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門口被那幾個禁衛押到旁邊之後,悄悄地從袖子裏拿出了銀針,沒想到剛一射出,僅僅弄昏了兩個禁衛,她就被其他人迅速製服。被帶到屋裏後遭到了野蠻搜身,身上的銀針和藥粉全部慘遭沒收。
“搜身?何人?”屈巫的臉沉了下來。
姬心瑤回頭看了一下地上的兩具死屍,說:“還有外麵的兩人。”
屈巫放下姬心瑤,推門出去,那幾名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屈巫已兩掌斃了那兩名看守。剛才不是還很仁慈地讓我們不要弄死他們嗎?怎麼轉眼就翻臉了?一掌斃命,門主這武功也太厲害了。
姬心瑤從屋中走了出來,見她一臉討好笑容,屈巫上前打橫將她抱起,恨恨地罵道:“闖禍精!”
幾名弟子頓時明白了門主為何大開殺戒。閹人弟子趕緊上前喊了聲:“小公主安好。”姬心瑤似是有些詫異,屈巫也不解釋,吩咐他趕緊回大殿。兩名禁衛隨自己向王宮後花園掠去。
很快,屈巫抱著姬心瑤站到了她臨時居住的院子,屈巫放下她,剛要說話,就被她柔軟的唇堵了上來,含混不清地說著:“別罵我。”
她踮著腳輕輕地咬著他的唇,從他的發際上看到了微笑的月牙。微風拂過,竟是醉了的感覺。風兒吹破了她心中的愁雲,一切都融化在無盡的愛戀裏。
屈巫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看看場合。他努力掙脫她的嘴唇,說道:“怕我罵你?那你就少逞能,好不好?”
姬心瑤咧著嘴嬉笑著,乖乖地被屈巫牽著走到了前麵。紫薑早已等在那裏,她做好了一切準備,馬車已經套好,栓子等人也被她喊了過來。
屈巫點了點頭,對兩名鄭王宮禁衛說:“城門肯定關了,你倆護送公主出去,打著厲王爺的旗號應該問題不大。實在不行就硬闖。將她安全送到株林。回來後由栓子報告韓長老安排你們的去處。”
對忠兒說:“你挑幾個武功好的家丁一起走,其他的家丁和丫鬟,明天再離開這裏。”
然後又對栓子說:“你帶幾個弟子悄悄地跟在後麵。若有半分差池,提頭來見。”
屈巫正在一一安排著,姬心瑤突然顫聲問到:“你不帶我走?”她的臉被月兒映照得一片慘白,她睜大眼睛看著屈巫,那眸子裏有著恐慌、驚詫,還有懷疑。
屈巫看著她的眼睛,心中竟也是一陣恐慌。她在懷疑,她以為我這就帶她走,可我現在能帶她走嗎?
明媒正娶這條路堵死了,又弄成這種狀況,若是將她帶回楚國,那就是公開與楚莊王作對,一定會遭到他瘋狂的報複。屈巫沉默了一會,說:“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
姬心瑤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一直不肯接受你的愛,開始是我愚鈍不知。後來知道了,我卻怕自己玷汙了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你說過一切都不在乎,隻要真心與我相愛。我相信了,下決心了,可你卻退縮了。
是的,我早已聲名狼藉,這樣跟你走,肯定會讓你名譽掃地。倒是我生出非分之想了。
終於,她看著屈巫平靜地說:“從株林到奕園,再回株林,你將我這樣兩頭折騰有意思嗎?”
屈巫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真是個不講理的丫頭,怎麼才能和你說清楚這個問題?他過去想攬著她,卻被她輕輕地躲過。屈巫明顯地一怔,當真置氣了?
屈巫低沉地說:“鄭國你不能待了,楚莊王定不會善罷甘休。相信我,我很快就去株林接你。”
屈巫恨不能向她傾訴。那年在塞外,看到的那片四麵山峰圍環的世外桃源。有朝一日,與她在那隱居,撫琴切切,詩酒狂狂,借月偷光,拾翠尋芳,再不受俗世幹擾。這個念頭在他心中已盤桓了許久。可此時此景,說出來隻會被她當成了敷衍。
姬心瑤淡然一笑,說:“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黃泉路上,本來就無老少。紫薑,我們走吧。”說罷,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那身影帶著憂傷、落寞和決絕。
“心瑤!”屈巫的聲音有些暗啞,他的心沉了下去,她決絕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
車簾放了下來。屈巫克製住衝上前的欲望。此刻,他真的沒時間向她解釋。他對紫薑揮了揮手,讓她趕緊離去,又不放心地對栓子叮囑一番,看著他們消失在大門外,這才縱身躍過圍牆,向大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