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隻是被囚禁了,並沒有死。”
“您為何被囚禁了呢?”
“這個……”於成任刻意回避著這個問題,轉而言道,“芷兒,你如何會在這裏?你娘呢?洪兒呢?”
“爹,您不知道嗎?爺爺、奶奶、娘、二娘、哥哥、嫂嫂……咱們全家,除了我和弟弟,都被殺害了呀!”說著,於芷又失聲痛哭起來。
“什麼?!”於成任聞言猶如五雷轟頂,一時間僵在那裏,動彈不得。半晌,他才緩過神來,眼淚劈裏啪啦地落了一臉,“是誰?誰幹的?!”
“女兒以為是攝政王……可是,又或許,女兒錯了?”
“也許是他,也許是。”於成任用力握著拳頭,赤紅著眸子,整個人都在顫栗。
“他一再強調不是他。”
“他會安排咱們父女見麵,用意何在?”於成任有太多的疑問,心底的悲痛化作一股巨大的衝動,讓他奔到門邊,大力將門拉開。
此時,蕭凱旋正迎麵站著,淡定從容,而於成任則是歇斯底裏的。
“蕭凱旋!你欺人太甚!”
“本王何曾欺你?想一想,本王從前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在皇上麵前又是如何詆毀本王的?想一想,你食誰之俸祿,卻又賣了誰的疆土?一個叛國投敵的展北望,竟值得你去聯合勾結,於成任,你為官二十年,究竟對得起誰?”
“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蕭,卻沒對不起你!而你卻殺我滿門……”
“慢著!本王可沒動你府裏任何一個,反而救了你一雙兒女。”
“不是你,還會有誰?!”於成任一把抓住了蕭凱旋的雙臂。
蕭凱旋冷著臉,不怒自威,輕輕地撣開對方的手,聲若寒冰,“還有誰?本王真的不知道,而你心裏,應當清楚得很。好好地想一想,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個人?”
在於成任失神之際,月琳琅在一旁適時提醒道:“芷兒,你的父親就在這裏,你何妨把滅門的經過講述一番呢?或許你能幫助他分析出真正的凶手。”
“昨日,爺爺聽到了爹的死訊,悲痛萬分。他說要去找王爺問個清楚。然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爺爺。昨天夜裏,咱們家就沒了。若不是娘保護著我和弟弟先逃了,如今……”於芷哽咽得無法言語。
“爺爺沒有說過去找哪個王爺嗎?”月琳琅說,“我們府上昨日沒有任何訪客。他一定不是來找攝政王的。”
“娘說,爹是攝政給殺的……可是,爹沒有死啊!”於芷困惑極了,“爺爺也沒有說清楚,他到底要去找誰啊!”
“琳琅,帶於芷出去。”沉默了一會兒的蕭凱旋忽然言道,“於成任,你八成想到了那個人吧?想報仇嗎?”
“想!”於成任眸中騰起一股駭人的殺氣,“若不是你,便一定是他!”
“誰?說出來,本王幫你。”
“我如何能知道,這不是你的計謀?”
“你若是認定了仇家就是本王,那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報仇了。就由著那人逍遙法外吧,本王倒是不介意。”
於成任狠了狠心,回答道:“是肅親王。他知道,我們四位兵部大員被攝政王派去戍邊是極不情願的。他說,要給我們一個報仇的良機,讓我們為展北望提供情報,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陷攝政王於死地。”
得到這個答案之前,蕭凱旋心裏便已經有了預感,因而他聽著一點都不意外,不過他要問:“難道你們幾個就不怕東窗事發?”
“我們被你派去戍邊,那就是終生發配啊!還有什麼好指望的嗎?肅親王許諾,會好生看待我們的家人。這就足夠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他非但不照顧,反倒趕盡殺絕。他好歹毒的心!”
“你父親是如何知道要去問肅親王的呢?”
“我怕肅親王不守承諾,便偷偷休書一封與我父說明隱情,留為證據,也好鉗製肅親王。不料,這封信竟成了我父的奪命書。”於成任言盡於此,痛哭失聲。
“肅親王一定是見到令尊拿著書信去要挾,因而痛下殺手。”
於成任哭到無力時,就跪在了地上,捶著地麵,嚎啕道:“我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我有罪,對不起蕭國,對不起雙親,對不起妻兒啊!”
“是男人,就站起來!你的女兒剛走,別讓她看到你這副狼狽樣。”蕭凱旋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於成任,命令道。
於成任站起身,對蕭凱旋有力道:“要我怎麼做,你說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