來的戰爭中巴頓會被磨煉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
巴頓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竭力平靜地說:“我想到戰鬥崗位上去。這裏現在看來並不十分適合我。您知道,將軍,我是一名戰士,我應該到前線去殺那些德國佬!法國人總是很笨,他們上了前線還在做香檳美夢。”
潘興笑了笑說:“年輕人,你的想法不錯。我這裏有個新的任務,你或許會喜歡的。”他說的“新的任務”是指正在醞釀組建的美國第一支坦克部隊。“你看,法國人、英國人都在搞這玩意兒,我們美國人也應該試一試。你可以去幹這事,如果不感興趣,可以去帶步兵營。”
巴頓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個結果,他考慮了一下,對將軍說:“我得回去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