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老者並沒有騙自己,而是黑夜裏自己沒看見界碑,走到了無路可走的山腳下。自己也是心下著急,才犯下如此低級錯誤。屈巫搖了搖頭。
原本打算無功而返的屈巫,心又不甘起來。既然已到了株林,自己還是去吧!反正回都城已經遲了,索性就遲得更徹底一些!
幾番曲折,屈巫找到了夏禦叔的株林莊園。莊園靜悄悄地,似乎無人居住一般,空曠,寂寞,甚至還有幾分詭異。
屈巫站在莊園大門口正在躊佇不前,房莊主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他一見屈巫嚇了一跳,忙說:“門主?如何來此?”
屈巫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想著自己如此狼狽,怎麼著也無法自圓其說。
屈巫哼哧了一會兒,遮遮掩掩地說:“諸侯會盟路過陳國,知你們到了陳國,便來看看。”
房莊主忽然想起那日屈巫緩緩地離開奕園的模樣,那一刻,他感覺屈巫的腳步不似往日輕盈,感覺到了屈巫從木屋見過姬心瑤出來後的神色沉重,當時自己心裏還起了一絲疑慮。
如今看來,是真的了,門主是真不願小公主嫁到陳國。老天啊,為什麼如此不開眼啊,若是小公主隨了門主,門主如此有情有義,怎麼也強過那個紈絝子孫夏禦叔。
房莊主在心裏暗暗地歎息了幾聲,便將姬心瑤昨日來到株林後的情況告知了屈巫。提到夏禦叔,對紫薑告訴自己的事,房莊主實在不好如何表達,便支吾了幾句,但那意思,屈巫已然盡知。
“世子回了?”屈巫問道。
“是的。夏禦叔真不厚道,就差沒直接攆世子回去。”房莊主憤憤不平地說著。
“能確定紫薑打跑的人是夏禦叔嗎?”屈巫似乎不太相信,怎麼說也是一個王子公孫,這點禮數會不懂?
房莊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氣憤地說:“不是他還能是誰!當著禮官的麵都能對紫薑她們動手動腳的,真不地道。”
屈巫恨恨地“哼”了一聲,怎麼也想不到夏禦叔竟是個這樣的人物。姬心瑤太委屈了。可自己能說什麼?說一千道一萬,她嫁給夏禦叔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屈巫想了一會兒,對房莊主說:“守護好她,明日讓陳國都城的暗莊來聯係你,有什麼事即刻告知。”說罷,轉身欲去。
房莊主急忙喊了聲:“門主。”卻又遲疑著不知自己該如何說才好。屈巫黑夜潛行而來,應該不是隻想和自己說上這麼幾句話吧?
房莊主一聲門主,讓屈巫止住了腳步,回身看去,房莊主終於想出了一個非常充足的理由,他連忙說道:“門主,用了晨食再走吧。”
房莊主一說,屈巫這才覺得自己早已是饑腸轆轆了。昨日宴會上自己心不在焉,食不甘味,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等於是空腹喝了幾盅酒,再經過一夜狂奔的消耗,真的需要補充食物喝水分。於是,他欣然地點了點頭。
屈巫隨房莊主進入了莊園。莊園裏已有家丁穿梭,見公主的近衛帶來個穿著緊身衣的人,有人不禁好奇,偷偷瞄了起來。
房莊主見狀趕緊領著屈巫到自己房間,想讓屈巫換上自己的衣服。屈巫笑著擺了擺手,並說道:“不用,我就在你房間隨便用點什麼,一會兒還得趕路,寬大衣服不方便。”
房莊主一想也對,再說自己身高比屈巫矮,衣服他穿了也不合身,也就作罷。想到屈巫說的還要趕路,便連忙去夥房找食物。
房莊主向夥房走去,隻見紫薑直奔了過來,見到房莊主著急忙慌地說:“不好了,伊蕪小郡主出事了。”
房莊主驚問:“怎麼了?”
白日裏姬心瑤得知夏禦叔離開之後,便拉著小伊蕪在莊園裏轉悠起來。小女孩一見公主姐姐高興,自己也就興奮起來,開心地在莊園裏蹦蹦跳跳的。那女孩原在王府地位地下,說是郡主,沒有一天不低眉順眼地看人臉色,從來沒有開懷大笑過,更不要說蹦蹦跳跳了。
沒想到美麗的公主姐姐一點也不像傳說的那樣刁蠻任性,而是非常的和藹可親,連睡覺都摟著自己。
小伊蕪開心的不得了。這一開心,就玩得過頭了,蹦蹦跳跳地汗濕了裏麵的內衣,再經冷風一吹,半夜裏竟發起熱來。
姬心瑤半夜醒來,覺得伊蕪有點不對頭,伸手一摸她的頭,燙得嚇人。姬心瑤連忙喊醒紫薑和石榴,用絲帕沾了冷水替伊蕪降溫,一直忙活到天亮,卻不見好轉。隻得打發紫薑來找房莊主。
房莊主稍稍遲疑了一下,說道:“我這就去找郎中。”卻依然向夥房那邊走去。
紫薑不禁心中起疑,他一大早去夥房幹嘛?這幾天看他也不似那種貪吃的下人,看上去對小公主還蠻忠心的。今兒個是怎麼了?