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gotten & engraved(1 / 2)

我像是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一樣,或者說是裝作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一樣,重現開始了我的生活。隻是為了證明,沒有他,我也一樣可以活得興致盎然,賞心悅目。然而,有些事情,我再也不會去做……

比如,我再也不會睡不夠也要早起搭首班車穿越大半個城市。

比如,我再也不會吃那家西餅屋出售的惡作劇蛋糕。

比如,我再也不會穿不合身的衣褲得意洋洋地走過大街小巷。

比如,我再也不會吃雪頂摩卡,原來它的味道真得太苦。

比如,我再也不會聽“aplacenearby”,原來真正感天動地的愛情隻屬於文藝,從來不肯光顧現實。

李剛,第二個走進我生命的男人。我和他結婚了,幾乎是一夜之間從陌路人變為夫妻的我們,戀愛的環節短到忽略不計。因為各自抱有各自傷情的故事,都不需要在彼此身上找尋浪漫,甜蜜,或者傷害,利落幹脆地在一起,似乎是最佳選擇。李剛是一個普通的人,正如他大眾化的名字一樣。如果有一天,我們倆在大街上不期而遇,我都不會認出他也說不定。玩笑而已。一個最最普通的人也許正是我的需要,任何出乎意表的人出乎意表的事出乎意表的情,我早已負擔不起。我不會在和別人談及李剛的時候用“他”來指代,李剛也不會寵溺地叫我丫頭。“他”這個字之於我,被賦予了特定的含義。李剛不是我的“他”,我也不是李剛的“丫頭”。我們彼此直呼姓名,沒有任何愛稱。當愛都不一定存在的情況下,要愛稱來做什麼?李剛與我,相敬如賓卻不能相濡以沫。好在,現實生活中,並沒有太多的機會製造給一對平凡的夫妻來相濡以沫。所以,我們一直幸福著,湖泊一樣波瀾不驚地幸福著。

當我終於認命塵埃落定,他的軌跡偏又回歸。

經過他曾經的公寓時,又是不自覺地出神,竟與別人撞了滿懷。那是一個女子,身型清瘦麵色和煦,不曾見過的女子,為何擁有一種異樣的熟悉?陪著笑幫忙拾起她手中掉落的東西,笑容驟然凝固在唇邊。

那是一張cd,lenemarlin站在灰澀的風中,還有我曾經的筆跡,以及淚水打濕的痕跡。

“這張cd?”我遲疑著:“我找了很久,聽起來或許冒昧,但是,如果它對您不是很重要的話,您能讓給我嗎?我可以付錢。”不再緬懷,仍然掛念。

女子微笑和煦話語溫吞,禮貌地搖頭:“一張cd本來沒有什麼大不了,但這是我弟弟的東西,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找到,我才會來麻煩現在的住戶。”女子頓一頓,“真是對不起。”

“沒有關係,是我的要求過分了。”禮貌地答複。然而,我很詫異,我很生氣;他連我都不要,還霸著我的東西幹什麼?

目送女子漸行漸遠,我做了一個荒唐的決定。

荒唐的決定,帶來的是一個荒唐的老套故事、荒唐的惡俗收尾:那張cd的終點在一座墓碑之麵,女子絮絮說了些什麼,而後離去,有淚水的氣息。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就到了那座墓碑前,出神地望著他的臉,照片上的他,依舊是溫吞和煦的樣子,隻是再也不會微笑,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