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怔怔地望著橋下蜿蜒流淌的河水,神色如癡如醉,像是喝多了酒,身軀還在不住輕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掉落水中;如中風魔,口中念念有詞,目光呆滯,宛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任問仇不禁看了看身旁的東方明珠,兩人都是一臉迷茫。他當即一拉東方明珠,快步趕了過去。他踏上小橋,上前推了一把鐵誠,道:“兄弟,遇到了什麼情況?”
鐵誠長籲了口氣,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似的,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在那夢境中,我就是在這座小橋上跟詩詩分開的。當時她將我推到了河水裏,我拚命呼喊著她的名字就醒了過來,發現還是站在那座老廟中。你看,這條小橋真的存在,這不是夢!也就是說,詩詩一定在這裏!”
任問仇苦苦一笑:“鐵誠兄弟,是我拍了拍你的肩頭,你才醒過來的,你忘了嗎?”
鐵誠“哦”了一聲,笑了笑,滿是苦澀的味道。忽然,他似是記起了什麼,急道:“既然找到了這座小橋,就能找到那座大殿,走,跟我來!”
“什麼大殿?”東方明珠剛問出一句,鐵誠已去得遠了。兩人相視一笑,隻得攜手跟去。
走出幾十步路,便發現了那座雄偉的大殿。此時,殿門大開,當中一個丈餘高的銅鼎,裏麵烈焰熊熊,還未走進大殿,炙熱的氣流便撲麵而來。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四下裏靜悄悄,唯有烈焰焚燒之聲。那銅鼎如此之高,自是看不見裏麵焚燒著什麼東西。
站在門邊,鐵誠蹙緊了眉峰,有些失神落魄,又有些茫然,喃喃說著:“那些美女呢?”
“什麼美女?”任問仇也是蹙起了眉峰。
鐵誠沉吟道:“上次我來到這裏的時候,裏麵全是美女,數十個美麗的女子。她們都穿著薄若蟬翼的紗裙,顏色各異,還載歌載舞呢!此處也無這個火鼎,而是一朵蓮花,純白的蓮花,詩詩就是從那朵蓮花中現身的!”
任問仇不禁“哦”了一聲,茫然道:“這是真的?”
鐵誠道:“我怎會騙你?!可……可這又怎麼解釋?!”
東方明珠接口道:“那是夢境,夢裏的事怎能跟現實中的一模一樣呢,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呀。”
“你們是誰?為何在這裏?”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泠泠的聲音。
鐵誠聞言如遭雷擊,臉色大變,急速回身。隻見幾步外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悄然立著一個少女,一個貌美如花的絕色少女。那一襲純白的紗裙,在烈日秋風中看來,使得她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清麗淡雅。
然,她那俏麵上卻是不帶半點感情,語聲中更有了寒冰的溫度,她又說:“你們怎麼不說話?”
“唐詩姑娘?!”東方明珠回過身來,便脫口說了這麼一句。她既然識得鐵誠,自然便會認識唐詩。因為鐵誠踏進正義堂時,身邊陪同的女子便是唐詩。然,這會兒見到了,東方明珠竟是花容失色,宛似瞧見了鬼魂。
其實,在東方明珠眼裏,此時的唐詩無疑便是個鬼魂。
任問仇一言不發,但腦中飛速旋轉,暗忖:“難道世間真有死而複生之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少女正是鐵誠平日裏念茲在茲的唐詩。此時重逢,鐵誠難以抑製心中的狂喜,搶步奔出,歡聲道:“詩詩,終又見到你了,你還在這裏,真的是你嗎?”他激動不已,已是語無倫次。
“你是誰?”唐詩一臉漠然。
“我是鐵誠呀。”鐵誠不由地心神一震,“詩詩,你……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不認識你!這裏是我的家,請你們離開!”唐詩那雙很好看的眸子裏一片冷漠。
鐵誠聞聽此言,憬然記起夢裏的畫麵,心如刀鉸,一片淒苦,一片悲傷。刹那之間,卻是無言以對。
唐詩真的移情別戀了?心中早已忘記了鐵誠?
沒有人知道,唐詩自己知道嗎?
幻夢成真,轉眼間洶湧沒紅塵。
有時候總有一些事情,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風月無情人暗換。
“讓開!”唐詩推了一把鐵誠,隨即邁步走了進去,走進了這座雄偉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