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黑甲部隊終於壓到了鄭國邊境。
姬子夷雖然前期有所準備,但內心還是比較緊張。畢竟鄭國多年來慘遭戰禍,早已是國庫空虛,民不聊生,一場大戰下來,無疑是雪上加霜。
朝堂上,眾臣得知楚國來戰全部慌了神。早就聽說過楚國的黑甲部隊橫掃江漢諸姬,以一瀉千裏之勢讓諸多小國誠服。如今打到自家門口了,怎麼辦?是戰還是降?
大家惶惶不安地看著姬子夷,全都眼巴巴地指望著他。
去年晉國二十萬大軍壓倒邊境,是世子親身質子化解了危機。難道世子又要去質子嗎?可這種話臣子們豈能說出口!
若是打仗,誰又能帶兵?六卿中已然沒有合適人選,不是年老體弱,就是文臣。大家小聲議論著,個個臉上著急,卻拿不出任何切實可行的意見。
姬子夷見朝臣們麵麵相覷,知他們也想不出來好辦法,他也沒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好辦法。所以,姬子夷神情冷峻地說:“本世子準備代父王親征。”
朝堂下頓時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世子親征,意味著什麼?這場戰爭隻能勝不能敗,世子將自己當成了孤注一擲的賭注。他們還能說什麼?他們又能說什麼!
姬子夷接著說:“父王病重,朝堂由厲王叔攝政。”
未及眾臣有什麼反應,厲王爺站到了前麵,一改他往日不理朝政的姿態,向眾位大臣說:“諸位食君俸祿多年,理當為君分憂。此時國家有難,希望諸位眾誌成城同舟共濟。若是有人枉做小人,易韶就是現成的榜樣。”
厲王爺一邊說一邊眼風犀利地掃著朝堂上的眾位大臣。許多人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這眼神太狠毒了,隻一眼,已讓他們毛骨悚然。
二月,春寒料峭。官道兩邊的一些大樹,努力地向上伸展著枝幹,仿佛在向天空呐喊一樣。
天剛放亮,姬子夷帶著若幹人等去了宗廟,鄭重地供上五牲,祭拜鄭國列祖列宗的神靈,求他們在天之靈保佑自己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保佑鄭國江山永固恩澤長存。
在厲王爺和眾臣的相送之下,姬子夷意氣風發地帶著一隊輕騎,向南部邊境趕去。
一路上,姬子夷仍然在心裏盤算著,雖然他在接到屈巫密報後,已經與厲王爺盤算了無數遍。南部邊境原有十萬兵馬已經悄悄拉開防線做好了應戰準備,北部十萬兵馬也正在路途中疾駛。
但不知為什麼,姬子夷的心裏有點隱隱地不安。總覺得部署裏有漏洞,可仔細查找卻找不到漏洞在哪裏。
他的部署是等狼鑽進口袋後再打。一旦開戰,邊境十萬兵馬會故意將防線露出一個豁口,引誘楚軍進入山間穀地,再與北部兵馬合圍,形成十麵埋伏陣法。然後再利用地形小股出擊,各個擊破,待楚軍身心疲憊軍心渙散之時,一舉挫敗楚軍。
姬子夷暗想,都說楚軍黑甲部隊厲害,自己偏不信那個邪。雖然是兵馬作戰,可擒賊先擒王,隻要找機會拿下楚軍主帥,必將勢如破竹。自己的七殺功夫至今未能亮相,這次就震懾一下天下。
之前不敢顯露自己,自是有著多種原因。父王、七殺門主還有桃子,都是牽製自己的因素,而現在,這些因素已經不構成任何威脅了。
放眼看去,四海之內,有幾個能比自己武功強?也就那兩個師兄罷了。
屈巫,他有《七殺攝魂曲》,自然勝自己一籌。可他應該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何況他在楚國是文臣身份。
易韶,不過能與自己打個平手而已,現在還不知道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苟延殘喘呢。
其他各門各派,根本不足一提。姬子夷信心滿滿。
信心滿滿的姬子夷到了前沿陣地,遠遠地眺望烏雲一般的楚國黑甲部隊,他的心在燃燒,在怒吼。
哪怕是黑雲壓城城欲摧,他也要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撥開這片黑雲,給鄭國一個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千古江山,成敗興亡一念間;金戈鐵馬,天下英雄誰敵手。盡數風流,看我今朝。姬子夷暗自發狠,鄭國憋屈了這麼多年,如今他要一抒胸臆,吐盡心中惡氣。
五更鼓角聲悲壯,大地星河影動搖。鼓角陣陣,戰事正式拉開。
姬子夷指揮邊境兵馬故意露出了鬆懈地段,楚軍宛如秋風掃落葉,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鄭國,落入了部署之中的十麵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