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徐娘也似是一怔,問:“是啊,怎麼?”
“不可能!”一直未曾開口的東方明珠突然叫了起來,“我爹早在幾天前就死了,怎麼可能在這裏?!”
不老徐娘不禁看向東方明珠,蛾眉一蹙,說:“你是東方紅日的女兒?”
“是的。”東方明珠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
“姚靳在塵世的肉身死去,封印便會解除,雖然他的靈力還未完全恢複,但已記起了前塵往事。”不老徐娘說到這裏,幽幽的籲了口氣,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東方明珠,幾乎一字一頓的說,“你隻是姚靳在塵世的女兒,如今魔神已然蘇醒,想來此時的他亦不會再認你。”
“我……”東方明珠本欲說“我不信”,但隻說了一個字便住了口。不知為何,她的潛意識裏還想辯駁幾句,一時間,卻是難以措辭。
突聽鐵誠一聲大叫,隨即轉身飛奔而去,奔向迷仙宮的樓台深處。
“鐵誠兄弟!”任問仇追出幾步,忽然停住身形,回過身拱了拱手,“多謝徐娘!”
“無需相謝,你們快些離開吧!”
任問仇苦笑著搖搖頭,道:“為了朋友,即便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上一闖!徐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不老徐娘唇角淺勾,雖是微笑,卻看不出半點歡愉,也未說什麼。
此時此刻,她又能說些什麼?
任問仇卻還有話要說,他道:“不知徐娘又是何人?又怎會在這裏?!”
不老徐娘抿了抿嘴,輕歎一聲,說:“我本是仙界之人,跟夢蝶一樣,被貶凡塵,所幸意識未被封印,靈力也還剩下了不到一成。饒是如此,武林中人也傷我不得。幾個月前,我無意間遇到了東方紅日,這魔頭垂涎我的美色,便率領十幾個一流高手圍攻我,終於將我囚禁於此。他雖然武功高絕,對我卻也無計可施。”
任問仇“哦”了一聲,說:“那徐娘還會留下嗎?”
不老徐娘苦笑著搖搖頭,說:“如今幻雷琴已重回我手,姚靳的靈力隻不過恢複了三四成,跟我已在伯仲之間,我想我該離開了。”
“恭喜徐娘!”鐵誠又拱了拱手,“既是如此,先行別過,後會有期。”
不老徐娘臉上滿是傷痛之色,望著任問仇和東方明珠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馬駿不過是姚靳的馬前卒,一個小角色,你們卻都在他手下受了傷,而十個馬駿加起來也不是姚靳的對手,你們豈非自尋死路,這又是何苦?!”
忽然,不老徐娘那雙秀麗的眸子裏便蓄滿了淚水。
這又是何苦,人類的情感又是何苦?!
不老徐娘的這番話,任問仇卻是聽不到了,因為他已拉著東方明珠奔出了老遠,亦是奔進了水榭深處。
就這一忽工夫,已不見了鐵誠的蹤影。
東方明珠心下有些擔憂,便道:“問仇哥哥,鐵大哥會去哪裏呢?這裏這麼大,我們該去哪裏找他呀?!”
等了片刻,不聽任問仇回答。東方明珠驀地心頭一跳,轉頭看去,隻見任問仇一臉凝重,眸中更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方,渾然未聞。
任問仇早已潛運全身真氣,暗自戒備。從馬駿的出現到如今,已過了將近小半個時辰,而這迷仙宮中卻是未有一人出來阻攔,這豈非有些詭譎?
任問仇心中有這樣一種感覺,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前方定然有什麼危險。他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樣的人他沒打過交道,刀光劍影中早就練就了一種本能,一種察覺凶險的本能。
每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便是出現危險的時候。這種感覺陪伴他多年,替他擋過了多少凶惡,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隻是,這一次好像是出錯了。
就在他有這種感覺時,前方出現了鐵誠的身影。
東方明珠正要去推任問仇,剛抬起手臂,便停在了半空,因為這時她也看到了站在小橋上發呆的鐵誠。
那是一座拱形的石板小橋,不過數丈有餘,橋下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水不起半絲漣漪,靜靜地流淌。
像這樣的小橋,江南水鄉中實是司空見慣,但鐵誠為何會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