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瞧,琳琅回來了!”闌珊喜滋滋地迎上前去,卻被月正英一把推開,“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月正英不理會闌珊,雙目直勾勾地瞪著月琳琅,仿佛要將其生吞活剝。“你說,到底有沒有勾結外族,有沒有毆打景王,有沒有敲詐勒索?”
“老爺,您在說什麼啊?”闌珊拉住月正英,惶惶然言道,“琳琅怎會做出這種事來?她是咱們大蕭的女英雄呀!”
“女英雄?!”月正英狠狠瞪著闌珊道,“你生的好女兒,她在西涼幹了多少醜事!”
“虧你還是刑部侍郎,道聽途說的事也能信!”月琳琅今日受的氣太多,哪怕對方是她這副皮囊的親爹,她也不管不顧了。
“琳琅,怎能衝撞尊長呢!”闌珊急忙將身擋在他們父女之間,“老爺,咱們不能冤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月正英情緒崩潰道:“我何曾想要冤枉她?是她今日丟人丟到了金鑾殿,我在朝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哎!家門不幸,出此妖女!”
“這,這……”闌珊惶惑地看向月琳琅,眉宇之間滿是疼惜,“不會的,我的琳琅不會做壞事。我的琳琅,咳……咳……咳……”
“你走開。”月正英一個蠻力將闌珊推倒在桌邊。當他對月琳琅揚起手時,卻如何都落不下,手腕被鉗得死死的,隻得僵在半空。
“月侍郎,何必大動肝火?”蕭凱旋徐徐言道,並放開月正英的手,“有話好說。”
“攝政王?!”闌珊似看到救星一般,奔過去,叩首道,“攝政王,我家老爺誤會了琳琅。此次征討西涼,您是主帥,請您為琳琅說句公道話吧!”
月正英臉部僵硬如岩,瞪著蕭凱旋,嘴上講不出一個字來。
“清者自清,女兒無須任何人證明。”月琳琅蹲下身子,抱著闌珊,“娘,這世上,女兒隻要您一個人的信任。其他人,隨便他怎麼想、怎麼說去!”
“不,不行啊,琳琅!”闌珊苦著臉,悲哀道,“你性情純良,斷不會做出任何壞事來,娘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呀!”
“看來,她並不需要本王替她開脫什麼。”蕭凱旋轉向月正英說,“本王尚來不及恭喜你。聽說,本王不在的時候,你已經升任為月禦史了。”
“不敢當!”月正英暗暗咬牙道。
蕭凱旋微微一笑,“月禦史要保重,別氣壞了身子。朝廷少不得你這樣的人才!至於你家這妖女,哦,不,至於你家琳琅,放心,本王自會替你管教。”
“攝政王!”闌珊撲在蕭凱旋腿邊,哭求道,“求您善待琳琅,她一定是無辜的,她從小便乖巧懂事,從不招災惹禍……”
“老夫就當沒這個女兒!”月正英羞憤不已,盛怒之下將闌珊從地上拽了起來,“你就當沒生過她!”
闌珊猛地一咳,血濺了出來,那紅色觸目驚心。
大夫來診病,說她是小病拖延,且積鬱成疾。為此,月琳琅同月正英又是一番口角,惹得闌珊情緒波動,咳得更加厲害。不過,闌珊始終不忘一件事,那就是懇求蕭凱旋善待月琳琅。
臨走時,蕭凱旋隻好勉為其難道:“你放心。她不做出格的事,本王自然不會為難她。”
月琳琅出門時看到雲秀、玉柳都在門口站著,且神色怪異,想必她們已經把該聽到的和不該聽到的全聽了去。考慮到闌珊的身體狀況,月琳琅很禮貌地囑托了雲秀和玉柳兩句,才隨蕭凱旋離去。
回到攝政王府已近午時,水米未盡的月琳琅麵對一桌可口的飯菜,卻興致不高。坐在她對麵的蕭凱旋則吃得津津有味。
“別跟自己的胃過不去。”他居然主動給她夾了個雞腿到碗裏,還用了關愛的口吻。
“妖女不敢當!”她拉著臉,低聲言道。
“那是你親爹給你的批語。”蕭凱旋一臉無辜狀。
“還不都是攝政王一手策劃的!”月琳琅瞥了他一眼道,“恐怕‘妖女’這個批語也在攝政王的算計之內。”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這一回你高估本王了。”
“王爺究竟還算計了琳琅些什麼,煩請一並告知。琳琅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她毫不示弱地直視他輕蔑的眼神,玉顏冷淡。
“暫時沒有了。”
暫時沒有了,也就是說以後還會有。月琳琅一臉了然地看著蕭凱旋,一大口一大口地把他夾來的雞腿吃掉,而後自己又抓起一個雞腿兀自吃起來。她的吃相能讓蕭凱旋看得出來,她嚼的仿佛不是雞肉,而是他蕭凱旋的肉。
他抿唇,笑得那樣好看,輕輕撫摸著她頭頂的發絲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