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種場麵,太後抱著皇上,心裏咚咚打鼓。一年多以前,蕭凱德駕崩的時候,奪位之爭鬧得聲勢浩大,是蕭凱旋力壓一切,才保著現在的皇上坐上龍椅。那時候,就算蕭凱鋒黨人再不服氣,蕭凱旋也借著自己的能力與勢力妥善地控製住整體局麵。而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竟是蕭凱旋,他走得如此突然,內憂外患將似洪水猛獸一般朝她和皇上張開血盆大口。這,簡直比一年多之前還要糟糕一百倍!然而,經曆了上一次的動蕩,她畢竟更加堅強且有經驗了。
太後站出來,稱皇上年幼,於是她代行其事。首先,命禦林軍嚴防死守。第二,封鎖消息,攝政王身亡一事不能外流。第三,調兵增援沁涼山莊。這個節骨眼上,令她頭疼的還有其他三國公使將來造訪之事宜。蕭凱旋的事一旦被他國知道,蕭國更不知要經曆多少風雨了。
“太後英明,臣等全力支持皇上與太後的決定。”
蕭凱宏帶頭給太後和皇上叩頭。蕭凱鋒和蕭凱駿也跟著下跪,說了幾句漂亮話。太後代表皇上禮貌地應承了幾句,托付幾位王爺鼎立扶持皇上。
蕭凱鋒又對皇上說:“攝政王欺皇上年幼,慣於飛揚跋扈,如今他不在了,於皇上、於朝廷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
不等皇上做出反應,蕭凱宏便一臉嚴肅到地勸道:“肅親王,攝政王已經聽不見了,你還提他的好與不好,這又有何用?”
“人雖不在,但他給我大蕭留下多少禍患?遠的不提,就說他大敗西涼一事,表麵看上去十分的風光,實則使兩國交惡,麻煩連連。若西涼此時得知真相,不發兵才怪!再說,攝政王生前在朝堂上親信無數,兵權他又多多地把持著,這些本該為皇上盡忠的人都成了他的手下,他給了這些人多少好處,埋沒了多少良才,又有誰能算得清?”
“肅親王這是要著急清算攝政王麼?”太後冷眼盯著蕭凱鋒道,“這還如何封鎖消息?”
“臣不過是給皇上分析幾句。聽太後的,封鎖消息便是。可是,太後,端親王如今昏睡,待會兒清醒過來,隻怕是又要生出是非。若是他留在此處,恐怕消息是封不住的。”
“這……”太後看著倒在地上的兄弟兩個,一個已成永別,另一個待會兒清醒過來還不知要如何應對,“勞煩幾位王爺,先把他們兩個安置了吧。”
蕭凱宏、蕭凱鋒與蕭凱駿三人齊動手,把蕭凱旋移到床上。至於蕭凱川,大家隻好委屈他,先綁起來再說。
“待會兒哀家會好好地向端親王解釋,相信他能夠理解。攝政王的死,的確太突然了,莫怪他方才那般激動。”太後一想到蕭凱旋,心頭酸楚,強耐著悲傷道,“攝政王中毒之事,要追查。他方才是來向皇上回稟法會的事,並未在鬆鶴園有過任何飲食,忽然就口稱不適,運功逼毒。所以,令攝政王中毒的飲食或許是在哪個寺裏,或許是在鬆風園,對了,還有曲水荷香,這幾個重點的地方都要徹查。”
蕭凱駿拱手道:“這是大海撈針啊!太後,攝政王生前多行不義,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實在太多了。”
“那也得查!”太後言語有力,暗暗地握著拳頭,“加害攝政王,即是對皇上最大的不利,下毒的人簡直與謀反、謀逆無異!不過,此時不方便對外宣揚攝政王的死因,隻可暗查。”
“太後有徹查的決心,那臣等遵命暗查便是。”蕭凱鋒拱手道,“那臣現在便去……”
“慢著!”太後提防著蕭凱鋒,遂急忙攔下他,對蕭凱宏使眼色道,“禮親王處事細致入微,哀家想請你親自走一趟。”
看著太後求助的眼神,蕭凱宏心裏自然明白幾分。太後大概是忌憚肅親王黨的勢力,恐此時生變,遂請他出去布置安排護駕之事。於是,他點了點頭,拱手道:“太後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蕭凱宏一走,房間裏麵隻剩下太後、皇上、江海、蕭凱鋒與蕭凱駿。雖然這兩位王爺皆是和顏悅色,但太後仍感覺不寒而栗,於是緊緊地抱著皇上。
蕭凱鋒偽善地笑了笑道:“太後,皇上看似是乏了,請皇上到偏房暫且休息一下吧!這屋子裏麵躺著死人,實在晦氣,皇上年紀還小,應當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