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胡三沉默了很久才問,“我媽最後會怎麼樣?”
“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我的媽媽以後還能有自己的意識嗎?不再受人擺布,而是用自己的意識做事。”
胡三突然停下來,仰著頭用黑漆漆的眼睛盯了我很久才幽幽的說,“可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什麼意思?”
“瞎子街能滿足你所有的願望,隻要你有錢且有人脈,從小你不就知道嗎?”胡三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再也沒有要理我的意思。
胡三自己回家,我繞去了一趟派出所,去詢問關於老錢頭的案子,到的時候他們才告訴我案子已經轉給了刑偵組,在這裏是打聽不到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覺得異常的沮喪,我沒有一件事是能做好的,一旦有什麼事,我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去解決而是去依靠陸離、姥姥、媽媽。
這兩天和胡三談了很多,我想成為陰陽師,就必須強大,不能再像現在這個樣子,而我最近也在努力。
晚上看到我媽的時候,我真的在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不同於任何護膚品的香味。
我心裏一震,再去看忙著一個勁的把吃的往自己嘴裏塞的胡三,轉而又仔細的打量著我媽,外表以及舉止形態上完全看不出來是被人做了手腳,可是她卻不再是以前那個跟在姥姥身邊忙前忙後的媽媽了,每天都不見蹤影,即便是老錢頭不在了也沒有能阻止得了她往外跑的腳步。
吃完飯我媽就立即進了房間關上了門,似乎完全不想跟我交流。我去找姥姥說了今天查到的事情,在瞎子街基本上都是胡三查到的,而我隻是查了查肖博的背景而已。
聽了我的話,姥姥眯著眼睛想了半天才說,“小沫,明天姥姥得去一趟刑偵大隊把老錢頭的屍體領回來。”
“可是凶手還沒有抓到!”
“殺了老錢頭的,並不是人啊!”姥姥長歎,我卻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
“去睡吧,明早你陪我去一趟瞎子街,我要親自去看看老錢頭的店,有的事你是打聽不到的。”姥姥靠著枕頭閉上了眼,似乎很疲累的樣子。
晚上陸離來了,帶著我去書庫看了一會兒書,我想把家裏的情況都告訴他,可是一旦看到他那張冰山臉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把胡三的提議跟陸離說了,想讓他做我的老師,教我格鬥,如何跟鬼怪交手,可是他卻拒絕了。正在灰心的時候,他又告訴我這種事情在實戰中最能鍛煉人,也進步最快,讓我盡快的把書庫裏他找出來的書看完。
我想陸離終歸是為我好的,便沒有再纏著他。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胡三用短短的小爪子拍臉給拍醒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用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等著我,有一瞬間我幾乎要把他當做萌萌的薩摩耶了。
見我睜開眼他惡聲惡氣的說,“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麼還不起來,不是說要陪你姥姥去瞎子街的嗎?”
突然想起姥姥昨晚的叮囑,我麻溜的爬起來洗漱,出去的時候就發現姥姥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姥姥……”我小聲的叫著,姥姥回過頭來看我,慈祥的笑著說,“小沫起床了!”
我不好意思的走上前說,“我起晚了。”
“我給刑偵大隊的隊長打了電話,他會安排我們進一趟老錢頭的店裏看一看。”姥姥拉著我的手拍了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姥姥似乎有些老了。
“姥姥,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吧?”
“不用了,姥姥沒胃口,你自個兒吃點,我們就去瞎子街。”姥姥的視線又挪回了院子裏,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自從姥姥知道老錢頭遇害後就沒有怎麼吃過東西,哄著姥姥吃了幾口早飯就匆匆趕往瞎子街。
當我們到瞎子街的時候,老錢頭的店還是被封著的,畢竟是在這裏發現了凶殺案。守在這裏的警員看到奶奶,連話都沒有說,就帶著我們進到了店裏。
自從進了店裏,姥姥就很仔細的查看著裏麵的每一處,到了地下室的時候,裏麵的場景依舊和我那天發現的一樣,隻是地上躺著的不是老錢頭,而是白色的記號形狀,蔓延的血跡也都被處理了,隻剩下暗紅色的痕跡。
“顧大娘,您看出了點什麼嗎?”中年的警員叔叔跟在四處觀察的姥姥身邊,姥姥背著手沉默了很久才說,“這個案子你們沒必要查下去了。”
“又是那些東西?”警員叔叔皺了皺眉。
我多少也知道姥姥和這些人有著交情,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而總要找到解決的辦法。
有些不能破的案子,或是太詭譎的案子,刑偵隊的金叔叔總會來找姥姥,從而跟在金叔叔身邊的警員也有一兩個知道姥姥存在的。隻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無神論,這些事自然是不能公諸於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